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船往來黃河上打撈殘骸已有數日,沉入水中的艦船兵將遠遠比打撈上來的要多,但打撈的工作仍是要做的。監國太子劉動並沒有退回許昌處理朝政,而是留在了濮陽統和各方兵員,頗有反撲河北之意!
與群臣背道而馳,不按規矩出牌,這是當年漢帝劉禪慣用的伎倆。群臣越是反對,便越是堅持自己的選擇,這不是什麼叛逆,而是身處於強大壓力下的冷靜思考。當看到了勝機所在,便絕對不會被任何因素干擾。
自幼以劉禪為榜樣的監國太子劉動同樣如此,因為父子二人的血脈相連!
這一戰漢軍的損失也是極大的,水師沒了半數還要多的船隻,沿岸佈防的兵力更是十萬以上的陣亡。群臣都是建議暫時休養生息,待兵力恢復充沛了然後再行北上。漢軍明明還在一場大戰後心有餘悸,為何還要在這個時候北上作戰呢?
可太子劉動根本不理睬這般的態度不斷的調兵遣將,原因很簡單。為了應對胡人的南下,整個中原地區大量的兵力都在沿岸屯駐,或是在北上的途中。胡人誠然襲擾了一些地域,但漢軍的兵力儲備,以及輜重儲備都是充足的。
雙方各有損傷,可在漢軍境內作戰,被糟蹋的乃是漢朝的百姓,這口氣劉動可不是圍殲了胡人數萬兵力就能嚥下的,這個虧更是不是胡人全身而退就能了結的。漢軍一定要反擊,揚眉吐氣!
在滿朝文武的爭論聲中,北伐的事宜一步步的進行著,準備著。直到大將軍姜維由襄陽返回了許昌,在群臣的期盼下給出了明確的態度,北伐一事不僅僅要做,而且姜維也要率軍北上,討伐胡人!
作為大漢朝中碩果僅存的老將,姜維的名望一時無二,僅在漢帝劉禪之下而已,甚至太子劉動的力度都未必比得上這老傢伙。事與願違朝中群臣見姜維也是如此瘋狂的要北伐,一時間姜維便成為了固執的老傢伙。
可監國太子有此意,大將軍有此意,該怎麼辦?還有陛下!
不少朝臣擔心太子如此衝動一旦戰敗漢軍不僅僅丟了顏面,更是元氣大傷。要知道漢帝劉禪以最為恰當的時機北伐,都只能是在未敗之前迅速撤回中原,如今你太子劉動難道還要強過陛下麼?
胡南下一事雖然被太子劉動料中,但一番交手後證明太子劉動有統帥三軍的潛力,可與北方的胡人相比較還是有些稚嫩的。
各種角度的考量與擔憂都在奏章中一封封送往襄陽,一連十餘日終於有了回復,聖旨傳到了濮陽只有四個字「還以顏色」。這四個字乃是後世所發明,作為這個朝代的人都是聞所未聞的。
可群臣猜測一番,大概的意思卻是可以搞清楚的,陛下的意思是反擊,還手,北伐!
反對的人再多,有漢帝劉禪拍板做主,大將軍姜維,監國太子劉動擁護,這事情也就沒得轉變了,於是群臣也只好不再反對。
五天之後漢軍毫不遮掩的展開了北伐行動,雍州刺史趙統率領雍涼甲士三千人,騎兵一萬,步卒兩萬三千人,共計三萬六千人馬由長安附近的渡口出發,順著胡將王彌,曹嶷撤退的路線進發,攻打河北的最西方。
鎮軍將軍文鴦率領關內雄兵三萬,騎兵三千,共計三萬三千人由洛陽附近的渡口出發,進攻河內這座距離最近的橋頭堡。
大將軍姜維親自率領步卒三萬六千人,騎兵三千,共計三萬九千人,由官渡出兵對後漢的正面施加壓力。
車騎將軍羅憲率領八千鐵騎,五千步卒共計一萬三千人馬由白馬進發,協助大將軍姜維的官渡軍壓制胡人的主力部隊。
監國太子劉動親率七萬步卒,五千騎兵共計七萬五千人,由延津出發與大將軍就愛你過位,車騎將軍羅憲形成齊頭並進的趨勢,向河北腹地發起衝擊!
青州刺史姜勝,揚武將軍戴淵率領兩萬七千步卒,兩千五百騎兵,共計兩萬九千五百人由北海出發,兵鋒直指河北前沿城縣平原!
在倭島準備就緒的徐州刺史陸機,留守大將陰繚也組織了一萬五千步卒,兩千騎兵,五千倭軍,一千五百名高句麗,百濟,新羅等各地的兵將,攻擊兩萬三千五百人,開始向著高句麗,百濟,新羅等地揚帆而去,準備反攻!
七路漢軍將近二十五萬人馬,號稱五十萬浩浩蕩蕩的展開了河北反擊戰!與此同時,輔漢將軍脩則,龍驤將軍諸葛尚,尚書郎張軌等人組織後續尚未抵達的兵力作為後續,一時間風雲湧動,人心激昂,即便是反對北伐的群臣此刻也是大力支持。
原因無他,漢胡不兩立,既然不能阻止陛下以及殿下的決定,也只能全力支持了。北伐之事茲事體大,不可有所怠慢,不戰則已,戰則必勝!
……
襄陽,漢帝劉禪與從川中趕來的何攀在宮中緊張的討論著,南方之事雖然有諸葛瞻全權處理,負責鎮守,但波斯帝國以及印州附近的海外勢力已經蠢蠢欲動,不斥諸武力怕是不能解決了。
「海外氣候有異,水土不同,陛下不宜親往,不若遣一將引兵討之。」大漢的主心骨便是劉禪,即便是權力交替的過渡期劉禪依然是不可或缺的王者。何攀唯恐劉禪的高齡遠征海外,搶在前頭說道。
劉禪手撚鬚髯笑道:「朕自知年邁,海上顛簸甚是辛苦,自不會去討苦頭吃。諸葛思遠被朕壓制許久,當是時候了。」
何攀見狀方才鬆了口氣道:「有郤大人坐鎮印州,司馬大人督兩川,南中,再從南方諸國調遣兵力戰船前往聚集,一月之內可得十五萬人馬供大軍出征。」
漢帝劉禪微微頷首道:「諸葛思遠好謀多斷,膽略過人,便全權由其處理吧。動兒真是大膽,方才吃了一虧,便要揮軍北上,朕倒是要看看有多大的能耐,希望不要讓朕失望啊!」
「太子殿下頗有陛下當年之風,越挫越勇,但並非無智。我軍受創不輕,胡人亦是同樣,相比之下軍力,輜重皆以備齊,大軍轉瞬可發,此等戰機抓得準確敏捷,讓臣等也是大開眼界。」何攀能夠取代文立成為劉禪身旁最為重視的親信,自然有其過人只能。
漢軍的優勢在於胡人渡河一戰後無論是戰備還是兵員都在沿岸各地,可以非常迅速的做出反應。而胡人固然有地理優勢,可剛剛敗退下來的兵將乃是後退的趨勢,而負責守備的胡人定然想不到漢人折損大量兵力之後仍然夠膽全軍殺來,不能全力應戰便是胡人的劣勢所在!
若是兩軍旗鼓相當,由一方處於如此位置便是危險。但劉淵與劉動二人究竟是否旗鼓相當,孰高孰低,尚未分出,此番迅速的北伐反擊,是對劉動的考驗,也是對後漢皇帝劉淵的一次考驗!
「胡人水師全軍覆沒,只要動兒不躁進穩紮穩打頗有希望在河北站穩腳跟。方法已然有了,便看動兒如何使用,何況有伯約在彼朕對此並不擔心,只是需要靜觀局勢罷了。」自從北伐結束後,劉禪便在襄陽一直籌劃能夠在河北立足的辦法。
想一舉殲滅大量的胡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漢朝擁有大片的土地,與海外有著大量的商品交易,但戰馬仍是短缺的狀態。前方各軍的騎兵總數甚至不如胡人的二十分之一,這樣的騎兵差距即便擁有火藥,也是無法彌補的。
雖然是一個笨法子,可看起來比等待漢軍建立強大的騎兵系統更加來得有效果。劉禪既然提供給了太子劉動,劉動有看準了時機,這個時候為什麼不對胡人還以顏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