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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異族的崛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吞吳(六) 文 / 乾坤不動

    濡須口始築於建安十七年,位於兩座大山之間的水口上,也稱為濡須塢。從建安十八年到如今魏軍南下,濡須口作為二國必爭的軍事要地可謂歷經無數戰火摧殘。

    別說是劉禪,就算是吳國的君臣眾人也是想不到引以為傲的濡須口竟然會陷落。在眾人的思維之中,魏國即便是傾國而來,想攻陷濡須口也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濡須塢高大厚實射擊孔無數,有足夠的兵力守衛怎麼可能陷落?況且還有聞名天下的江東水師保駕護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基縱橫兩淮所向無敵,從諸葛誕到陸凱,丁奉,朱異,都難以在這魏國名將手下討得甜頭。但不代表王基的水戰和魏國的水軍足以應付江東水師,攻克濡須塢這樣的堡壘。

    即便是王基大兵壓境,也一樣是派出了偏師去襲擊柴桑。而吳人在保障濡須口足夠兵力之後,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柴桑方面。甚至陸喜親自帶領四萬多吳軍日夜兼程的趕往馳援。

    比起濡須口的六七萬吳軍來說,柴桑那邊就算有十幾萬吳軍也是不如濡須口穩妥的。

    正是這種心理,釀成了打錯,也讓魏軍鑽了空子。

    魏軍的戰船早就經過了改造,同時王基本人也早有吞併東吳的心思,因此對於東吳防線的地理水文以及應對戰術早是胸有成竹。

    經過月餘的對峙,王基摸清了江東守軍的佈置和套路,同時也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於是便發動了總攻!

    江東水師縱然精銳,可魏國這邊卻是以多取勝。無論大船還是小船均在江東水軍的數倍之上。造船一事從曹操時期到現今的曹奐,魏國就從未停止過。而水軍的操練也是一代代的傳承下來。

    加上魏國覺悟之後的科技飛速發展,因此在質量上大型船艦的攻防能力也已然不遜色於江東水師,甚至在攻擊手段上更加的豐富和多樣化。江東水軍的手段,魏人早有瞭解,除了船不斷的變大,其餘的手段和技巧均早停留在歷史的某一個階段上一成不變。

    相反魏人的手段是第一次拿出,可謂是吳人為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王基老謀深算,之前的交戰中沒有啟用這新式的戰艦,直到總攻之刻才允許各軍使用。

    吳軍和魏軍在水面鏖戰,見魏軍越陷越深心中只是興奮。等到魏軍開始四散奔逃吳軍更是高興,於是放心大膽的在水面追擊魏船。這棒打落水狗的買賣誰不願意做呢,穩賺不虧啊。

    潘翥也好,樓玄也好,算得上是一時的俊彥,只是火候和經驗都遠不及王基老道。見魏軍實打實的和吳軍交戰多時,又是真正的潰敗了,也就放心的任憑水軍追趕。卻沒有想到王基縱橫淮間十餘年少有敗績,豈是如此輕易就進行決戰的人物?

    江東水師隨著魏人的四散奔逃也化整為零的追擊著,不想迎接他們的是數倍於自身的魏國船艦。不僅是數量上的巨大差異,魏船離著老遠就已經使用了船上的投石車。

    石塊和火彈呼嘯而至,吳國淬不及防死傷慘重。面對從天而降的石塊和火彈,除了事後的補救外實在沒有什麼好的應對方式。水面上躲避也是困難,那投石本來就是範圍攻擊,只能用肉眼觀察個大概範圍再調整自己船隻的位置。

    無奈的是面對數倍於自身的魏船同時發動,吳國戰船活動範圍內的大部分空間都遭受著投擲,躲閃的效果實在是微乎其微。

    兵力單薄的江東水軍想衝鋒上前就要付出代價,尋常的時候前面的戰船受創,總會給後面的戰船爭取時間和空間,不過這只適用於大批船隻的作戰。

    因為追擊魏國船隻而分散的江東水軍無論是前進還是撤退,都面臨四面八方的攻擊。大的魏船用投擲,小船則是游弋四方倒油放火,弓箭射擊。吳人根本沒有硬衝的資本,自己被砸沉也就沉了,魏國水軍拍拍屁股就去攻擊附近的吳船,想對魏國水軍造成殺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聞名遐邇的江東水師如此輕易的被魏軍摧毀,看的潘翥和樓玄以及一眾江東兵將目瞪口呆。

    能夠從魏國水軍圍困中脫身而出的吳軍不足二成,而大多數也是船體帶傷失去了作戰能力。甚至有些船隻好不容易逃出魏軍的包圍,卻是在半途中沉船水底。這一切都看在東吳兵將的眼中,深深的震撼之後便是恐懼!

    沒有水軍的護持,濡須口就像離開襁褓的嬰兒。魏軍的投石攻擊遠超濡須塢的射擊範圍,可以優哉游哉的不間斷攻擊濡須塢。這種狀況下濡須口不被魏軍攻佔,那可真是奇了!

    濡須口的失守意義重大,吳國佈置在正面的水軍近乎全軍覆沒更是雪上加霜。沒有水路制衡魏軍的力量,魏軍的大小戰船可以毫無顧忌的衝入吳地,攻佔各個港口,在各處登陸,簡直是防不勝防。

    而吳國首都建業更是岌岌可危,直接面臨魏國主力人馬的衝擊!

    消息傳到襄陽,距離事情發生已然過去了五六天,此時此刻江東是個什麼情況劉禪不知道,卻也是能夠想像的。

    「想不到被魏人佔了先機,朕失算了。」劉禪略有不快,但也願意承認這一步上確實是司馬昭棋高一著。

    文立道:「魏軍大肆入侵三吳,許多後手恐怕用不上了,此時我軍應當如何應對,還請陛下明示。」

    「魏國的新式戰船,可有人見識過?」劉禪抬頭問道。

    「據探子說戰船的大小並不出格,只是船上裝配了小型投石車,投擲石塊火彈,距離和威力都是驚人,江東水師因此才全軍覆沒。」文立身為呼雷闕首腦之一,對於戰場上的一切訊息都有掌握,牢牢記在腦中。

    劉禪帶著幾分讚許的點了點,想了想問道:「若是我國戰船與之作戰,勝算幾何?」

    蜀漢在各個領域都是突飛猛進,造船業上自然也不會甘於人後。劉禪來自近兩千年後的世界,雖然在技術上幫不上什麼忙,可眼界和見識絕對是獨一無二的。由劉禪描述,經過馬鈞和能工巧匠的領會以及設計,蜀漢的新式戰船可謂威力驚人。

    若是沒有幾把刷子,劉禪也不敢和江東叫板。畢竟這事兒一旦有所偏差,就是魏國和吳國聯合對抗蜀國的結局。劉禪手中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才下了這個至關重要的決定。

    「比起陛下設計的船隻,魏國戰船雖有新意,卻無大用。只是其數量眾多,遠在我方之上,交起手來勝負仍未可知。」文立思索一番緩緩說道。

    劉禪想了一想,覺得文立的分析也是有道理的。畢竟魏國的戰船極多,而且在進入江東內陸之後,從吳人的船庫裡會獲得更多的戰船。日後兩國水軍交手,自己這邊的船隻再厲害,也架不住人家一擁而上。

    「兵貴精,不貴多!傳朕旨意,使黃崇羅憲速速攻取柴桑,務必搶在魏軍之前,朕親提一軍為其後援!」劉禪轉念說道。

    「是!」文立一拱手轉身而去,餘下劉禪看了看日益蒼老的雙手,心中暗暗歎息。

    吳國大臣陸喜帶著四萬多吳軍不分晝夜的趕路,剛剛抵達柴桑就聽聞了濡須口被魏軍攻佔,建業告急的消息。口中的茶水險些嗆死這位吳國輔政大臣,屁股還沒坐穩便帶著四萬多吳軍轉而回援建業。

    柴桑的守將陶睿,周炳,陸昌三人也是計議一番後,留下陸昌引三萬水軍守衛柴桑,另一名水軍副都督吾彥引步軍一萬五千人屯駐柴桑城中和陸昌相互呼應。

    而陶睿引步卒四萬五千人,在陸喜的吳軍之後負責護送錢糧輜重回援建業。水陸則是周炳引水軍五萬全速趕赴建業護衛都城。

    原本十幾萬的守軍,一下抽調了七七八八,留下四萬餘吳軍都是參差不齊的貨色,對於柴桑這軍事要地來講,建業若是掉了,也就失掉了這邊存在的意義。

    吳國內部也是緊張一片,對於眼前的狀況孫亮可是束手無策。潘翥和樓玄戰敗而歸,帶回來的吳兵有兩萬餘人,水師方面只剩六七千人,加上建業的守軍兩萬,總兵力還不及五萬。

    兵不及對方多,將領更是差的甚遠,魏軍眼看就到急的吳國君臣亂作一團,再沒有淡定自若的風範,更失了一顆篤定的心。

    「潘文龍!汝為前方大都督,把數十年之兵力一朝喪盡,焉有面目歸來!?」大臣全尚怒不可遏,指著潘翥質問道。

    潘翥跪在大殿之上聞言也不吭聲,這戰敗的責任結結實實的扣在自己頭上,是事實也是非難。要知道潘翥有自家的私兵,卻是沒有作戰的經驗,這樣的戰場初哥完全是吳國朝堂內部各方勢力意見匯聚後的結果,並非是領兵作戰的最佳人選。

    戰敗的責任若是潘翥要背負幾分責任,那麼這些高居廟堂的世家大臣們是否也要有所擔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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