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我只是不想被一刀一刀凌遲,而寧可搏一記而已。」駱香憐歎息,「雖然我也害怕,再也不能抱天愛,再也不能……」
她看了一眼尚書軒,到底沒好意思說下去,就噤了口。
「你一定可以抱我的。」尚書軒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讓伍思明失笑。
「看到你們的生活這樣甜美,說實在的,我都忍不住,想要立刻抓個人結婚了。」
「你的那位小護士,還沒有搞定嗎?」尚書軒瞥了了一眼,「以你伍大院長的魅力,八年都搞不定,真讓人懷疑……」
八年……
可真是能抵得過八年抗戰的歷史了,伍思明和他的那位小護士,可真有恆心。
伍思明瞪了他一眼:「懷疑什麼?我很正常!」
「那就是她不正常……」
「她也沒有什麼不正常,只不過……」伍思明苦笑,「我以前……很傷了她的心,所以她對我總是退避三舍,這也……難怪。」
駱香憐很好奇,伍思明的女主角,是怎樣一個刁鑽古怪的女子呢?
不過,伍思明並沒有說下去的意思,這樣不動聲色地把所有的錯處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皺著眉把一疊資料塞到尚書軒的懷裡:「你沒事就研究去吧,上次你要我找的,全在這裡了。」
「好。」尚書軒點頭,隨手拿過一個文件盒,連標題都沒有讓駱香憐看到,就一股腦兒地塞了進去。
「是……什麼?關於我的病情嗎?」駱香憐問。
「這個你不用管,交給我和思明就行了。」尚書軒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你的任務,就是把自己養得美美的,做一個最漂亮,也最幸福的新娘。」
駱香憐勉強一笑:「我一定是最幸福的。」
哪一個新娘會不幸福,不美麗?
「也是最漂亮的。」尚書軒把文件盒夾在胳膊間,一隻手挽住了駱香憐:「走吧,我們回去看天愛。」
果然,一句「天愛」,立刻轉移了駱香憐的注意力。
只是文件盒並不能消失不見,所以回去的途中,駱香憐還是決定開誠佈公。
「軒,關於我的病情,我覺得有權知道真相。所有的,而不是經過你篩選過的。」
「香憐,我會選擇對你最好的方案,你不用操這個心。」尚書軒歎了口氣,「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因為我不允許。」
他的話說得那麼霸道,彷彿老天爺都要聽他的指揮。
就是這樣毫沒道理的話,卻讓駱香憐覺得心安。
尚天愛居然醒著,一個多月的孩子,醒的時候,又比月子裡的時候多了。
「還是那麼夜才肯睡覺,一點都不乖啊!」駱香憐把他抱起來,湊到了自己的臉上。
尚天愛把嘴對準了駱香憐的臉,那是尚書軒經常做的標準動作。
「不是吧,這麼小就會泡妞?」尚書軒把尚天愛接了過來,最近他又沉了很多。
「胡說八道,他是親自己的老媽!」駱香憐笑罵,反過來在尚天愛的頰上,「吧唧」了一口。
尚天愛毫不滿足,湊過了臉。
尚書軒中途接住,尚天愛卻忙不迭地躲開。
在尚書軒的乘勝追擊之下,幾乎扁下了嘴巴。
「不是吧,重色輕爸到了這樣的地步……」尚書軒極度不滿,「小子,你可真是出息,什麼都沒有學會,就知道泡妞了啊!」
「你的鬍子,把他扎得痛,當然不甩你了。」駱香憐笑著彎下了腰。
「是麼?」尚書軒用手摸著下巴,「今天急著帶你去醫院,原來我忘了刮鬍子!」
方姐擔憂地問:「太太沒查出什麼來吧?」
「沒有,一切都很好。」駱香憐搶在尚書軒之前回答。
方姐答應了一聲:「那就好,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最近,太太的臉色不是太好,是不是為了婚禮的事?」
「也許。」駱香憐應付了一句。
婚禮的籌備雖然冗雜,但需要駱香憐操心的並不多。
請柬已經陸續地發了出去,駱香憐很傷感地發現,自己的朋友,真的少得可憐。
那些故舊的同學,只有幾個還偶爾聯絡,寄一張請柬過去,也不知道算不算唐突。
所以,她幾乎沒有提供任何一個人名。
「你可以查看一下同學錄……」尚書軒提議。
「不用,結婚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參與。」駱香憐本能地回絕,意識到自己態度的武斷,才赧然補充了一句,「對不起,我只是覺得自己做人真的很失敗,竟然連推心置腹的手帕交,都沒有一個。」
劉雪莉,那是她唯一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然而……
她搖了搖頭,撇開了自己的自怨自艾,只是提筆在名單的末尾,添上了一個名字:龍君兒。
雖然她們一起共事,只有大半年的時間。但是……有些友誼,真的無法用時間來衡量。
與劉雪莉的七年,不及與龍君兒的七個月。
她感慨著,擱下了筆,揉了揉眉心。
「結婚,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請他們來觀禮,那是瞧得起他們。」尚書軒笑著把駱香憐摟進了懷裡,「哇,真香,今天用的什麼洗髮水?」
駱香憐一直沒有養成用香水的習慣,不管是成熟優雅的「香奈爾五號」,還是帶著東方情調「鴉片」,或者浪漫嫻雅的「米蘭雪」,都只是用過一次就隨手擱下。
久而久之,連尚書軒都捨棄了用古龍水的習慣。
「是化妝師推薦的,香味不是很濃,不過很持久。」駱香憐笑著解釋,「化妝師要我好好保養這頭長髮,婚禮當天,她發誓要替我盤一個超讚的髮型。」
「那當然,你不管什麼都是超讚的。」尚書軒笑著把鼻子抵到了她的發間,「我喜歡。」
駱香憐滿足地吁了一口長氣:「終於……要結婚了。」
「什麼叫終於啊……」尚書軒不滿,「我一早就答應你的,怕你大著肚子做新娘,以後會留下遺憾。當然,那時候也是多事之秋,怕被人攪黃了我們的婚禮。」
「但是,軒,你真的確定,要娶我嗎?」駱香憐抬了一下眼皮。
尚書軒不滿地擰著她的鼻子:「不是吧,香憐!你到現在,還在質疑這個問題嗎?我,尚書軒,今生唯一要娶的女人,就是駱香憐。這樣的賭咒發誓,夠不夠?」
駱香憐腦袋微低,雙臂環過了他的腰:「我只是怕……真的從此不醒……」
「那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天愛唯一的母親。」尚書軒不敢讓她再說下去,「再說,這種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不然的話,我萬萬不敢去讓你冒險的。」
「我怕自己會忘了你。」駱香憐抬起手,癡癡地勾畫著他臉部的輪廓,從額到眉,從眉到眼,從眼到鼻,從鼻到唇……
「傻瓜,這只是可能,並不是絕對的。」尚書軒咬住了駱香憐的手指,又輕輕地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