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大戰之前(1)()
看著面前的幾個人,劉禪不禁暗自稱奇,想不到蜀中還有如此人物。看來楊戲是花了不少力氣啊。楊戲見劉禪雙眼放光,知道陛下也看中眾人,心裡終於有了底。自己從幾位老友門下花了大把力氣才挖出這麼幾塊美玉,只要陛下滿意,也算不辜負幾位老友。
劉禪當下授意郤正,將幾人暫安排在宮中任職。郤正不知陛下與楊戲所謀何事,卻聽說過幾人的名號,心中暗自揣摩,不敢過問。等眾人離開,看看楊戲比起幾天前顯得老了許多,劉禪心中一陣觸動。二人自是一番密談,楊戲告退時遞上一份奏章,叮囑再三方才離開。
想了一想,劉禪吩咐宮人挑選珍貴藥材,補品以及金帛多送往楊戲府中。二人方才密談,主要內容自然是呼雷闕的下一步建設。呼雷闕,就是劉禪為自己的特務機構設定的名稱。對這個名字,楊戲頗有看法。劉禪自然不能告訴楊戲因為自己在後世被雷劈中,穿越到這個時代,所以起名叫做呼雷闕。只好解釋說呼為呼吸吐納之意,天子震怒往往稱之為雷霆,因此喚作呼雷闕。楊戲想了想畢竟這個機構日後代表著陛下的耳目,這個名字還算靠譜。
臨別之時,劉禪給楊戲放了一個月假,讓楊戲在家好好休息,保重身體才是要緊。楊戲年齡大了,確實感到精力難支,加上陛下一番關心,於是也沒推辭。人休息了,工作還要繼續。楊戲本來是負責將居住在川中的蠻人登記造冊,編入「國民」之列。如今老人家放假,思來想去,決定將這份差事交給庲降都督閻宇來做。閻宇字文平,官拜右將軍一職,時人常將閻宇和馬忠做比較。
奏章之中詳細闡述了對於這次強制登記的利弊,以及需要預防,注意的地方。劉禪看後,對於楊戲這位老人更是敬佩不已。於是傳令,將奏章內容抄寫一份送往南中,命閻宇依令行事。過了幾日,夏侯霸帶著本部人馬運送軍輜器械趕赴漢中,成都的軍權移交給諸葛瞻。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陳袛的眼睛。怎奈陛下每次都是和楊戲密談,陳裕得到的消息有限。不過陛下新召入宮的幾人倒是認識,都是些小吏以及白身,如今一步登天得陛下破格提拔,想來日後必將委以重任。
許游從外面匆匆趕回,見陳袛在廳中舞劍,便知大兄尚在思考,於是與一旁的陳裕聊了起來。
「孝平今日有何消息?」
陳裕苦笑道:「叔父可知今日陛下提拔高玩,杜珍,文立,衛繼四人入宮任職。」
「可是楊文然引薦?」許游聞言順口問道。
「正是如此,陛下數番與楊文然秘議,不知籌劃何事。依陛下的旨意,此四人只是暫在宮內,日後擺放何處仍是未知。」陳裕深知自己這位叔父素來巧思妙想坦言道。
「楊文然連連拜訪譙周,杜瓊等人,所圖竟是此四子。看樣子應是為陛下辦事,這就不好辦了。」許游心有顧忌道。
此時陳袛收劍也湊過來道:「無須顧忌了,吾等雖居高位,並未得陛下信任。如今陛下舉動,無非是培養自身勢力。」
許游看了陳袛一眼:「陛下召宗室親族入宮,看來也是要重用宗室了。」
「如此一來,何止你我寒心,相信朝中同感者不在少數。」陳袛笑道。
「宗室之中,可有堪用之人?」陳裕詢問道。
「沒有聽說過有誰出類拔萃。不過太子之事方過,陛下對於宗室似乎並未因此有所芥蒂。」許游想了一想答道。
陳袛仰望星空似是有所決斷道:「孝平,找你兄長回來,那邊交給底下做就是了。」
「父親……是。」陳裕想勸,可又不知如何勸。
陳袛看著陳裕的背影,微微一歎。許游神色平靜道:「我回去把孟山他們都召集過來,全憑大兄吩咐。」
「也好,夏侯車騎不在也要多加小心,勿漏了行蹤。」陳袛囑咐一番又自言自語的嘟囔著:「陛下也應該知道,這蜀漢江山依靠的到底是什麼了。」
長樂宮中,一個小太監跪在地上哭訴著,張淳聽完小太監訴苦,示意小太監退下。張皇后問道:「這是本月第十七次了?」張淳是張家安排隨前任張皇后入宮的太監,輩分之高,資格之老在宦官中不做第二人想。見張皇后問,歎氣道:「娘娘聖明,老奴記著也是十七次了。」
「不如老奴去稟告陛下,讓陛下做主。」張淳試探著問。
「陛下操勞國事,這宮內之事是本宮的分內事,怎可擾動陛下。」張皇后道。
「如今宮內人手短缺,娘娘這裡只留了三五人侍奉,其他都已派出去給各宮。只是……這後宮妃嬪極多,一人侍候幾個都忙不過來。」張淳道。
張皇后聞言,一時愁眉不展。張淳見了急道:「娘娘切勿煩心,此事老奴去處置,娘娘還請好生安養。」張皇后一向待張淳如家中長輩,並不把張淳當做下人看待。張淳年紀大了並不糊塗,不敢逾越,想想自己也無子嗣,暗地裡對張皇后有著長輩的關愛之心。
「你去也沒什麼辦法,待會去把這事和哥哥說說,讓他幫幫忙。」張皇后心知此事最終仍需驚動劉禪,可自己實是不方便說。於是讓張淳去找哥哥張紹。
二人說話間,宮女入內通報張紹來了。沒等宮女通報完,張紹跟在後面就進入了宮內。張皇后見狀一驚,這個哥哥雖然沒有什麼大才,可勝在為人圓滑謹慎。今日不顧宮中規矩就這麼衝進來必是發生了大事。
張紹見宮女出去,抬手止住了也要迴避的張淳道:「都是自家人,這事兒你也得幫著拿拿主意才是。」
張皇后急問:「究竟發生什麼事,讓哥哥你慌成這樣?」
張紹自己找了個座位,一屁股坐下,喘著粗氣道:「梁成侯牽頭,帶著馬,孤,王,鄭等幾十家去找太常鐔承,少府張峻。說宮中用度短缺,沒人侍候。還說妹妹,啊……還說娘娘經常讓手下的宮人虐待妃嬪。請二老出頭,找聖上評理。我和鐔公文家大公子交情不錯,他派人私下通知我的。」
梁成侯高汾的女兒在宮內為貴人,劉禪未穿越前,正得本體劉禪寵愛。其他馬,孤,王,鄭等各家女兒也都是宮中的妃嬪。如今宮中的妃嬪加起來有幾百人,能使喚的宦官,宮女卻只有不到二百人。除了在宮中各個部門任職的以外,能侍候人的還不到一百人。前幾天郤正,陳裕送來五十多名新人,可與劉禪龐大的後宮一比,簡直是杯水車薪。
試想一個宮人要同時侍候多名妃嬪,而往往這些妃嬪都是由十多人或是數十人可以指使。差距如此之大,自然感到被人怠慢。實際上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說是被虐待或許誇張,可習慣了宮內的錦衣玉食,侍從成群,如今飯都吃不上熱乎的,確實也是說不過去。
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劉禪。劉禪下令清洗宮中舊人,根據黃皓留下的名單,將黃皓黨羽一千餘人遷徙往南方。剩下的宮人則盡數遣返回家,只要不是數年未被寵幸或是打入冷宮的妃嬪,誰還沒有個心腹丫鬟什麼的。但劉禪沒考慮到這些,對於宮中舊有的氛圍以及舊人,必須完全清除才能保證安全。於是這些心腹丫鬟們一個個也被送走。如此一來宮中嚴重的用人緊張,已是燃眉之急,刻不容緩。
聽哥哥這麼一說,張皇后臉色一寒。宮中用人短缺是明擺著的事兒,自己把身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不說每日被眾妃嬪呼來喝去,輪番辱罵,嚴重者甚至還被毆打。皇后的人被如此對待,自己還沒有去稟明陛下,如今竟然惡人先告狀。
「不知太常,少府二位大人如何打算?」張皇后問道。
「我入宮時遠遠望見二人,現在多半已經與陛下說了。一路跑來,是讓娘娘早做準備,這些人狼子野心,決不能姑息!」
張皇后見哥哥如此說,也知事態嚴重,這個哥哥幾十年來未曾對人惡語相向。如今說出這般話語,顯然此事讓張紹動了真怒。
三人在一起計議一番,卻沒辦法,只能等陛下回來再說。可陛下正被鐔承,張峻二人纏著,待陛下回來時會是何種臉色就不好說了。
劉禪帶著幾個兒子,由司馬勝之,關彝陪著正在練武。正是父子融洽,交流感情的大好時機,不想被鐔承,張峻二人打擾了。當著眾人的面,二人尷尬的道明來意,並且一再聲明,是梁城侯等拜託二人,非是二人本意。
劉禪聽了一愣,心想我到底有多少後宮,所謂後宮佳麗三千,自己做了皇帝,還從未考慮過有此等艷福。眾人見陛下不言語,若有所思,皆以為惹惱了陛下。鐔承咳了一聲道:「臣等別無它意,這宮中之事還須陛下定奪。」
定奪你個頭,劉禪心裡暗罵。下人不足使用,你身為國家九卿,不想想辦法,一個勁兒的催我定奪,定你個腦袋!劉禪不禁又罵了一句。心裡這麼想,嘴裡不能說出來。周圍幾個兒子都尷尬的迴避了,關彝也是同樣。唯有司馬勝之站在劉禪身後,看不出再想什麼。
與此同時,江東各路人馬開始向邊境諸郡靠攏,淮南壽春城中,一隊人馬由諸葛誕親兵護送,徐徐往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