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帶好友入門
搭車回市區的路上，顏輝分別跟葉楓和李華打電話，說有急事要他們馬上趕到「一品樓」碰頭。
前些日子，顏輝怕惹麻煩，因此修道的事一直沒給兩位好友說明。哪知道越怕麻煩，麻煩越要找上門來，如今事態發展到這一步，也是時候向他們攤牌了。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經歷了方纔之事，顏輝已經打定主意教授兩位好友修煉道術。
等顏輝趕到「一品樓」時，葉楓和李華剛好把桌子上的一碟瓜子嗑得精光。一見顏輝推門進來，李華馬上揚聲高喊：「服務員，可以上菜了！服務員，服務員……」
還是葉楓老成一些，待顏輝落座後問道：「你這麼急著叫我們來，是不是開心酒吧的事兒出了什麼紕漏？」
顏輝端起葉楓面前的茶杯一口氣喝乾了茶水，吐出兩片茶葉，這才肅容說道：「你別說，我還真碰上麻煩事兒了。」
「麻煩？該不會是你小子被那小妞甩了吧？」李華一臉壞笑地手舞足蹈，差一點把正上涼菜的服務員手裡的盤子弄翻。
礙於有外人在場，顏輝只得強壓下想掐死胖子的衝動，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烏鴉嘴！」
好不容易等服務員上完菜，顏輝將兩個服務員攆出包間，甩了一個響指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可不可以只聽好消息，不聽壞消息？」李華直接用手抓起一塊蒜香排骨丟進嘴裡，含混地問道。
顏輝不理會胖子，自顧說道：「那我首先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從今以後，咱們哥仨可以在雙江市橫著走路了。」
「切！」葉楓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李華更乾脆，直接對顏輝豎起了油膩膩的中指。二人的反應早在顏輝預料之中，所不同的是，斯斯文文的葉楓沒像李華那樣「愛憎分明」而已，可見斯文人和流氓相比還是有一個中指的差距的！
「老子還沒說完，你們別慌。我在酒吧裡一個打十幾個，揍得那幫混社會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眼鏡也看到了……」顏輝擺手制止了正欲插話的李華，繼續說道：「不過我現在告訴你們，我絕對沒練過什麼武功。」
葉楓和李華異口同聲問道：「不是武功？」
「絕對不是。」顏輝從口袋裡抽出一張自製的符，輕輕放在桌上，緩緩吟道：「混沌玄黃，天損地盈。道沖九元，不假外功。先天無極，而後補損，散意由心，虛靜身發……」顏輝在誦讀這段古樸晦澀的《天機訣》煉氣總綱時，刻意採用一種肅穆得近乎虔誠的語調，神秘的氛圍當場將葉楓和李華震住。
好半晌，兩人才回過神來。李華小心翼翼拿起符紙問道：「阿輝，這是啥玩意兒？上面歪歪曲曲的線條是什麼意思？」
「符紙，上面是我用硃砂畫的符菉。」顏輝簡潔地回道。
葉楓聽到這裡，神情一下子激動起來，以至於嗓音微微發抖：「哦，我明白了，上次你問我的那些大篆體的文字就是你剛才念的？你……你在修煉道術？」
「嗯。」顏輝從桌上拿起那張被李華捏出幾個油膩手印的天機烈火符，微運真元，但見一簇耀眼的火光閃過，符紙瞬間化為灰燼。
「哇……」火光閃動的剎那，傳來李華的顫音。
顏輝述聲看去，只見李華的嘴巴已經張成一個大大的o型，再看葉楓，則是一臉迷惘，顯是被自己表演的法術給震懾住了。
「怎麼？一點小法術就把你們看傻了？告訴你們，真要修煉成大神通，superman、蜘蛛俠這些在我面前就是狗屎！」顏輝一臉不屑地輕輕吹了一口氣，任由指掌間的灰燼飄落在桌上的美味菜餚裡。這個麼，反正他已煉氣初成，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給貪嘴的李華加點佐料也不錯。
「阿輝，這就是你修煉地道術？不……不是魔術？」說到後面，李華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魔術？哈哈……」顏輝大笑。
「快教我，我要學啊！」不等顏輝繼續裝腔作勢，心急的李華已經拽著他的胳膊吼叫起來，隨即肥胖的身軀如牛皮糖一般粘了過來。假如剛才那兩個服務員妹妹看見了現在的場面，多半會誤以為兩人發生過超越友誼的關係。
顏輝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李華的魔爪下掙脫開來。擺手阻止了胖子想進一步表示兄弟情深的動作，言不由衷地誇道：「胖子，你骨骼清奇，絕對是修道的好料子，啥都不說了，我肯定教你。」
李華聽得此話，頓時像吃下了一劑大補藥，洋洋自得地吹噓起來：「真的麼？果然天生我材必有用啊，哈哈……」
不理會騷包的胖子，顏輝扭頭望向葉楓。「眼鏡，你呢？」
葉楓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應道：「學，我學。」
葉楓的狂熱反應讓顏輝很是擔心，擔心他一不小心把頸子給點折了，非但沒學會一招半式道術，反倒先行遭了天譴。
「ok！」顏輝甩了一個響指，嘿嘿笑道：「這可是你們自願的，可不是我逼良為娼。」
「大家兄弟一場，不信你信誰呢，眼鏡，你說是吧？」李華搓著手，諛笑著給葉楓使勁打眼色。
於是，葉楓再一次小雞啄米。
顏輝抽出一支煙點上，咳嗽一聲後壓低聲音說道：「從明天開始，我正式教你們修煉的基本功，至於能修煉到什麼程度，全靠你們個人努力。記住，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你們修煉在修煉道術。」
「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教我們修道了啊？」李華在一旁突然插話道。
顏輝讚賞地看了李華一眼，繼續說道：「眼鏡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剛才不是說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麼？好消息已經說了，接下來我就告訴你們壞消息。」
「不會是要我們去拯救地球這樣老套的故事吧？」李華輕聲嘀咕道。
「拯救地球？嘿嘿，拯救你們自己還差不多！」
當下顏輝把自己替葉楓出頭，被國家特情處盯上，出動高手找上門來逼自己當苦力的事說了出來。
「你是說他們拿我和胖子要挾你？你完全可以不理會他們啊，我還不信他們能吃了我？」葉楓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訝然發問。
對於葉楓這個書獃子說的話，顏輝只能報以苦笑：「眼鏡，我記得大學時代你可是很精明的啊，是不是戀愛戀昏頭了？拜託，說這些話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沒有強硬的後台。」
「我不怕！」葉楓倔強地說道。
「老子也不怕！」李華雖然平素油腔滑調，但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比較有血性。
「你們以為我就怕？」顏輝雖然欣賞兩位好友的骨氣，但一想到三個和自己實力相當的修道者以及其背後龐大的勢力，顏輝也不由得氣短。邊城若是真要起心整治葉楓和李華，絕對輕鬆得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唉，不是怕不怕地問題，你以為你像我一樣，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再說……再說他們還知道何琴和慕容靜。所以，我才要教你們修煉道術，嘿嘿，這個社會沒什麼道理好講的，拳頭才是硬道理。」
「啊……」葉楓發出一聲驚呼，旋即好奇地問道：「你修煉到什麼地步了？最後是得道成仙？」
「我現在只修煉到煉氣階段，離功法上描述的大神通境界還早得很。我只知道最後要修煉出元神，至於怎麼破空飛昇我是一概不知道。」顏輝老老實實答道。
顏輝在回答時，腦海裡突然閃過青牛崖上看見的天威，以及瘋子灰飛煙滅前那一聲淒厲的悲呼，不由得在心裡暗歎：「都說世事如棋，天意如刀，可真要修道了才知道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這廂顏輝心情落寞，那廂李華卻突然爆發了興致。「阿輝，修煉了道術可以點石成金和隱身不？」
點石成金，花不完的錢；隱身術，隨時隨地可以窺探別人**。顏輝不用細想也明白李華的花花心思，沉下臉呵斥道：「不可以，無恥！」
「那學來有什麼意思？學了也沒啥用，還是先把肚子填飽要緊。」李華「委屈」地嘀咕道。
顏輝眼見李華耍無賴，不禁脫口而出：「後天五穀怎及先天之氣。」
「你說什麼？」葉楓一臉愕然地望著顏輝。
「你要是修煉有成，不食人間煙火又有何難？」顏輝繼續學著瘋子當日的口氣一字不差地複述。
「難怪你最近幾次請客自己都不怎麼吃，我還以為你是在替自己省錢呢。」葉楓恍然大悟地應道。
「吃別人的要狠，吃自己的要忍，我顏輝是這種人嗎？」顏輝心裡那個委屈啊。
顏輝本想替自己辯解幾句，一扭頭卻瞧見李華盯著桌上的菜餚一動不動的愣著發呆。顏輝正慶幸他這次沒落井下石，猛聽李華喃喃自語道：「媽的，今晚恐怕是老子這輩子最後一頓吃人間煙火了，咋也要吃夠本。」接下來，顏輝就聽到李華用一種生離死別般誇張的嗓調高呼：「服務員，服務員，加菜……」
「匡當……」這一瞬間，顏輝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