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6
郤正,樊建,司馬勝之是蜀漢朝堂之上碩果僅存的幾人之一,更是跟隨劉禪歷經了朝中波折,開創盛漢之有功之臣。
其中司馬勝之坐鎮宮中,樊建為百官之首,郤正專司外軍之權巡視各州,這鐵三角的安排對於蜀漢的繁榮穩定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司馬勝之坐鎮宮中,宮中內外十幾年如一日,上至太子殿下,下到宮人婢女都不敢違反法度,兢兢業業。外朝之有心之人,想踏入宮中取悅太子殿下更是難上加難。
諂媚之徒總是有風可鑽,但有司馬勝之在,宵小奸佞總是無所遁形,難以立足宮中。
樊建之才華難與前任相比,然為人心思縝密,謹慎非常,凡事慢條斯理,卻也佈置的井井有條。蜀漢之政策皆是劉禪制定,有樊建這樣勤於執行,少加改動之輩,相得益彰。
朝野之中總是風傳,這一任的樊建雖然不是智慧過人的首臣,卻是劉禪麾下最為忠實得力的執行者。
蜀漢之領土日益擴大,新任之守將官吏不計其數,以朝廷之力很難細查。有郤正引兵縱橫巡視,解決疑難,各州各郡可謂安定。只是沒有想到,國內各地皆是穩定之後,竟然川中起火。
如今郤正匆忙趕回,必將掀起一股風浪!
這三位都是朝中耆老,自然舉步在前,餘下賴率,張通各懷心思緩緩跟在身後,步向御書房。
這般陣容何等的強大,幾乎是前線之外所有權臣齊來,早有宮人報給了太子劉諶。
司馬勝之等人皆是朝中文武,前來並無不妥,可郤正乃是朝中三大巨頭之一,毫無預兆回到了成都,事情絕不單純。劉諶不敢怠慢連忙率眾相迎,兩方相見一番寒暄。
片刻之後在御書房中落座,太子劉諶眼光掃過諸人,落在了張通身上。這張通護衛襄王有功,卻是在宮中晉陞,而今為北軍中候,監視御營各路人馬,可謂是如芒在背。
見太子殿下看了過來,張通心知該是自己奏事,只是事情看起來很不簡單,自己開口當真好麼?
「啟稟太子殿下,近日御營人馬調動頻繁,臣擔心宮中宿衛不足,輪換有所疏漏,特請命增加宮中護衛人手,以防萬一!」
郤正悠然自得,司馬勝之閉目養神,樊建垂首沉寂,賴率正襟危坐,這四人毫無開口的意思,張通一咬牙索性說了就說了吧……
「什麼!?誰人調動御營人馬?!」
語出驚人,饒是太子劉諶修養極佳,此時也是為之色變!御林軍只效忠皇室,乃是最為忠心精銳的部隊!發生如此變故自己毫不知情,若是有人圖謀不軌,豈非要江山變色!?
張通據實回答道:「事發至今已有三天,御營人馬調撥出城共有四千三百二十五人,不知何人所為,請殿下明示。」
「這……!」
心思狂跳,劉諶頓覺事情有異,轉目去看司馬勝之等人,心中卻是有了幾分明了。
郤正依舊是悠然自得的神情,司馬勝之雙眼緊閉未曾有絲毫反應,樊建的腦袋耷拉得隱藏了自己的面容,正襟危坐的賴率還是一派正氣凜然的模樣。
若非早已知情,這四位如何沒有半分驚訝,半分動容?
「啟稟陛下,不僅僅是御林軍有所變動,朝中官員,各處州郡,都是頻繁動作……」賴率不失時機的搶著說道,唯恐樊建搶了先。
「哦!?」劉諶行事謹慎,眼見局勢失控,仍是不願輕易質疑樊建。畢竟樊建乃是朝中耆老,更是父皇信任有加的重臣,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要拿捏輕重火候才可以慎言。
半晌之後,劉諶眉頭一抬道:「這一切可是父皇暗中調動?」
……
一身疲倦的中年人走入小巷,眼前是古樸清幽的古宅,十分寫意。門口兩名家丁模樣的人見到中年人走來,連忙迎上前去道:「參加高大人!」
「嗯?你們認識我?」高玩未感詫異,自己只是對陛下負責,甚少出現在公眾眼前,這兩個奴僕竟是認得自己。、
「我家主人說了,高大人既然回到成都,便一定來回探望我家主人,因此我二人在此垂侯大人。」
兩名奴僕無甚特別之處,只是口齒比較伶俐。高玩聽了禁不住笑道:「好友睿智依然,前面帶路便是。」
南院涼亭之中,文立一身布衣,坐在其中,對面則是數年未曾相見的好友高玩。
「陛下調你回來,想必是接手川中之事?」文立看著滿園綠色,微搖羽扇道。
高玩點了點頭道:「文仲乃是好友你之心腹,竟然離奇死於川中,龍顏震怒之下,好友你不可心生怨氣。」
文立輕聲歎道:「是文某管教無方,疏於教導,釀成此事實乃咎由自取。陛下此舉已是輕罰,我怎會心生怨氣。關於文仲一事,我也倍感蹊蹺,曾經幾度參與詳研卻是沒有答案,哎!」
「哦?以好友之智慧,仍然找不出線索麼?」高玩若有所指的問道。
文立似乎沒有聽出高玩的弦外之音,一張嘴卻是連咳,雖用羽扇掩蓋,仍是慢了半分。
高玩眼尖,身形一動抓住文立手道:「好友你之病情為何如此嚴重!?」但見文立口角留著一抹朱紅,羽扇之上更是紅的觸目驚心!
探手從懷中拿出手帕擦乾血跡,文立緩緩道:「陳年舊疾不須介懷,我有此病陛下也是知曉,其實這次得以空閒也是陛下希望我好生養病之意,咳咳。」
高玩搖頭道:「好友你之性格我知之甚詳,人前絕不肯低頭示弱,若非病情嚴重,怎會如此?」
文立把羽扇放在一旁,淡然笑道:「想你我當年與陛下並肩作戰,時至今日已是殘軀,時間過得真快啊。」
負手亭邊,高玩悠悠道:「好友你素來知曉我快人快語,我只問你一事,如實答我!」
聞言頓感事情嚴重,文立正容道:「陛下最近調動頻頻,可是出了什麼亂子?」
以文立的身份地位,以及家族勢力,就算身上沒有官位同樣是八面玲瓏,各路消息毫不遺漏。京師成都與各地州郡所發生之事,如何瞞得住文立?
見文立毫無遮掩,高玩微微放心道:「我在許鎮府中盤桓多時,發現五年之間各處匪患發生之地,皆使山路荒廢,山嶺無人,此舉恐怕便是陛下的用意了!」
「啊?哎呀!」文立聞言微微一愣,旋即手拍桌案道:「匪患之事我曾翻閱一二,若是好友所說的程度,難道是有人暗中操控,試圖從川中割出地界圖謀不軌!?」
仔細關注文立的表情形態,高玩終於放心的道:「若我所料無誤,應是何惠興發現此事的,好友你疏忽了啊!」、
文立乃是何攀的前任,何攀甫一上任便從陳年公文中找出了一宗大陰謀,等於打了文立一個嘴巴……
「此事之後,陛下對於好友你恐怕會……」高玩想了想還要繼續說下去。
文立揮手打斷道:「是我之過失,不怨他人,現今好友雖然奉命鎮守川中,可此事卻不宜參與。」
「你之意思是……?」到了這裡高玩心中又是撲騰一下,從嫌疑上講文立頗具嫌疑,可從情感上講,那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同僚。
站在文立的立場,是在不宜多說話。本身你嫌疑就大,若是一語成讖豈非是招惹麻煩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