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序曲(中)
風再吹起,哈倫貼著45度的三分線左晃右搖,試圖甩開對方的防守。
而亞穆斯背靠著加裡斯,對抗著,一直沒有做出要球的手勢。
罰球圈的頂端,正在狂奔的「張」一腳踩住了腳步,只見他以41號的身體作為中心,整個身體瞬間甩了270度,將41號繞在了自己的身後。
一步,又一步,哈倫的傳球恰好趕到,「張」手一抖,接下來就往前面運了過去。
41號驚訝地看到,「張」無球時踏的那兩步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將他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前方,「張」一躍而起!
燈光放射下,他的身體在空中拉成了一道深黑的影子,騰空的速度竟然是驚人的迅捷。
「莫非這個傢伙也準備扣籃?」一群狂野的觀眾腦中閃過這麼念頭。
幾乎與之前加裡斯的那個扣籃一樣,「張」狠狠地甩出了一個弧線並不完美的大風車,然後將球輕扣進了籃框,雙手一觸即逝。
籃球擦著籃網悄無升響的落下,「張」扣在籃框上的雙手幾乎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此後,他才向前墜下。
每個人都能夠看到「張」腳下那雙滿佈著血色條紋的黑色球鞋,那個先是一豎而下再如流雲般撒開的標誌,他們看上去是那麼的不熟悉,但是,誰都能夠看出其中所彰顯的不凡之處。
這一局,在5輪進攻過後,亞穆斯隊直接取下了這一局的勝利,這三個人的實力讓周圍的觀眾都暗暗感到心驚,亞穆斯對內線的統治力,哈倫可怕的創造力和投籃能力,球場上的種種絕對足以讓他們為之駭然。
而這個時候,相信每個人都必須要承認,那個「張」有著絲毫不遜於亞穆斯和哈倫的實力,雖然,他是一個極其極其少見的黃種人。
加裡斯隊開球,41號站在三分線前面兩米多的地方微笑著,在接過中圈的發球之後直甩籃框45度開外。
加裡斯在距離籃框足有4米的地方輕鬆跳起,將球投進籃框,而同樣為中鋒的亞穆斯正深在內線,對這個中投完全無能為力。
「他的攻擊範圍相當廣闊,不要把他當成一個傳統的中鋒來看!」哈倫悄悄對亞穆斯說。
「不用你提醒,你這麼一說,容易讓觀眾誤會我連這個都分析不出來的!」亞穆斯怒道,然後緊緊地貼上了加裡斯。
加裡斯確實不是一個傳統的中鋒!
所有人驚訝地看見,加裡斯從籃框右側不緩不快的貼著邊界線奔過來,此時,亞穆斯站在籃框的正右側,而加裡斯卻根本沒有正面對抗亞穆斯,只見他的腳步微微一晃,居然繼續貼著邊界線運了過去。
從籃框之下躍起,加裡斯的速度陡然增加了不知道多少,正當他上升到高點的時候,他的前衝力恰好讓他脫出了籃框下的範圍,但是又離的不甚遙遠。
加裡斯的身體在空中繃成了一張不規則的弓狀,而他的右手卻在他的臉前向籃框勾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籃球離手而出……
不需要目視籃框,能夠完成這個動作的人都可以僅僅憑借對己身位置的把握為自己贏得命中的巨大可能。
籃球在砸到籃框的內沿後,落入了籃網的懷抱!
就是科比?布萊恩特!
就是,科比?布萊恩特!
「這個傢伙!」亞穆斯面對著邊界的方向,整個人繞著加裡斯轉了一圈,卻連一絲封蓋的機會都完全找不到。
「ucla,名不虛傳!」哈倫的面色更加的凝重了。
而周圍,觀眾的呼聲恐怕隔了兩條街也能夠聽見,藉著這個聲音,越來越多的加州洛杉磯分校的學生從公寓裡湧了出來。
「砰」,這是鬥牛開始後第一個沒有命中的投籃,亞穆斯跳起,正準備將球攬回懷中的時候,從邊上突然伸出了另一隻手。
他們兩個人的身影覆蓋了一大片的地方,而在哈倫看來,那個41號的彈跳無疑比亞穆斯的更晚,但是憑藉著刁鑽的角度和驚人的衝力幾乎是從亞穆斯的手中將球拿下的。
41號接球後貼緊了亞穆斯,作出了背砍的姿勢,但是,但卻僅僅只拍了一下球,甚至沒有和亞穆斯有完整的衝撞就將球傳了出去。
那個落點正是,加裡斯。
三秒線上的近距離中投,籃球直接穿心而過,開始41號一個虛假的背砍換來了加裡斯後退一步的時間。
第二局仍然沒有交換過球權,加裡斯砍下了全部的5個球,最終拿下了勝利。
球迷狂熱的呼喊聲中,籃球砸框而出,亞穆斯幾乎與加裡斯一模一樣的中距離投籃沒有命中,「張」和加裡斯幾乎是同時躍起,「張」沖搶的方向在內,而加裡斯在外圍。
籃球越過了「張」所能夠碰觸的最大範圍,落在了加裡斯的手中。
此時,雙方都已經打到了最後一球,只要有人再命中一球,第三局的結果便會塵埃落定。
「啪」,一聲。
「啪」,又一聲。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時間,籃球已經在三分線游了一圈回來了。
而加裡斯毫不遲疑地對「張」作出了背砍的姿勢。
然後,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到,已經用盡了所有力量向內線擠壓的加裡斯完全停在了原地,反而是他的球鞋吃不住他施加的力量在地面上移動著。
「張」的腳就像是釘在地上一般,整個人自始至終就不曾移動過一步。
「什麼?」看著那個止步在那個比他要小几號的「張」身前的加裡斯,41號的大腦差一點就當機了。
而三分線上的對抗立刻有了新的變化,就在加裡斯放鬆了這一次的衝擊,準備加一把力的時候再接再厲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手上陡然一輕,籃球已經不見了蹤影,而身後也沒有了壓力。
那個「張」居然就在這麼一呼一吸的短短瞬間裡從後面繞了過來將球斷下。
「啪,啪」,又是兩聲,兩次傳球之後,「張」已經獲得了合理的進攻權利了。
然後,人們驚訝地看到,那個「瘦小」的「張」居然對「高大」的加裡斯做出了背砍的姿勢。
現在,那可就與名譽相幹得非常厲害了!加裡斯毫不猶豫的貼了上去,與「張」相抗衡,但是,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壓力。
「張」卻笑了,他的手輕輕一甩,傳過了不到半米的距離。
亞穆斯重重地彈起,綽有餘裕地將球收在腦後,然後用極端富有霸氣的姿勢將球砸進了籃框!
沒有加裡斯的防守,41號對這個內線強攻能力驚人的亞穆斯沒有任何辦法。
第三局,在連續打了好幾個來回後,亞穆斯隊艱難地拿下了最後一球。
「知道嗎?我已經厭倦了,你們的實力確實不錯,但是,這種比賽未免有些太無聊了!」在從亞穆斯的手上掠下一個籃板掌握到球權之後,41號淡淡地說著,此前,加裡斯已經拿下一個球。
而41號的身體在說話的當口卻是絲毫不停,向內線再貼近一步之後,他的左腳狠狠一繞,整個人身體以飛快的速度甩出了一個逆時針的半弧,然後藉著半弧所擴出來的突破空間沒有作任何的調整地飄了起來,貼著亞穆斯的身體,憑藉著無與倫比的空中搬運能力,右手向下倒,竟然從亞穆斯的左臂下穿了過去,籃球被輕輕地拋起,然後帶著微微的迴旋,落入了籃網之中。
又是一次簡單的傳接之後,41號突然一個右轉身,然後緊踩兩步,甩開了哈倫的防守,籃球立刻傳到,41號再踏一步,然後騰身而起,右手作出了拋投的姿勢,而就在亞穆斯上前封蓋的時候,41號的手竟然在將要出手的當口一轉,將球甩向了加裡斯。
沒有等到任何人上前封蓋,加裡斯輕鬆地將球上進了了籃框。
「啪啪啪」,籃球擊地的聲音不停地響起,那個橘黃色的球體就在41號的跨下不停地變幻著,然後極其突兀地,41號拔地而起,他的身體有著微微的後仰,指尖輕輕一抖,籃球在三分線外迎著微風向著遠方的籃框飛了過去,完全沒有受到張彥唯封蓋的干擾。
「唰」,籃球擦過籃網的聲音清脆入耳,周圍立刻爆發出了雷鳴般的喝彩聲和驚呼聲。
3分算兩個球。
藉著這一球之威,加裡斯的隊伍直接拿下了第四局的勝利,將總比分打成了2比2平。
「我的名字是……」41號扯了扯身上的球服,頓了一頓,然後才道出了最後的5個字眼:「斯文特?凱奇!」
從周圍觀眾的反應中,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地體會出這個名字所擁有的威力。
但是斯文特沒有從前面那幾個人的身上看出有任何倒抽一口涼氣的意味,反而,他竟然彷彿有一種隱隱的感覺,似乎那個哈倫和那個黑人亞穆斯正準備欣賞一場笑話。
「遊戲結束了!寶貝!」斯文特似乎從哈倫的口中聽到了這幾個單詞,莫非他們沒有聽過自己的名字?
亞穆斯隊發球,哈倫站在中圈內,隨手將球甩給了「張」。
然後,人們看到了極其讓人難以置信的情景。
額前繃直的頭髮蕩了開來,「張」站在原地,一下一下地拍著籃球,在確定眼前防守自己的斯文特沒有上前偷球的意圖之後,他的身體突然如拂柳般向右側蕩了過去,腳步穩定而迅速。
但是,斯文特卻是第一時間貼了上來,張彥唯沒有理會那些,他用左側的身體擠住斯文特向前繼續運出了一步,然後,又踏了一步……
然後,他卻突然從奔跑中停了下來,還沒有等周圍的觀眾開始思考他會怎樣做的時候,「張」卻是沒有任何遲疑地跳了起來,僅僅只是瞬息間的時間,他就已經騰身在了最高點,而籃球,就這樣脫手而出!
斯文特對於這個三分投射沒有任何反應,他所站立的地方距離三分線還有一米多,在這位置,任何正常人都不會認為自己的對手會有可能投三分的。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這個難度更高得多的三分以更加完美的弧線直穿過了籃框的中心。
那一瞬間,整個球場周圍的歡呼聲有一個詭異地停頓。
「這個傢伙有些怪異啊!」一共只有這麼大的球場可以讓觀眾的聲音清晰地傳入球員的耳中。
斯文特有一種感覺,他似乎從「張」的眼中看出了千萬道難以目視的光芒。
「二比零!」哈倫的聲音立刻響起。
而「張」逕自走回中圈,發球到了哈倫的手中,然後他繞著左側向三分線內奔了進去。
這一次,斯文特對他的防守比之前不知道要嚴密了多少。
「張」繼續狂奔,狀若癲狂,然而就在接近三分線的時候,他卻詭異地往後退了一步,那種急劇的反彈讓球鞋在這種水泥地面上都爆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這樣由高速回返的急停讓斯文特又一次喪失了對「張」的封鎖。
哈倫的傳球剛好送到,時機把握得分毫不差。
沒有任何調整地再度躍起,距離三分線同樣還有1米多的距離,而這個後撤步讓堪堪停下身體的斯文特又一次失去了第一時間的防守機會。
「張」黃色的皮膚在燈光下彷彿閃現出了種種獨特而刺眼的光輝,他的手指帶著一種奇妙的蘊律往前面輕輕一送,籃球就拉著一道完美的弧線向前方飛去,當那個橘黃色的球體越過最高點的時候,這些眼力過人的觀眾都能夠從這條弧線判斷出最後的落點。
「瘋子!」某個女生正在喃喃地念道。
在美國,這個詞有時有著難以想像的褒義,又或是龐大到無以形容的讚賞,畢竟,這是一個以「偏執狂才能成功」作為人生格言的國度。
他們的判斷是正確的,籃球又一次穿過了籃框的中心。
「張」依舊是那樣冷漠而平靜的表情,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而正是這樣的他,會給人帶了一種沉重的壓力,又甚或是,一種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