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序曲（下）
全場已經沒有了聲響，比賽的最後一輪僅僅只過了不到一分鐘便已經只剩下最後一球了。
這個「張」居然能夠一次又一次用全力起跳的方式在距離三分線還有一米的地方投球命中，這種驚人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周圍這些資深的觀眾對籃球常識的認定。
「那是個玩笑，僅此而已！」加裡斯拍了拍斯文特的背脊，在美國，這句話幾乎就等於是「純粹是偶然，不用在意。」
當然，更多的時候，它還表示著「有的時候，不好的事情總是會發生的。」
潛台詞為，這些東西都不用放在心上。
但是，斯文特能夠不將這個人放在心上嗎？
哪怕是加裡斯自己，又能夠做到嗎？
「張」用兩個三分球震撼了整個球場，而他彷彿沒有任何感覺一般，若無其事地往中圈走了過去。
只是，在他的身後，每一個人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最好，還是不要在張的面前強投三分，尤其，是不能夠投進！不然，整場比賽就會變成一場個人秀！然後，籃球就沒有什麼太多的樂趣可言了！」哈倫輕輕的聲音只有亞穆斯才能夠聽見。
而亞穆斯於心有慼慼焉的輕微點頭也只有哈倫能夠看見。
燈光幻化出了千種色彩，「張」完全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封蓋，再次跳了起來，依然是瘋狂的全力起跳，在上升時的那種力量的引導之下，他的球服上在微風下爬出了道道深深的褶皺，而這一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張」卻在升到最高點的時候把球往正在向內線狂奔的哈倫甩了過去。
當「張」傳球時，籃球的落點還在哈倫前面足有3米，但是，當籃球貼近落點時，哈倫卻恰好將球收入了囊中。
而此刻，哈倫距離籃框已經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了。
加裡斯立刻轉身對哈倫進行補防，而就在這一瞬間，籃球卻被哈倫甩了起來。
彷彿空氣正在被撕裂，亞穆斯高高地躍起，隨手接過哈倫的空接傳球，然後往籃框砸了過去……
此時，加裡斯才剛剛轉過身來，而將球傳出手的哈倫，甚至連看都未看一眼便如閒庭信步般往場外走了出去。
「轟」，所有人都知道，那會是什麼聲音。
在這片土地上，每一個進球的完成或是失敗都只需要一瞬間，只要一個轉身的疏忽，一切都會塵埃落定，沒有任何的可能再留給你起跳的機會。
而這種戰鬥的節奏，正是實力強大與否的重要標誌。
而那個「張」，絕對有著足夠的實力，讓這裡整片的人們為之顫抖，這一刻，沒有多少人在亞穆斯的空接，他們仍舊在看著三分線外落在地上的「張」，那個黃種人！
燈光繼續燃燒，在球場的出口處拉出的三道影子正在不斷地遠去。
「你叫什麼名字？」仍舊呆立在原地的斯文特突然問。
「張彥唯！我是中國人，姓是在前面的張，名是在後面的彥唯！不要弄錯了！」這是他們第二次聽到「張」說話的聲音，此時他們感覺，這個聲音中似乎蘊涵有九天雷動的氣勢。
而在這時，他的一舉一動自始至終都倒映在所有人的瞳仁中，久久不曾退去。
「這個張的其他能力也不見得如何特別出眾，但是，若是今天的一切並不僅僅只是偶然的話，他將會在ncaa上掀起滔天風暴的！」斯文特的眼光仍舊在眺望著遠方的那個略顯瘦小的身影……
距離場地並不遠的地下停車場內，哈倫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如果不是時間不夠的話，我真應該多打幾場的，ulca的實力果然強大，《今日美國》吹噓的斯文特的各項能力也相當不錯。」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是隊中的主力，如果是的話，我們俄勒岡州立大學說不定可以力壓ucla，成為太平洋十校聯盟的冠軍，直接晉級錦標賽！」亞穆斯拉的是後車門。
「你沒看到那些女生看張的表情，我估計，只要張留在那裡，開個10p都成問題啊。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張你能夠加入到你們斯克爾大學籃球隊去的話，你一定會成為加州的熱門球員的！」哈倫一本正經地說，以他的輕浮態度，對於這個問題，也處理得比較謹慎。
「說過多少遍了，說過多少遍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換輛大一點的車呢？」鬱悶的橫縮在後車座裡的亞穆斯大聲的抱怨著。
「每次坐車你都要說一次，煩不煩啊！我老爸現在把錢限制得緊，這車哪能夠說換就換的，而且，就你那塊頭，也沒有什麼轎車能夠讓你坐的了！」哈倫一擰鑰匙，打響了汽車。
「嗨，夥計，你就不能為我多考慮考慮嗎？我現在也就比沙丁魚罐頭裡的沙丁魚好上那麼一點而已，慢著，快看那裡……」亞穆斯突然指向了窗外，連直起身來時撞到了車頂盆都沒有任何反應。
「湖人隊的烏賈西奇，聽說最近他簽了一筆3年1500萬的合同，身價上漲了不少。」以哈倫的咨訊深度，這些問題自然是手到拿來。
而街道邊上，有大堆人正圍在這個湖人隊的中等球員身邊，索要著簽名，周圍有更多的人正在聚過來，場景極其火爆。
而烏賈西奇就站在那裡，微笑著，和這一個球迷握個手，和那一個球迷交換一個笑容，展現著他身在最頂級的聯盟球員風範。
而旁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球迷一邊遞給烏賈西奇自己的簽名本，一邊用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哈倫看得分明，那個女球迷的胸部很明顯已經在烏賈西奇的手臂上壓出了褶皺。
「干！」這是哈倫的聲音，也聽不出是忿恨還是羨慕。
「有一天，總有一天，我也會那種程度的！」當車子開過路口，那一片景像已經再也看不見的時候，亞穆斯仍舊在凝視著那個方向，久久不曾挪開眼睛。
「以你現在的水平，就算是走後門進了nba，怕是也在傷病名單中混到退役為止。」哈倫毫不遲疑地頂了回來，將亞穆斯的夢打了個粉碎。
相信哈倫一定可以從後視鏡裡看到亞穆斯那大大的中指的，因為，那跟龐大的指頭已經快要抵到車前的玻璃上去了。
哈倫輕輕地歎了一聲，以一種非常誠摯的語氣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了！其實，如果你倒貼一千萬，估計那些教練會考慮讓你上場打兩分鐘的！」
「干你……」亞穆斯的大肘子一伸就從後面勾住了哈倫的脖子。
「嗨，嗨，我正在開車……」哈倫大呼小叫地說。
而「張」完全無視他們的行為，靜靜地坐在副駕駛座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關於「張」大學籃球的問題又一次被他們遺忘在了背後。
但其實，在哈倫和亞穆斯的心中，卻時刻隱藏著一種對「張」的恐懼
又或者，關於那個問題每每的打斷，他們是故意而為之的。
「喂，俊毅嗎？當然，你當然知道我是誰了，除了我誰會在這裡和你說中文！不廢話了，我今天下午剛從堪利斯趕到洛杉磯，明天是星期日，我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留在這裡，我想知道，柳煙她在不在校？什麼？連你都不在校？你在哪個鬼地方？紐約，ok，那你還接什麼電話啊，我的話費，天啊，我掛了！回頭見！」只有觀察力敏銳的哈倫能夠從「張」掛完電話之後那一絲細微的表情上察覺出「張」那種深深的失望。
「嗨，夥計，忘了她吧！」哈倫說，然後在「張」詫異地眼光中繼續說：「我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一定是關於一個女孩的！我建議，你再找一個吧，要不再找一個的同時繼續泡你那一個也不錯！」
在看「張」苦笑的表情的之後，哈倫的情緒突然高昂了：「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洛杉磯！這裡上到80歲的老太婆，下到10歲，沒有一個不想著如何出名的，這裡的性觀念開放到足以嚇死你們老一輩的中國人！而這其中，也有不少好女子可以作為終生伴侶的！」
「灰嗚！」說著說著，哈倫突然朝路邊正迎面而來的一個衣著較為暴露的年輕女子吹了聲口哨，他俊俏的外表和優雅的舉止讓這個口哨並不顯得輕浮，反而在強烈的對比之下形成了另一種魅力。
就在車開過去的這段短短的時間裡，那個年輕女子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自己的t恤掀了起來。
黑色的蕾絲胸罩勾勒出了她胸部美好的弧線。
哈倫的手一抖，汽車差一點直接衝上了路邊的人行道。
「ok，張，剛才那個對你來說可能不是個好的選擇，不過……」哈倫的手指從左邊一路移到了右邊，然後又從右邊移了回來，他的眼睛就如同掃瞄儀一樣從經過的一個又一個女生身上掃了過去。
「得了吧，如果你現在下車，你一定可以留在她那裡過夜！」亞穆斯同樣不客氣地說道，同時，他的眼睛也絲毫沒有放棄掃視周圍的環境：「不要否認，我知道你現在很想甩掉我們回頭去找那個婊子，放棄那個念頭吧，我和張都沒有架照，當然，如果被逮到的話，我們的事情恐怕不是很大，但是，你這輛破車恐怕是要到拖車場去領了！」
哈倫一時被亞穆斯的這句話給嗆到，他裝作沒有聽到，手繼續在來回晃了5、6圈之後終於鎖定了一個目標：「那一個！那一個絕對可以！」
汽車慢了下來，六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路邊一個女生的背影，等待著可以看到正面的那一刻。
「嗯，張，你也看嗎？」正貼在玻璃上的哈倫察覺到身後的狀況，詫異地說。
「啊，呸，呸！可以把你家的馬都嚇死！」亞穆斯罵道。
「長得還不錯，好吧？你這個傢伙沒有發言權，知道嗎？」哈倫朝後視鏡裡狠狠地指了一指。
「還有什麼更強的地方可以打球嗎？」「張」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車內的聲響一瞬間消失了，在短短的沉默後，哈倫有些遲疑地說道：「這片地區麼？也只有去找ucla那幾個傳統的主力看看了。」
「老實說，ucla的籃球氛圍還真是濃烈啊，要我在那樣的地方，憑我的籃球水平，我一定一個星期換一個女朋友。」亞穆斯非常『淫』蕩地高喊著。
「話說回來，我們好像忘了件什麼事來著！到底是什麼呢？」哈倫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我們要，欣賞一下ucla的女生，刺探一下ucla的實力，然後試一下那周圍的意大利批薩，然後在……」亞穆斯掰著手指數過來又數了過去，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忘了什麼了。
「邊娜！」「張」淡淡地說了一聲。
「哦，天哪！我們居然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要不？再回去一趟吧！」哈倫驚叫道。
「難得會有幾個白人女生我覺得會是好看的，這個邊娜也就是一般般！」亞穆斯搖了搖手，哂道。
「si.|com|評出來的大學最佳拉拉隊員啊！明媚的笑容、淺麻色的長髮，實在是太讓人心動了，我看著那個照片就有衝動！ucla怎麼會出產這種極品！」哈倫繼續架車，只是，速度慢了一點點，似乎是在給所有人一個思考的時間。
亞穆斯一雙牛眼從後視鏡裡死死地盯著哈倫，眨都不眨。
「ok，之一，行了吧，我不就漏了三個單詞，至於嗎？」哈倫一踩油門，汽車迅速向遠方駛了出去。
在z省的人們可能已經忘記了那一個曾經在18分鐘的時間拿下60分的超級投手，但是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正在漸漸逼近著沖天而起的那一刻。
2008年10月中旬，ncaa即將上演！
燈火沿路燃燒，在洛杉磯的每一處，永遠都是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