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3
艾慈艾道子,本是一名孤兒,在山中幾乎餓死,卻是遇到了青城先生從而獲救。襄王劉動作為青城先生的弟子學習和汲取的是方方面面,被青城先生收養的艾慈學習的只有兩個字「權略」。
從小與襄王劉動玩到大,當襄王躊躇滿志組建了襄王府時,隱居深山的艾慈拒絕了好友的邀請,依然埋首山中。
「以蜀漢之國勢,一統天下指日可待,然外有異族虎視眈眈,海外隱患懸而未決,若是治國之主,漢祚恐不可延,唯有開疆闢土之輩,方可弘揚漢運!」
眇一目,少一臂,滿面刀疤的老者,對著小艾慈循循教導,說出的卻是驚人之語!對於青城先生的話語,艾慈沒有絲毫的懷疑,這也是隱居至今的原因。
太子在川中的動作其實很大,只是看起來皆是名正言順。若不是細心的琢磨,就算是智者也未必能夠識破太子的計劃。偏偏艾慈就是一個智者,更具備了敏銳的觀察力,又擁有足夠的耐心觀察局勢。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或許說的就是艾慈這種人。
輔佐襄王劉動,是艾慈的志向,更是青城先生留給劉動最大的財富。不能在戰場之上與劉禪再次分一個勝負,又無法恢復自己的名譽安定生活,青城先生選擇的是一條奇異的路。
飄然遠去,留下的是足以威脅太子劉湛的一顆棋子,足以讓蜀漢大亂的一盤棋局。這是另一個層面上與劉禪的再次交鋒,也是青城先生濃濃的復仇之意!
畢竟當初青城先生距離成為天下敬仰的人物,成為名垂千古的名將,只是差了一步,一步而已啊!
尋常的人家,家中長輩忙於奔波勞碌,因此少了管教子嗣,導致了子嗣的思想與家族格格不入,或是難以成才,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劉禪征戰四方,劉動的童年幾乎是與青城先生每天都會相見。不知不覺,早已被青城先生灌入了獨特的思想和性格,這是父親的失職,也是不完美的缺失。
把劉動留在身旁三年,並沒有讓劉動改變多少心性和志向。劉禪本身就是一個開疆擴土,揮兵作戰的皇帝,如何讓崇拜自己的孩子去做背道而馳的事情?
這一切或許都落在青城先生算計之中,童年的烙印是抹不掉的,對於人的影響更是足以涉及一生的。
劉禪人在邊疆,可通過呼雷闕以及嚴謹的官吏結構,足以掌握四方之事。太子劉湛調離南中後備兵力支援北伐,單單是如此舉動並沒有什麼不對。畢竟川中事宜劉禪早已放手給太子劉湛處理,也等若向世人宣告了自己的接班人。
只是印州的動亂發生的實在是太巧了,南中兵力一離開,印州的盜匪就猖獗起來。說是巧合,不如說是有心人從中設計,劉禪可不認為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太子勢力忌憚襄王府這是人之常情,畢竟劉動的搞出的動靜太大了,威望不斷的上漲。
就連保守派譙周的孫子譙登,都被劉動的魄力所感染,投身到了襄王府下。譙周乃是川中的大儒,其對於儒術的專研放眼天下也是數一數二。譙登的舉動誠然是個人行為,可旁人如何不會聯想到背後的暗流?
離開了封地,等於沒有了生存的土壤,被調到印州也絕不會是一帆風順。陛下斥責了文立,警告了太子,可依然把襄王送去印州。等於說明了兩個子嗣的地位,一個是繼承自己皇位的太子,一個只是王爺罷了。
劉禪在的時候,還能容得襄王發展自己的勢力,一旦有了閃失,做哥哥的劉湛難道會放過弟弟?看眼下川中的動作,就知道兄弟二人難以重修舊好。這是身份地位帶來的衝突,還是本性所致的矛盾?
艾慈的突然出現,打亂了襄王劉動的部署,也使得時局向著青城先生曾經計劃過的模樣發展下去,對於這一切,遠在南陽的蜀漢皇帝劉禪又要怎樣應付?
「殿下,襄王的態度實在是……」張郁在城外吃了癟,此時心中滿是怨恨的想找回面子。
太子劉湛看了一眼張郁,微微歎息道:「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小弟,傳我命令沿途州郡提供錢糧輜重以及南方情報,好生保護襄王進入印州。」
「陛下仁義有愛,實乃我大漢之福,下官這就去辦。」張郁經歷過一次「太子風波」之後,比起十幾年前已然老練的多,拱手便告退了。
張郁一走,屋內只剩下了劉湛與文立二人。文立看了看關上的房門,不禁搖頭道:「襄王負氣南下,連太子的面子都不給,想來印州那邊必然會有大動作。太子殿下此時不如與各大家族打好招呼,使其規矩一些,也好做人。」
「還是文大人知我心意,如此不僅可以拉近與各大家族的關係,更可以減少襄王治理印州的阻力,真是一舉兩得啊!」劉湛被文立說中了心裡所想,不由得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襄王少年心性,印州龍蛇混雜,這一番龍虎鬥太子作壁上觀即可,最好不要插手,免得陛下那邊不悅。」文立對於自己被劉禪罷斥不以為意,反倒是為劉湛積極出謀劃策。
太子劉湛想了想道:「小弟手下兵精糧足,印州那些人恐怕難成氣候……」
「話不可以這樣說,由成都到印州千里迢迢,太子何必擔憂呢?」文立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劉湛臉色一變再變,最終歎息道:「今日與小弟鬧僵傳得沸沸揚揚,這一路有什麼阻礙也算到我的頭上,如何再做動作?」
「太子可是怕事情傳到陛下那裡?」文立看劉湛的表情,心中已然有了七八分。
劉湛臉色微微一紅,還是實話實說道:「今次之事已經惹怒父皇,眼下風頭正緊,不宜有所動作啊……」
「歲月蹉跎,時光荏苒,陛下身子健朗,襄王羽翼未豐,難道太子殿下認命了不成!?」文立直了直身子說道,臉上早不見了當初的正直之氣。
「這……」
想想父皇征戰多年,年歲增長,身體仍是健壯,劉湛心中便覺得有些難受。自己兢兢業業治理川中多年,勤於政事,少有閒餘。為了國家,為了大漢,可謂是費盡心力。作為太子已經十幾年的光景,看看自己是年逾四旬,身體卻因為操勞國事而每況愈下。
現在父皇健壯,小弟出色,難道自己就甘心給他人做嫁衣不成?
劉動還小的時候,劉湛並不擔心這個相差幾十歲的小弟會對自己帶來什麼衝擊。但一天天看著小弟進步和成熟,劉湛忽然發現自己的子嗣根本沒法和小弟比較,就算是自己,也只是佔了年歲的便宜而已。
父皇目前為止仍是心儀自己,但自己若真的在父皇之前走了,那皇位的繼承者多半是襄王,而不是自己的子嗣。
為國效力這麼多年,換來這般心寒的可能性,劉湛不甘,不願,不憤,不平!
自己掌控了川中,雖然有些勢力是自己無法染指的,可還是有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當然是隱藏在暗處的,用以躲避呼雷闕的調查。
這個時候如果選擇採取行動,就要冒著父皇雷霆震怒的風險,如果真的能夠除掉小弟,自己倒也未必是不划算呢……
畢竟父親只有兩個孩子,死了一個之後,另一個會如何呢?
看著文立的雙眼,劉湛仍然在猶豫。此時的文立,在劉湛的耳邊輕聲說了一些話語,劉湛的臉色頓時漲的通紅,想起了那一夜自己發現的父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