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11
大戰方起,中原震驚,漢朝驃騎大將軍柳隱戰死,青州刺史陸雲等人亦是在各地陣亡。幸有漢帝劉禪御駕親征與匈奴大單于劉淵正面一戰,屠戮胡人五萬有餘使得軍民士氣大振!
士族大家,儒林文士,市井之徒,農夫商賈無不慷慨激昂各盡其力支持朝廷人馬開赴前線。中原各地徵募兵丁原有數目限定,不想百姓踴躍之下皆是超額完成,何攀,江統等人深知民心可用,也不先行奏明漢帝,盡發各地慣戰士卒陸續北上,所募新兵操練之餘亦承擔各地留守之任。
中原百姓曾遭異族荼毒,心有懷恨亦是畏懼,河北之地不過一河之隔,往日為魏民時家族親朋多有往來,如今卻是渺無音訊人人憤慨,對於朝廷突爾發兵征討匈奴一事大力支持,朝廷擔心的言而無信不似大國所謂等言論竟是絲毫皆無。
黃河上隨處可見漢朝軍艦往來運輸兵力,或是補給,或是擇地登岸屯營。異族方面聚集的兵力亦是越來越多,鐵騎往來哨探黃河沿岸,一旦發現漢軍登陸便聚集兵力突襲之。
漢軍以步卒防禦為主,初立營屯未及完善,而異族鐵騎如風,隨時匯聚數千騎往來衝突,漢軍往往抵擋不住唯有依靠戰艦堪堪抵擋才能撤回。雙方偏師你來我往龍爭虎鬥,漢帝劉禪,姜維,陸機三路主力人馬卻是毫無動作,異族也不敢輕易來犯。
胡人佔據河北,卻是被漢將姜維割據河東,河內之地對峙;鄴城南方以火藥之戰舊地為線,與漢帝劉禪的主力漢軍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唯有東線的石勒,張賓督促兵馬日益圍緊漢軍,但一時也是不敢發動攻勢。
塞外步騎前後匯聚五十萬之眾,其中騎兵佔據半數,聲勢浩大;漢朝方面同樣不甘示弱,兩川,雍涼,荊州,中原,青徐,江南各地人馬七十幾萬沿岸盤踞。雖是騎兵遠遜於異族,但憑車陣營盤處處安營,兼有戰艦遊蕩黃河大海四處支援輔佐守禦,也絕非是小打小鬧便可擊破。
兩國聚集兵力物資皆有決一死戰之意,然胡人忌憚漢之火藥,漢人亦無破胡騎之良策,彼此各有忌憚對峙兩月竟是戰事漸少僵持不下!
「胡騎銳氣漸失,聽聞胡人糧餉不濟,怕是大戰將至了。」漢軍大將王含負責前沿陣地守禦,見文虎前來巡視連忙稟報前沿動靜。
王含乃是川中名將,資格甚老,如今率領川軍奔赴河北奉命屯駐前沿偵查敵情,每日派出的斥候數以百計,更是廣派探子打探胡人消息,對於敵軍動態可謂是瞭若指掌。
「破敵之法仍在籌謀,此時交戰於我軍大大不利。河北之地荒蕪已久,區區兩月難有庫府之收,若是胡人有決戰之意我等不可輕率。」文虎與王含並駕齊驅於營中巡視,聞言略一沉吟不無擔心的說道。
王含呵呵笑道:「老夫在川中鮮有動手,若胡人來犯,定要敗之!」川中乃是漢朝的根基所在甚是太平,王含位居高位更是鮮有上陣的機會。如今率領川中精銳之師遠道而來,對於戰事甚是期許。
「聞前方三十里處即是胡人哨騎屯駐之地,若欲進兵胡人必有動作,今夜可一探究竟!」文虎見王含豪情不減當年,目放精光道。
兩軍對峙數月不說秋毫無犯,但彼此皆是戒備森嚴。那匈奴的哨營所在既是距離漢營如此之近,附近自然有兵馬協防以防被漢人有所動作。文虎此言一處,王含雙目也是精光一閃道:「文將軍有此雅興,老夫怎敢不奉陪呢?」
是夜二更時分與往常無異,漢營之中軍卒往來巡視,伏路小校更是早早的潛伏方圓十五里內的大小道路監視。在漢營左近的一處樹林中,五百漢騎整裝待發,文虎與王含精神奕奕信心滿滿!
悄然行至漢胡雙方警戒之處,文虎一馬當先一聲吆喝,五百騎如風似電猛衝上大道直撲胡人哨營所在!
十五里的距離對於五百騎兵來說並不算遠,沿途道路上並無什麼防禦工事,實際上胡騎每日往來進出慣行大道的。若是百餘騎隱蔽行蹤還有意義,可五百騎兵如何潛行在這樣的距離都是沒法徹底掩蓋行蹤的。
與其被對方發現,文虎選擇一氣呵成的正面衝殺!
殺氣沖天而起,喊聲劃破寂靜的夜空,伏路把關的胡騎見狀不由驚慌,遠端一些的來得及轉身逃跑報信,離得近的唯有咬牙上馬揮刀,可面對漢軍鐵流根本是微不足道的抵抗……
「胡人若欲進兵,此營定當兵力眾多,一旦探明即回,切記不可戀戰!」敵營近在眼前,文虎縱馬撞飛一名胡兵,振臂疾呼道。
王含呵呵一笑,掄刀縱馬猛然提速,昂首高喝道:「漢將王含來也,胡狗還不出營受死!」
大刀掄開迎面攔路的胡將慘呼一聲竟是被王含劈飛老遠,狠狠的撞在了營門之上。
屍體剛剛觸及營門未及反彈,忽而一聲巨響木屑橫飛,好好的營門竟是瞬間爆裂迸射四方!
但看一名胡人將領口中伊拉瓦拉的說個不停,一臉猙獰赫然舞動巨斧步行出戰!一斧劈碎營門,第二斧竟是橫掃千軍之勢猛斬漢騎馬腿!
「嗯?來得好!」王含見對方氣勢已知乃是勁敵,急忙勒馬調轉方向,避開對方的攻擊區域,側身掄刀掃開道路。
那胡將長斧橫掃看似漢騎皆是避開攻擊範圍,然森森殺氣竟似有形一般,前列數騎戰馬頹然跌地,戰馬前腿皆是受傷。未及漢軍反應,營門中湧出的異族人馬人人持短斧長刀奮勇殺出,早把墜馬的漢騎砍殺當場!
「鼠輩爾敢!」文虎見狀勃然大怒,躍馬舞刀殺上前去,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王含率領漢騎四處衝殺,見營中多為異族步兵心中已然有了判斷,見文虎上前連忙叫道:「此地重兵屯聚,情況已明,不可戀戰,速退為上!」
漢軍目的達到不願戀戰,然異族兵馬源源不絕殺出,那胡將也是驍勇異常,纏住了文虎等數十騎死戰不休!
纏戰數合文虎冷顏道:「胡夷之輩也有心機,奈何接得住此刀麼!」
那胡將雖然不同漢語且驍勇無比,然招招不盡全力只是纏戰,顯然是想將漢軍留下。不過區區五百騎,後續又無兵馬跟進,不用說其他各處的胡軍來援,只需營中的胡軍盡出,足以吃掉這些漢騎了!
刀光一閃,胡將怪叫一聲奮然掄斧猛架,然拼盡全力也是難擋要命一刀!
「走!」文虎斬殺胡將轉身縱馬開路,王含見了也是放聲大笑,數百漢騎勢不可擋突出重圍而去!
漢騎來去如風,方才離去不久,各條道路上火光無數,人聲鼎沸,異族各路兵馬已然前來援手,卻是晚了半步。
「胡人反應迅速,想來必是有了決戰之心,此事當速速報與陛下!」疾馳之中文虎對王含說道。
王含點頭應道:「事不宜遲將軍且去稟報陛下,老夫回營整頓兵馬待戰便是。」二人皆是善於軍事,深知軍情緊急,在漢營外分道揚鑣而去。
異族兵馬追不到漢騎不由人人惱怒,更兼折損了一員猛將一時人人對天叫罵,情緒激動。
過不多時一路兵馬趕到,為首一人赫然是漢人將領張方!!協助異族剿滅了晉國的殘餘兵力,張方與匈奴大單于劉淵相見之後盡展才華,被劉淵委以重任。如今轄下五部兵力,肩負先鋒之則可謂是重任在身!
一臉陰沉,張方眉頭緊鎖看著遍地屍體,雖然不多,可顯然自己前鋒的虛實已然被漢軍摸清。好不容悄然聚集兵馬準備突襲漢營,然後方錢糧吃緊問題多多,自己把消息捂得嚴實,偏偏是他人不當回事兒大嘴巴亂說。如今漢人定然是得了些許的訊息才冒險前來一探。
情報方面張方鞭長莫及,但對於後勤的怨氣還是不少。魏晉麾下效力一切皆是按照制度法規辦事,需要保密的自然要保密,可到了異族這邊完全不同。各族都有各自的補給線,而且負責的人員更是多不勝數,彼此不信任皆是任用自己的族人運輸。
軍紀方面更是不用說了,雖然這些人善於作戰,可在軍隊建設以及後勤建設方面與漢人的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張方身為漢將,又是劉淵大力提拔之下,雖然掌管了五部人馬,可短時間難以盡數掌握,面和心不和指揮作戰,調動運輸皆是吃力。
若不是張方麾下有三千多漢軍追隨,加之匈奴大單于劉淵賜下寶劍,這兩個月別說是調兵遣將,就算是想集結部隊也是困難。好在張方乃是勇武之輩,更兼善於治軍,兩月時間雖未能完全降服五部異族,卻可駕馭大半。
「文虎漢朝名將,王含亦是川中宿將,二人探得軍情必是火速回報,眼下一是退兵再尋戰機,一是連夜發兵突襲漢營,爾等作何抉擇?」張方冷眼環顧四周,陰森森的語氣帶有些許憤怒。
一名異族將領衣著特殊,眼中充斥血絲,抱著那戰死的異族將領緩緩起身烏拉瓦拉的說了一通話,聽著語氣很是憤怒。
張方需要有人傳譯才知道那人說了什麼,可許多在場的異族將領卻是不需要傳譯直接可以聽懂的,當下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起來。張方耐心聽著在旁一言不發,冷眼旁觀這些異族爭吵。
說來說去不過是有人主戰,有人主退罷了,主戰的是因為折損了族人,嚥不下這口氣。主和的則是對張方這個漢人沒有信心,試問一個被異族擊敗投降的漢人將領如何能夠領導大家取得勝利呢?
時間分秒流逝,張方飛身上馬一揮手中鋼刀!明晃晃的刀光照過每個人的眼睛,有人抬手遮擋,有人扭頭躲避,也有人怒睜雙目瞪視張方!
「告訴他們,不怕死得隨我去突襲漢營,怕死的各自散去吧!」張方冷眼喝道,傳令跟隨自己前來的三百晉騎排好陣勢準備出戰!
死了族人的異族將領見狀讚賞的看了張方一眼,同樣飛身上馬指揮族中的騎士追隨張方。其他各族人馬尚在猶豫,大家爭論一番本是想這漢人將領必然知難而退,卻是不曾想這漢人強行出擊,眾人不願意做懦夫,卻也難以相信漢將張方的能力,一時間面面相覷,猶豫未決。
「出發!」張方毫不理會仍在遲疑的眾人,一聲令下前後千餘騎轟鳴而出,殺奔漢營而去!
三十里路風馳電掣不過片刻即罷了,漢軍倒是沒想到胡人這麼快便展開攻勢,見到胡騎殺來連忙嚴陣以待。
「嗯?沒有後續兵力?」王含在營樓上張望一番,見遠端雖然黑壓壓的難辨事物,但確實不似有胡人兵馬壓境的樣子。千餘胡騎正在攻打一處漢軍營屯,王含遠遠見了頗為疑慮。若說胡人反擊當是大軍壓境,以此千餘騎不疼不癢的到底是何用意?
數名將領追隨王含下了營樓等候吩咐,王含想了想道:「胡人此舉古怪,不可掉以輕心,增派兵力護住營盤,派出斥候查探四周動靜!」
「遵命!」各將聞令剛要行動,忽而一片嘈雜之聲傳來!
「營盤被破!?速速救援!」王含已然做出了周全的防備,不想自己側翼的營屯不過片刻功夫竟是禁不住對方千餘騎兵的攻擊,如此迅速的淪陷,一時間大驚失色連忙率領漢騎打開營門前去側翼營救!
那營屯的漢軍準備充足,別說是千餘騎兵,就算三千步騎想在這麼短的時間攻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王含才坐鎮主營觀察敵情,指揮全局應變,如今側翼營屯被破,漢軍頓時緊張起來,不知問題出在哪裡。
千餘漢騎身後跟著三四千步卒殺出主營,直接撲向敵騎!那胡騎正在漢營大開殺戒,聽聞後方漢軍殺來,猛然掉頭撲殺不減凶悍本色!
「胡夷之輩……呃……」漢將杜宇拍馬挺槍衝鋒在前,剛剛張嘴便被迎面殺來的張方一刀斬落馬下!
王含見狀勃然大怒舞動大刀催動兵馬衝殺而來,頓時與胡騎撞在一處!短兵相接,雙方兵將紛紛落馬,但看胡騎之中那衣著特殊的胡將雙目放光緊盯王漢,揮舞巨斧殺來!
「哦?」王含刀法老辣經驗豐富,依托自家騎兵隊伍在陣中往來衝殺,斬敵無數,自己卻是毫髮無傷。見者胡將掄起大斧頗向前次被文虎所殺之人,心中微凜奮力掄刀迎上!
那胡將興奮異常,一聲嘶吼斧頭如山般落下,足有千鈞之勢!王含銀髯迎風飄散,雙目炯炯放光,一聲冷哼刀光閃出鮮血標出!
「呃……你……」單看兩馬交錯,王含單手捂著脖頸處的傷口,鮮血早已染紅了手掌不斷流下,而另半邊身子赫然被那大斧砍做兩截……
另一側那異族將領怒目瞪視張方,仿似怪張方為何插手。張方冷笑一聲道:「敵膽已破,不可戀戰,來日再戰便是!」言罷也不理這異族將領的反應,拍馬率領自己的部眾突圍而去。這異族將領聽族人轉述話語之後放聲狂笑,也是率眾殺出重圍,追隨張方之心甚是堅定。
漢軍後方大營中,文虎飛報前方軍情於漢帝劉禪。劉禪聞言連夜召集各應將領商議應敵之策,不想眾人商議不久,前方軍情傳回。異族千餘騎急襲漢營,前營守將王含率軍迎戰,亂軍之中不幸喪生。
漢朝君臣聞言不由震驚!王含乃是川中宿將領兵有方,雖不是什麼陣前猛將,但率軍作戰素來穩妥。敵眾不過千騎,如何能夠於混戰中擊殺王含這般宿將?要知道千騎敵軍先行攻破營屯,然後翻身迅速突破漢軍的攔阻,在亂軍中斬殺王含,這一連串的問題都說明了對方乃是精銳之兵!
「以牙還牙,好快的速度,好狠的手段!」漢帝劉禪奮然起身負手恨聲說道。顯然是胡人對於漢騎前去哨探的報復,但對方在此戰中表現的實力確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
「王含將軍不幸為國捐軀,前營兵馬須人統御,文虎速往統之!」劉禪心知對方能夠立即還擊,同樣能夠趁著漢軍混亂之時發動總攻連忙派遣文虎前去統領前營人馬。
正在此時前營又是軍情來報,經過各應收拾之後,軍中看清對方旗號乃是匈奴驍騎將軍張方的旗號,同時發覺對方大軍有所動作!甫一戰敗漢營便立即傳出消息,而經過打掃戰場以及信息搜集之後第二批軍情也是隨後報來。
如此一來既不耽誤軍情的時效,又可最大程度的給予指揮系統時間,所要做的不過是第一時間的報告,然後逐步補充完善罷了。
「賣國求榮之輩也敢放肆!末將不才,願請一軍斬殺此輩!」一聽異族一方帶兵之人乃是張方,漢朝大將苟晞頓時火冒三丈挺身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