「這又何難。」邀月不屑地將垂在胸前的如瀑秀髮攏至頸後,然後優地學著憐星做出星間飛行的俏皮動作。對邀月小宮主來說,這只是鬼靈精妹妹想出的新遊戲罷了。
女孩呆望著姐姐幾乎十秒,才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氣質清冽又高傲的邀月小宮主做出這種pose,造成的反差效果實在太有殺傷力了。
看著妹妹扶著額頭懊惱的可愛模樣,邀月小宮主心中頗為愉悅,神情卻一副本該如此的平靜,「這下你該認輸了罷,天色已晚,你又弄得髒兮兮的,回去讓月奴幫你梳洗一番吧。」
「等等,」憐星豎起三根手指嚷嚷道:「三局兩勝!」
「那也無妨。反正再玩一次,我一樣是贏。」邀月平靜地回應道,倒沒有拒絕妹妹。
邀月終究也是小女孩兒,對這種從未玩過的古怪遊戲頗感新鮮有趣。移花宮內娛樂玩耍的方法很少,平時她們除了練武和讀書外,頂多再下下棋彈彈曲什麼的。就算平時氣質再清冽優,可任何在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本性上都是喜愛玩鬧的小鬼。俗話說「七歲八歲狗都嫌」,邀月恰恰正好在這個年紀。
「姐姐真是自信。」憐星宛如寶石的清澈眼珠內透出狡黠的光芒,「那你可不要後悔,若不能和我一樣,便算你輸了。」
邀月秀眉微蹙,不過既然妹妹願意先來,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了?反正這鬼靈精妹妹就算要使什麼壞點子,那也得自己先來一遍才行,便輕輕點了點臻首。
憐星深深地吸了口氣,先醞釀了一下情緒。以她對邀月的心理分析,這一招八成可以「克」住這位高傲的小宮主。唯一是問題是——自己本來就稀缺的節操,大概會掉光光吧。
但她很光棍地就踹開了心理障礙,反正這兒除了邀月也沒人會看見。似乎潛意識裡還殘留著憐星本人的情感似的,「比起節操什麼的,調戲姐姐才更重要」的想法,輕而易舉地就佔據了上風。
只見女孩半坐在地上,雙目闔起,右手的芊芊五指岔開,放在唇前,臀部與大腿內側緊貼著地面,一雙小腿朝外分開,姿態極盡柔弱可憐。
「姐姐,」在邀月面前的女孩睫毛輕輕顫動,緩緩張開眼睛,彷彿是一隻純潔無暇地初生小鹿,晶瑩剔透的雙眸內還有薄薄水霧,「不要欺負我哦?」
邀月也一時楞了。從小到大,最愛搗蛋的妹妹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這麼乖這麼示弱過,心兒一軟,忽地忍不住張開雙手,摟住妹妹小小的身子,低聲道:「只要你平時乖乖的,我怎麼會欺負你呢。」
哪知在她懷中的妹妹忽然抬起頭來,笑得好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般,幾秒鐘前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被拋到九霄雲外。「輪到你了,」憐星特別加重語氣道:「要?一?模?一?樣?啊。」
「你……」邀月知道上了憐星的當,但要讓她做出這種可憐哀求的模樣,還不如殺了她乾脆。她漲紅了臉蛋,推開狡猾的妹妹,氣鼓鼓地過了好一會,才瞪起一雙透著認真的美目,「第三輪決勝負!」
「還得再追加個規矩,」接著邀月豎起一根手指,先手封住了妹妹再使茅招的可能性:「這第三輪,由我來定做什麼動作,說什麼話。」
真是好勝的小女孩,她本質上或許很單純吧。憐星微微一笑,然後規規矩矩地正坐道:「既然姐姐這麼說,我便聽著就是了。」
雖說硬要來了決定權,但邀月小宮主遠沒有妹妹那麼多的古怪花樣,更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她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晶瑩雙眸內閃過一絲調皮之色,道:「你就扮作花貓兒吧。」
憐星倒沒想到姐姐會提出動物扮演play。不過這對她現在的恥度來說根本不成問題。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女孩就身體前傾,接著抬起手,芊芊玉腕微曲。用宛如動聽音符一般的甜美嗓音,發出好像小貓兒似的「喵~喵~」地聲音。
「鬼靈精,你學得倒挺像。」邀月小宮主的唇角微翹,忽然用身上衣裙的二根裝飾飄帶綁紮成絲綢小球,當作逗貓草般扔向妹妹,「乖貓兒,接著。」
「喵!」女孩很配合地撲了過去,哪知邀月先一步以柔勁輕輕一抖,便教妹妹撲了個空。憐星又連撲了幾次,但邀月小宮主將一手輕盈柔軟的絲綢飄帶運用得靈活無比,憐星總是不多不少地只差半步,可見其流雲飛袖的造詣不淺。
能戲弄到鬼靈精妹妹,邀月小宮主很是開心,不過要維持清容姿,只能強忍著笑道:「乖貓兒,若能抓住,就賞你條魚兒吃。」
原來她提出小貓play的目的是這個嗎,剛才還說她挺單純呢,小孩子玩扮家家酒都這麼狡猾麼,真是失策!憐星被耍了幾回,惡向膽邊生,趁著邀月將繡球收回的剎那,忽然「喵嗚哦!」的清脆地怪叫,也不知道是像貓兒還是老虎,猛地飛撲向姐姐。
「你要做甚——呀!」邀月一驚,手腕微微一轉,但終究還是沒有出掌,結果玩脫了,被妹妹一下撲在身上,竟被按著肩膀壓倒在地。
「貓兒若是被惹急了,」憐星拱在姐姐懷中,抬起頭,嘻嘻笑道:「可是會亂撓癢癢的喵。」
「莫……莫要胡鬧。」邀月沒好氣地呵斥道,但話音未落,她就嗆了一聲,幾乎尖叫起來。
她感覺腰肋間傳來一陣陣酥癢難耐,那種討厭的癢癢讓她半個身子都筋攣起來,從未有過這種經驗的邀月在憐星的「欺負」下,條件反射地縮起身子,但妹妹好像可惡的小惡魔一樣,在她腰間的手指亂捏亂抓得。邀月畢竟年幼,驚慌之下,甚至連真氣都提不起來。
明玉神功乃地仙之術,若是練到深處,自然可以控制自己的每一條肌肉每一條神經,移動或封閉穴位也是小
小事一樁。可惜現在的邀月才勉強練到第二層。對於這種襲擊,當真是沒有多少辦法。
「知道厲害了吧……誒,你怎麼了?」憐星本來以為邀月會和她對著互撓——大概自己會很快不敵吧。可撓了一會邀月後,邀月反而好像被嚇到的小兔子一樣,渾身無力地顫抖地縮起身子。她居然是超敏感體質。
望著身下的女孩,憐星一時愣了,只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姐姐被一翻「蹂躪」之後,雲鬃散亂,雙頰嫣紅,微微喘息,寶石般的雙眸內甚至閃爍著一抹晶瑩水光,氣惱地看著妹妹。
——好可愛,怎麼可以這麼可愛!憐星的心兒忽然漲漲的。眼前的景色深深地印入的她的腦海,讓她連可能會引起的後果都忘記了。
邀月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自己居然被妹妹壓在身下這麼蹂躪——雖然這個逗貓遊戲是自己提出的也算自作自受。可是,不狠狠地懲罰妹妹的話,以後可要羞死了。所以邀月張開唇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內息,試圖穩住情緒,一鼓作氣地反制妹妹——這次怎麼都要把這搗蛋鬼打到哭著求饒!
但她的唇瓣才張開,就被一點帶著甜蜜的柔軟封住了。
小巧的嬌嫩櫻唇和她的朱色唇瓣相接。女孩與女孩的吻,雖然雙方都沒有什麼技巧,卻又甜又香,帶著一點草莓的味道。
憐星心動,她忽然明白到了什麼。穿越成移花宮小宮主後,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被其他女孩細心照料著,但她從未對其移花宮的女孩有過衝動,只是很平常的在欣賞。
——而現在的情感,到底是屬於肖白的,還是屬於憐星的?為什麼總是會有未知的情緒出現呢?她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無論自己是肖白還是憐星,從內心升起的情緒,難道不是最真實的麼?
邀月心亂,她太小了,小到不太懂這是在做什麼,可妹妹的濕潤唇瓣傳來的奇怪又陌生的情意,讓女孩方纔的氣惱煙消雲散。
——反而升起另一種混雜著茫然、喜歡、乃至畏懼的古怪情感。
「不要!」邀月小宮主忽然用力將妹妹推開,用力之猛,幾乎把妹妹推得摔出幾丈遠。然後睜大著烏黑地眼睛,臉蛋紅紅地望著摔出去的妹妹。
那眼神好像在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她抬手摸了摸濕潤的唇瓣,好像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只是跺了跺腳,退了幾步,然後轉身,逃也似的跑出墨玉寶閣外。
目送邀月逃了出去,憐星也摸著唇瓣,臉頰燒燒地熱,呆了好久後才走出墨玉寶閣。房外此時已是夜幕如墨,銀星伴月,涼風攜著滿園的清冽芬芳,吹拂在女孩的面頰上。她挺起小小的胸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情緒有些懊惱,邀月明明還是個小女孩,才七八歲!我剛才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可是,方才心中的激盪又那麼的回味無窮。
「我現在是小蘿莉。」女孩蹲下,抱著腦袋懊惱道:「可是可是,又喜歡上了另一隻蘿莉。而且還是自己的雙胞胎姐姐。」
嗚,這份戀愛真太怪!
但心中充實的甜蜜感覺,又是那麼溫暖。比通關任何game都美好,比打到任何極品裝備都幸福——我赫然已經是現充啦!
女孩站了起來,對著繁星明月,舉起嫩生生的小拳頭,發下穿越者們在穿越後一貫的立志誓言——
「我?一?定?要?攻?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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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
by:沒節操的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