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江東援軍(1)()
劉禪舉步邁入同心殿,殿內的宦官見到是陛下,急忙跪地拜見,向殿裡通傳。劉禪不覺得如何,可這新入宮的宦官宮女聽到皇帝來了,頓時都驚呆了。眾人一時間手足無措,一名宮女慌亂間手中酒壺掉落,摔個稀巴爛。其他人彷彿導電般,手中器皿一個接一個的掉,最後一個個跪在地上,嚇得哭了。
宮中一應器具都是相當有講究的,這一摔甭說賠不賠得起,驚了聖駕那就是抄家滅門的死罪。郤正,陳裕等人見狀也是大驚,上前幾步跪在劉禪面前,一個勁兒的請罪。劉禪倒是不以為然,回頭對司馬勝之哈哈大笑:「難得令先,孝平別出心裁,想出這麼個主意迎駕。好,好啊!哈哈哈哈哈。」
司馬勝之淡然答道:「長樂宮那邊幾位皇子也應到了,陛下不如暫先擺駕,待兩位大人訓練結束,再來考察。」
劉禪對於司馬勝之的回答感到滿意,於是道:「非是興先出言,朕幾乎忘了。」看看跪在地上的一大幫人,忽然發現眾人皆是空手,唯有一女手中酒壺完好無損,亦跪在地上。劉禪心中暗奇對郤正,陳裕道:「這批人都留用吧。」轉身便走,邊走邊笑道:「碎了好,都碎了好,歲歲平安,從此宮內太平了。」
郤正,陳裕見陛下不僅沒有降罪,反而因此兆龍顏大悅,都鬆了口氣。暗道二人真是命大。於是也不責怪眾人,打掃乾淨,繼續操練起來。打碎器皿的宦官宮女們也暗呼撿了條命,又想這陛下和外面傳言的似乎不同。
漢中議事廳內蜀漢眾將齊聚,圍繞在桌案旁。姜維指著案上的地圖對眾人道:「諸葛誕擁二十萬之眾,竟欲守城自困,真乃庸才也。」眾將聞言,皆是贊同。
廖化道:「壽春城堅,諸葛誕經營多年,恐是不忍放棄。」
張翼道:「壽春漕運發達,地勢平坦,司馬昭大軍朝行夕至,坐困於此非是上策。」
董厥看了看眾人,也想說些什麼,轉念一想把話又嚥了下去。這裡都是蜀漢征戰多年的宿將,談治國治民是自己強項,軍事上的事兒還是少插嘴為妙。可有疑問這不說出來,心裡還真難受,回頭私下找人問問。
眾人討論熱烈,姜維也頻頻拋出疑問,借此觀察眾將。廖化,張翼等老將見狀也不參與,心裡卻都盤算著。若是諸葛誕這一仗能打到**月份,姜維必然要上書請求在此北伐。待到眾人皆散,幾番熟慮,姜維提筆書信一封,使人快馬送往成都。
幾位皇子在長樂宮等了許久,劉禪才帶著司馬勝之慢悠悠的回來。眾人見父皇來了,連忙請安。劉禪擺了擺手,對司馬勝之道:「傳孫寧來。」司馬勝之領會其意,躬身施禮,向宮內侍候的宦官宮女打個手勢,一起退了出去。
從同心殿到長樂宮並不遠,之所以這麼久才回來完全是劉禪的意思。沿途雖沒有明說,可一個勁兒的跟司馬勝之打聽皇室諸人在外的名聲。司馬勝之不敢隱瞞,一一道來,如今又讓自己去找宗正孫寧,不知道陛下有什麼打算。心裡想著,腳下並不慢,帶著人傳令去了。
宗正也是九卿之一,負責掌管皇室宗族和外戚勳貴有關事務。孫寧本是孫乾的從子。孫乾去世後,並沒有子嗣可以繼承。於是從孫乾族人中選孫寧繼承香火。劉備當年入川只有自己這一支人,等到了劉禪這一代總算是開枝散葉。可與曹魏,東吳比起來,皇室宗族不僅人少,勢力也是薄弱的很。劉禪的兩個弟弟,劉永,劉理。劉永因為黃皓之事與劉禪頗有間隙,封甘陵王,數年不得入朝。劉理去世的早,沒享幾天福。劉氏一脈可謂是人丁單薄,只有劉禪七個兒子還算正常,尚可穩定人心。
不多時,孫寧跟隨司馬勝之回到了長樂宮。劉禪看人已齊全,終於開口打破了沉悶:「文衡陰謀作亂,朕非常傷心。現在還感到心疼,人死不能復生,悔之晚矣。」眾人聽陛下如此說,想起兄弟之情,也都一臉感傷。又見陛下言中頗有悔意,顧念父子之情,頓感幾分親切,心神也都安定了許多。
劉禪滿意的看了看幾個兒子,對於自己而言,幾位皇子都是陌生人。可穿越的悲劇便在此,若是對幾人置之不理,難免背負惡名,自己心裡也感到愧疚,雖是穿越,可既為人父,總要盡到責任才對。但是對幾人親近些,又感到莫名的困難,心理上無法接受毫無關係的便宜兒子,感情上也難以投入,畢竟穿越帝不是影帝。
現在的蜀漢看起來恢復平靜,也只是暫時。自己的心腹機構剛剛有了藍圖,尚在初期實施階段。小施手段震懾了群臣,可陳袛也好,諸葛瞻也好,包括陳裕,郤正在內,自己更多的是看中他們的才能。至於是否對自己忠心,還要慢慢觀察。能讓自己打心眼裡放心的也只有三人,楊戲,夏侯霸,姜維。如果算上內宮的話還有張皇后。可楊戲已然古稀之齡,老人家不辭辛勞整日為自己內外奔走,感動之餘也是愧疚。夏侯霸穩穩把握成都軍權,政治和權術上就顯得業餘,雖然可靠,但幫不上什麼忙。姜維只有一面之緣,可遠在漢中,也無法親近。想來想去想起了那句話「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
培養父子感情不僅要提到日程上來,更要大肆的發展皇室宗親的力量。不管宗親能有幾個,總比陌生人可靠得多。一番開場白,說到六位皇子心坎裡,氣氛頓時融洽了許多。父子間的隔膜似乎變得薄了,一時間眾人暢所欲談,吐露心聲。可有一點,無論是劉禪還是六位皇子,都沒有提及太子之位的意思。
國不可無君也不可無儲,無論文武高低,管你是一方豪族或是販夫走卒,沒人願意效力一個到老還沒有接班人的主子。砸鍋賣鐵,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圖的自然是榮華富貴,可若是主君後繼無人,自己拚搏一生的名望地位不能傳給後代,又有什麼用呢?帝王想延續帝業,做臣子的何嘗不想延續自己的家業給後人。
看看感情聯絡的已然不錯,劉禪當下擬旨一封,授權宗正孫寧負責傳召國內所有宗親外族到成都,劉禪將親自考察皇室宗親的能力,擇人重用。唯有一點,只召自己子侄輩兒的,其他的不在傳召範圍之內。
幾個皇子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劉禪見狀也來了興致,與眾人共進午餐。忽然司馬勝之入內稟報,車騎大將軍夏侯霸求見。
諸葛誕親自看過張朔傷勢,安慰一番,又使名醫診治,方才放心離開。張朔為了遵守諸葛誕軍令,不顧性命冒死回城,終是保住了一條性命。只是傷勢沉重,需靜養兩三個月方可動武。如此一來等於又「折損」了一員大將。
「張朔本部人馬可暫時交給施全指揮,二人私交甚篤,想來張朔也不會介意。」蔣班見諸葛誕心情不佳,於是建言道。
「也好,就依子方之言。密探回報,司馬賊已經暗中下令各州抽調軍馬,置辦軍資,準備對壽春用兵。子方有何看法?」
「司馬賊此舉乃暗度陳倉。表面上沒有動作,暗地裡調集人馬,意在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蔣班為諸葛誕首席智囊,自是非同尋常,一眼便看穿司馬昭的意圖。「不過主公也無須擔憂,各州軍馬速度不一,絕不可能同時到達,只要各個擊破然後據守城池,縱是司馬賊親來也不足為懼。」
諸葛誕聞言笑道:「吾有子方,何愁大事不成。」
一旁的焦彝等人也深知蔣班之智,素來敬服。唯獨朱成,不以為然。朱成與蔣班同字,也是子方,跟隨諸葛誕多年。武功謀略雖不如蔣班,勝在有一張名嘴,巧舌如簧,善於蠱惑人心。因二人同字,軍中多有拿二人做比較者,時間一久多有嘲笑朱成之意。朱成表面上絲毫不在乎,暗中耿耿於懷,深恨蔣班。
「司馬老賊此番必定調集重兵與主公一戰,曠日持久難免寡不敵眾,主公何不設法借兵?」朱成見眾人皆贊同蔣班之言,唯恐蔣班得了功勞,向諸葛誕進言道。
「借兵?子方是指江東之兵麼?」諸葛誕聞言臉色微沉。
朱成不慌不忙道:「江東窺視中原已久,如今主公於淮南自立,司馬賊必然大軍壓境。江東,蜀中皆樂於坐山成敗,得漁翁之利。敢問主公若司馬賊舉天下之兵來,主公有幾分勝算?」
諸葛誕聞言雖是不快,但心中依然推敲朱成所言,並未答話。
朱成見狀知道諸葛誕已然動搖,連忙繼續說道:「依主公之威,集兩淮之勇,雖是以寡敵眾,勝負猶未可知。屆時兩敗俱傷,中原虛弱。蜀漢,東吳趁機興兵掠地,吾等連年奮戰,無力寸進豈非為他人做嫁衣?」
諸葛誕道:「依你之見呢?」
朱成心知有戲,連忙道:「與其如此,倒不如商請東吳出兵相助。主公在內,吳人在外,司馬賊若來內外夾擊,腹背受敵,必可勝之。屆時主公取豫州,吳人取徐州,進而平分中原,豈不快哉?」
「朱子方汝是想讓主公對吳人屈膝麼?」蔣班見諸葛誕心有猶豫,暗惱這朱成亂插一腳,忍不住出言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