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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此恨綿綿 文 / 寂 寞

    只聽她微微笑著,對蔣銷愁道:「愁兒,這管玉笛的名字叫長相思,是千年流傳下來的一樣古物,你外公原是當朝尚書左丞,偶然得到此物,便將此物做為嫁妝送給了為娘,後來外公不幸亡故,外公他老人家一生用情至深,外婆去後雖只我一個小女兒,但卻未續絃再娶,所以沒有子嗣,這管玉笛就成了他老人家唯一的一件遺物,你如今也已經長大了,趁今夜這個大好日子,為娘就將它轉送給你,無論如何,你都得好好保管,不能有失,你可知道了麼?」

    說著便將長相思遞給蔣銷愁。

    蔣銷愁珍而重之的接過,大聲道:「阿娘放心,即便是死,愁兒也要保護它周全,絕對不會遺失!」

    蔣母似是放下心頭的一塊大石,欣慰笑道:「這就好。好了,起來吧,走,咱們去前院吧,府中可是好久都沒有這樣子熱鬧過了。」

    蔣銷愁「嗯」了一聲,站起身來,將玉笛用一塊青布包裹,納入懷中,扶起母親:「走吧!」

    沿途只見到來來往往的下人,個個急得跟猴子似的,急匆匆的,見到他們母子,俱都詫異了一下,立即又匆匆走了,府中忙得是熱火朝天,她們哪裡還有心事管這些。

    來到前院,只見綵燈高懸,行人如織,摩肩接踵,正對大門方向搭起一個巨大無比的戲台,燈火通明,照耀得戲台亮如白晝,幾個下人正在戲台之上忙碌個不停,張羅著這裡東西沒擺放好那張彩綢重掛一下。

    看到這種場景,蔣母拉住蔣銷愁的手,微笑道:「現在正大忙,客人太多,咱們且不忙立即去,等你父親忙完出來,咱們再給他道喜去。好不容易熱鬧一回,你便跟著為娘,到處轉轉,開開眼界吧!」

    蔣銷愁求之不得,他本就不願去見蔣文極,只是不願拂了母親大人的意思而已,所以聞言急忙叫好:「好呀,孩兒也正是此意,阿娘好久沒有出來轉過了,且就當是散散心。」

    蔣母聞言點了點頭,深有感慨的說道:「是啊,這病一病就是幾年,身子也不見好,唉,是該出來好好散散心才是!」

    於是蔣銷愁便陪著母親,在府中各處來回轉著,他眼不能見,只是靜靜的陪著母親,四周喧鬧熱烈,但他猶如未聞,打不動他一絲一毫。

    忽然一陣「砰砰砰」煙花爆竹聲響,蔣母一聽,立即面露喜色,道:「終於開始了,走,愁兒,我們也過去吧!」拉著蔣銷愁的手便往前院而來,只見地面之上鋪著猩紅色地毯,從大門口處一直廷伸到戲台之上。

    戲台之上忽然湧起一陣煙霧,等到煙霧漸漸消散人們方才驚訝的發現,戲台之上緩緩升起一朵金光閃閃的花苞,升到六尺高的時候苞花終於靜止不動,蓮苞層層展開,蓮瓣舒展,層層疊疊,眾人舉目看去,只見這竟是一朵黃金鑄就的蓮花,四周被珠寶、纓絡裝飾一新,金色花瓣在燈光之中閃爍著炫目的金光。

    眾人大奇,不知這是要幹什麼?一個書生沉吟半晌,忽然一拍折扇,高聲叫道:「我知道了,這是《採蓮舞》。」洋洋自得,顧盼神飛,附近人聞言驚詫,紛紛向他問詢,令他極有面子,大言不慚的說道:「南朝齊廢帝蕭寶卷有一個潘妃,長袖善舞,崇拜佛教的蕭寶卷於是下令工匠把金錠軋成金片,再剪成朵朵蓮花,以規則的佈局貼在後宮地面之上,讓潘妃身穿長裙、足踏金蓮翩翩起舞,謂之『步步生蓮花』,取佛教潔淨無塵之意。」

    「後來後主李煜也有一位能夠長歌善舞的妃子『?娘』,?娘出身江南水鄉,是一個採蓮女子,由於她長期的採蓮生涯,特別擅長表演根據唐代大詩人王昌齡《採蓮曲》改編的採蓮舞,令李煜恍如置身於江南水鄉的荷花、蓮葉之間,不由自主的記起王昌齡的那四句採蓮曲: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混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想起蕭寶卷與潘妃的故事,為了超過蕭寶卷,李煜突發奇想,令工部鑄造一朵六尺高的黃金蓮花,讓?娘準備在蓮花上表演採蓮舞。」

    「為了得到後主李煜的寵愛,?娘冥思苦想,設計出演出方案。由於舞台的狹小,舞步自然以小為宜。為了盡量使舞步變小,她嘗試著用足尖點地,但只用足尖卻容易傾斜,搖擺,為了使足尖平穩、有力,她決定用素帛緊纏雙足,從腳趾、踝骨一直纏到小腿。經過晝夜苦練,由易入難,由簡到繁,終於達到了在咫尺之間隨意起舞的地步。」

    說到這裡,他吞了一口唾沫,方才繼續說道:「這就是這種採蓮舞的由來,而自?娘之後,後宮女子爭相郊仿,漸漸流傳至民間,世間始流傳起三寸金蓮的習俗。」

    「你們等著看好吧,絕對是傾國傾城,美不勝收,常人畢生哪裡有機會見識,就連我也只有在書中見到過。」

    果然,兩個侍女扶著一個清秀的女子走上金光閃閃的蓮花,那女子穿著一身碧綠色名貴的長裙,頭上綰著一枚白玉簪,廣袖拖地,無數人紛紛尖叫起來:「啊,是琴女!」

    「啊,好漂亮。」

    「那是,看來以後去建業,一定要去一下風花雪月樓啊,哈哈哈」聞言附近男子齊齊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這琴女便是建業風花雪月樓的花魁,此次奉蔣文極之邀,為他舞一曲《採蓮》,要價是三千金。蔣文極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要知能夠請到琴女千里迢迢從建業來到清崖郡,那可是必須有驚人的能量啊,天底下有此能耐者,屈指可數。莫說是三千金,便是再翻一倍,只怕蔣文極掏著也是甘之如飴。

    那侍女扶著琴女站在金蓮之上後,立即退了下去,只見琴女妙目流盼,微啟櫻唇,一串銀鈴仙音般的聲音向著台下爭湧上前的人群:「琴女初來清崖郡,少不更事,如有不當之處還請各位大人包涵琴女一下喲。琴女先祝黔王爺長壽無疆,富貴更上一層樓。再祝台下所有人個個心想事成。」

    只聽一陣輕快的笛聲響起,琴女終於動了,只見她那雙纖細的雙足如有千鈞之力,承擔了無數個新奇舞姿的造型,水袖飄動,翩翩若蝶,時而迴旋,時而側仰,有時竟然整個人倒貼在金蓮之上,直看得台下眾人瞠目結舌,恍如夢中。連鼓掌叫好都忘記了,台上台下寂靜一片,就在這時,一縷仙音縹縹緲緲逸出,唱的正是一曲《後庭花破子》:

    玉樹後庭前,瑤草妝鏡邊。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莫教偏,和花和月,天教長少年。

    直到一舞終了,琴女那雙水袖遮住她那皎好的容顏,方卸復起,重重複復,彷彿次第揭開無數帳幔,殘影無數,最後埋頭於花瓣之間的琴女方才從這疊疊青羅之中緩緩抬起,露出半張臉來,解頤一笑,琴曲嘎然而止。半天眾人方才回過神來,哄然叫好。

    琴女向眾人施了一禮,退下金蓮,隱入帳幕之後,人影不見。金蓮花人一下去之後,立即緩緩下沉,就倒扣在戲台中央,宛如天生生成一般。顯是有機關在背後操縱。

    蔣文極從後面走上前台,正要說話,卻聽身後一個欣喜的聲音向他叫道:「廉鏡,恭喜你封王,雲蔓特意帶愁兒來給你道喜來了。」

    蔣文極奇怪的回頭一望,只見一個黃臉婆站在身後,滿臉欣喜之色,旁邊緊跟著一個粗布衣服的男孩,他開始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聽到雲蔓之時,身子震了一震,看著兩人一個面色素黃,一個白癡,極是不愉,從心底生出一股厭惡之色,只是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不應做出不當之舉,日後傳出去一個薄待糟糠之妻的不好名聲,冷冷地一揮袖子,不愉道:「是你們,你們來這裡幹什麼?這裡是你們來的地方嗎?沒的丟我黔王府的臉,別人看到還以為我黔王虐待妻室呢,還不退回去!」

    蔣母面上一震,露出難以致信的神色,蔣銷愁面上卻閃過一絲冷寒,蔣文極無端端地打了個冷顫,他詫異轉頭,就在這時,眼角餘光駭然瞥見,從對面房頂之上,四五個黑衣人飛縱而來,手中劍閃爍著白滲滲的光芒,一個少女聲音喝道:「狗賊,納命來--」仗劍徑直飛奔蔣文極而來。

    府中人大驚失色,料想不到竟然有人會在黔王府大膽行刺,眾人剛剛從採蓮舞中還未回過神來,只這一怔之間,那少女刺客已經躍上高台,眾侍衛即使有心相救,又哪裡還來得及?

    就在一轉念間,劍尖已直奔胸口當胸而來,蔣文極餘光一瞥,不假思索,左手向後一帶一拉,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那少女駭然收劍,卻已經來不及了--

    長劍正中當胸,由蔣母身後透背而出,劍尖所及,在蔣文極左肩上刺出一個血洞,鮮血潺潺流出,眾侍衛大呼小叫,就這一個小擔擱之間,已經殺上高台來,將那蒙面少女團團圍住。

    只聽連聲慘叫,那五個黑衣人中三個不敵眾侍衛圍攻,紛紛中劍,台下最後一個蒙面人眼見不敵,身形一起一落之間,長劍驀然光華大放,一劍砍下一個侍衛腦袋,半空中朝高台之上那蒙面少女大聲喊道:「琪妹,狗爪子厲害,山高水遠,來日方長,風緊,扯呼--」

    那蒙面少女極為不甘的望了一眼被眾侍衛圍在當中的蔣文極,卻也明白大勢已去,憤然舉身,「刷」的一聲,手中長劍化作一道流光,正中蔣文極左側一個侍衛。她長袖當風,憑空一躍,半空中那蒙面男子一把抓住她手,兩人在眾侍衛之中幾個起落,所到之處,血花崩濺,又有幾名侍衛就此報銷,再一個長躍,就已上了屋頂,攜手跳下,遠遠的還傳來那少女滿懷恨意的聲音:「蔣文極,我還會再來的,你等好了--」

    蔣文極右手捂著左肩,眼見兩人逃出,氣急敗壞的罵道:「你們這一群飯桶,抓兩個人都抓不住,還不快追!」

    眾侍衛如夢初醒,紛紛追出,但兩人早已逃走,又豈是這些普通侍衛可以追得上的,不一會兒便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回來。

    一個侍衛挑開那兩個死了的刺客蒙面巾,又從他腰畔搜到一塊銀色令牌,上書一個「陸」字。蔣文極略一沉吟,森然道:「原來是陸光紫的餘黨,本王當初建議皇上將陸光紫一黨全部處死,誅滅九族,皇上仁慈,只處死了幾個首要人物,現在刺客是陸光紫的餘孽,這下皇上不能再阻止我追殺陸黨餘孽了吧,」說到這裡冷哼一聲,拂袖就走,至於躺在地上一劍穿心的蔣母竟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眾侍衛也仿如不見一般,魚貫跟隨,護衛著蔣文極走下高台。

    蔣銷愁跪倒在地,雙手抱緊母親屍體,本來已經漸漸融化的一顆心在這一瞬間,徹底封鎖。面容漸漸冷漠,這時如果有人在他身側,一定會感覺到自他身上發出一股寒意,越來越冷,直欲將人的血液冰凍,如墜冰窖。

    宴舞自然是開不成了,眾人一哄而散,唯恐惹禍上身,天上黑雲翻滾,忽然「豁啦」一聲,天邊紅光一閃,天幕宛如裂開了一道大口子,「轟」的一聲悶響,一道驚雷從天劈下,將一棵兩人合抱粗的大樹從中劈斷,分裂之處焦漆一片,昌出絲絲濃煙。片刻之間天地之間就是狂風大作,傾盆大雨從天而下,一下子就將蔣銷愁衣服澆透,但他卻宛如不覺,只那麼冷冷的跪在那裡,任憑雨水混和著血水,在他身邊匯流成溪。

    「撲」的一聲,一盞燈籠被大雨澆滅,跟著不斷有燈籠被大雨撲滅,身邊眾人奔走拖塌的聲音彷彿離他越來越遠,終於寂靜不聞,彷彿所有聲音都一絲絲從蔣銷愁的聽覺之中抽離,萬事萬物,對他而言,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了。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兩膝早已發麻,四周寂黑一片,是啊,他從來都是在黑暗中生活,看不見,聽不見,那又如何?眼睛或許可以治,但心靈,卻是永遠漆黑一片的吧!

    他伸手抱起母親的屍體,他一個十歲小孩,在這一刻,母親卻彷彿沒有一絲重量,在他手中安靜的躺著。

    或許,何其不幸,前生找錯了依靠,但她又何其有幸,生下蔣銷愁這樣的一個兒子。

    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沒有痛苦,沒有悲傷,靜靜的依在蔣銷愁懷中,他的胸膛雖然冰冷,但在她心中,卻是世間最堅實溫暖的依靠吧。

    蔣銷愁這一刻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雙手懷抱著母親,蹌踉前行,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向何方,也不想知道去向何方,雨水迷失了他的雙眼,泥濘濺濕了他的衣擺,他忽然之間就記起前世記憶中一位大詞家納蘭容若的一首詞來,雖是寫給其亡妻,但淒苦低沉之情,卻是自古相通。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戲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葉,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真無奈,倩聲聲鄰笛,譜出迴腸。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光早已大亮,前方水聲潺潺,似是到了一條大河邊上,他雙膝一軟,「撲」的一聲,跪倒在地。那雙空洞的眼睛之中,終於滾出兩行濁淚。

    男兒不哭!

    他抓起沾滿泥濘的衣袖擦了擦眼睛,面上立即沾滿泥土,他伸出雙手,緩緩的撫摸著母親的臉頰,雙手過處,蔣母臉頰之上那種衰老枯黃的顏色盡皆一寸一寸的退去,變得溫潤晶瑩,宛如白玉。明玉生暈,光照動人。

    直到良久良久,母親彷彿變回了少女一般,正靜靜地躺在他懷裡,只是睡著。

    他將母親放到一旁,雙手就地一捧一捧地掘起坑來,雙手磨破,鮮血滲入泥沙,消失不見,但他卻一點不知疼痛,孜孜不倦的挖著,過路的漁夫們這兩天就見到這麼一幕詭異的景象,一具屍體之旁,正跪著一個滿臉泥濘的小男孩,日以繼夜,不知疲倦的伸手挖出泥沙,直到身邊的土坑越來越大,而他兩隻手早已變形,鮮血淋漓,露出森森的白骨,小孩身軀越發單薄起來,似乎只要再來一陣微風,他就要倒在地上。

    但上午過去,中午也過去,晚上再過去,到第二天漁夫卻還是看到那個孤單的小孩背影,依舊跪在那裡,沒有挪動分毫,所不同的是他身邊堆積的泥沙已經差不多有一座小山丘那麼高了。

    直到第三天,天剛濛濛亮,那漁夫就忍不住起身去岸邊看看那不孩子,卻發現那那小孩已經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座青墳,沒有墓碑,因為不須記憶,何用標識,就算他雙目不能見物,憑著感覺,他也能一步一步的走回來找到。

    因為天地之間,沒有哪一種標記,能夠勝過那一種感覺。那一種血肉相連,縱死猶存的感覺--血濃於水。形成千百里千萬世隔不斷的,牽繫。

    郎夢郡,是為南唐四郡之一,位於南來北往交通要地,商賈往來,青樓酒肆林立,所以顯得極是繁榮。

    青水樓,又名紅袖青樓,就是這郎夢郡六大青樓之一,是前朝四公子之一的慕容吹笛所創,慕容吹笛號稱是一曲暗香,**無數,聞者斷腸。對音律藝曲最是熱衷。紅袖青樓雖是郎夢郡六大青樓之一,但卻與其他五大青樓截然不同,裡面女子極少,但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進紅袖青樓者,非富即貴,許多還薄有才情。因此名聲不降反升,成為郎夢郡六大青樓之中,最是清幽寧淨的去處。

    當今天下,諸國林立,南唐孱弱,重文輕武,科舉取士以詩文為上,若能寫得一手好詩,即能高中狀元。是以上層多精詩歌。而民間秦樓楚館,卻多時興填詞,因詩韻太嚴,而詞曲便於傳唱,是以青樓之中,得一好詞而身價倍增者,不知凡幾。當年自號「奉旨填詞柳三變」的柳耆卿新詞一出,有井水處皆歌,而江南春岸折柳,秋湖採蓮,隨伴的往往便是歐詞。

    南唐都建業,又稱金陵,金陵三千帝子州,東望大海,西達荊楚,南接皖浙,北聯江淮,歷來便是名流士子雲集之地,又是會試殿試的舉辦地。

    是以南唐萬千舉子,風景雲集,高中進士者自是歡欣鼓舞,那些更多的則是黯然落榜,不願回鄉,就替那些青樓女子填詞度日,以期下屆試期。若是這些詞曲傳唱到顯貴之人耳中,能得其青睞,那以後就更多了一層把握,可以說是直上青雲,因此天下諸國之中,金陵士子之多,冠蓋天下,斗詞爭風之事,更是時有發生。

    在郎夢郡,那些自承高人一等,或是不屑於去往那些下等煙花之地的公子哥兒,才人士子,俱是紅袖青樓的常客,許多人因此還留下不少的風流韻事。而你若會填詞,甚至可以不奉紅金,只要能夠得到姑娘認可,便可以留宿於此。

    當年慕容吹笛設下這個規矩,原是準備以文會友,提攜後進,為此賠上了無數花銀,但數年之後,天下才子聞聽此迅,不惜萬里趕來,留下無數才子佳人的傳說,紅袖青樓名聲之隆,一時無兩,日進斗金,但有士子的詩詞能夠得到紅袖青樓姑娘的認可,她們會為之譜曲而唱,廣為流傳,竟成了那些無名士子名揚天下的一條終南捷徑。

    只可惜自從慕容吹笛逝世之後,紅袖青樓繼承人不善經營,將許多慕容當年設下的規矩廢棄,唯一所喜,是這一條還保留著,要不然紅袖青樓早就沒落,饒是如此,經過幾十年幾代人的揮霍,紅袖青樓也變得漸漸沒落,早已不復往日輝煌。

    這一日,紅袖青樓的當紅清館兒憐詩詩帶著小婢青兒、情兒自大圓覺滿寺進香回來,青兒是一個極為活潑的小女孩兒,一路上嘰嘰喳喳宛如一群小麻雀說個不停,情兒卻是一個極為內向的女孩,雖然生得清秀,但卻極為矜持,輕易不願意說話。而青兒就以纏著她說話為樂。

    而憐詩詩就在一旁微笑看著她們,少年不知愁滋味,她們年紀還小,青兒天真爛漫,情兒柔順靈巧,一個有一個的好處。長大了後都必是一代傾城尤物,但現在她們卻毫無顧忌,肆意說笑,可這樣的日子,只怕也已不多了吧!能快樂一日便是一日,自己又何必整日愁眉不展的呢?看著她們說笑,自己那陰鬱的心情似乎也得到緩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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