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我先送你回去吧。」尚書軒的唇在她的唇畔落下一個吻，「一會兒要讓何伯多燒幾個菜。」
除了他們自己，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一天，是他們的結婚記念日。
最終，尚書軒被一通電話，催去了公司。
駱香憐由保鏢護送回家，一路上格外的沉默，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已經帶出幾分蕭索的冬景。
劉末暉正在看電視：「香憐，回來了？」
「嗯，是的。」駱香憐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忽然想起來，結婚證應該一人一本的，可是尚書軒卻忘了給她。
還是……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他能夠掌控？
「怎麼臉色像是不大好？是不是出去累著了？」劉末暉的關切，來得那麼自然，讓駱香憐好一會兒，都處在恍惚的思緒裡。
她越來越肯定，劉末暉和她的關係，絕對不僅僅是代湯姆斯來看看病人而已。
這不可能。
「劉博士……」她欲言又止。
畢竟，兩個人從身份上來說，差之千里，他不會以為自己是想要和他攀親帶故吧？
「怎麼了？無論什麼話，你都可以和我說。」劉末暉看出了她的為難和退縮，忍不住用笑容鼓勵。
「我……沒有什麼，只是覺得你對我真好。」駱香憐終於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當然，你本來就是……就像是我的孫女兒一樣。」劉末暉幾乎要脫口說出真相，看著她有點疲倦的臉色，到底沒有再說出口。
最近，駱香憐過得很快樂，也很幸福，他可以在一邊默默守候。
「劉博士今天沒有出去看望故人之女嗎？」駱香憐坐到了其中的一張單人沙發上，何伯已經端了果汁放到她的手邊。
「一會兒再去看看，你……要和我一起去嗎？」不知道為什麼，劉末暉的這句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我可以去嗎？」駱香憐驚訝地問。
他的故人之女，她去看望，合適嗎？
「哦，可以的，不過，書軒大概不允許吧！」劉末暉自我解嘲，「也許，你問一下書軒，這個人，他也認識的。」
「是誰？」駱香憐忽然覺得手心裡冒出了汗。
「只是故人的女兒。」劉末暉垂下了頭，假裝喝了一口早已半涼的茶。
駱香憐滿面的不解，這話說的，有點漏洞百出。
「那書軒怎麼會認識呢？」她很想問個水落石出，直覺的，她覺得劉末暉的這位「故人之女」，和她有著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
「她是……伍思明的病人。」劉末暉勉強地應付。
這樣的理由……似乎也說不通。
並不是每一位伍思明的病人，尚書軒都會認識。
「那我下次去做檢查的時候，跟著劉博士去看看她，好嗎？」
「……好。」劉末暉點頭答應。
他要好好地和尚書軒溝通一下，也許讓駱香憐與劉綰見一次面，並不是完全的不可行。
不知道為什麼，尚書軒沒有趕回來吃晚飯。
他的新秘書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駱小姐，尚總裁今晚有應酬，他讓我轉告您一聲，不能陪您用晚餐。」
公事化的聲音，讓駱香憐有些失望。
劉末暉注意到駱香憐味同嚼蠟的模樣，忍不住開了句玩笑：「怎麼，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明顯失了胃口嗎？」
駱香憐回過神來，臉上染著微微的紅霞：「怎麼會呢？我只是……今天……」
今天是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而尚書軒似乎忘了。
她勉強提起了精神，和劉末暉說了幾句閒話。
「看來，書軒不在家，你的心思也飄到他那裡去嘍！」劉末暉笑著歎氣，「早點休息吧！」
駱香憐搖頭辯駁：「沒有的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
「劉博士，我在想，書軒有沒有查到我的身世呢！」她的眼睛，不經意地瞄過劉末暉的臉。
「你很想知道你的身世嗎？」劉末暉沉吟著問，似乎對她的問題並不覺得意外。
「我……不知道，本來覺得自己很無所謂，知道與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區別。畢竟，我一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駱香憐低著頭，睫毛微顫。
「無所謂？」
「是啊，本來是覺得這樣。」駱香憐自嘲，「可是，後來我怕自己在生寶寶的時候，躺在手術台上再也起不來，忍不住就……想要知道，自己的家人都是怎麼樣的，當年為什麼會忍心把我丟棄，是我不夠好，還是我……」
「不，你怎麼會不夠好呢？」劉末暉激動地說，「不是的，香憐，你這麼美好，你的家人丟下你，絕對是出於不得已的苦衷。」
駱香憐怔怔地看著老人激動的臉，她幾乎敢斷定，他與自己的身世，一定多少有著關聯。
可是，明知道真相只差一步，卻不敢冒昧地問出口。
「是嗎？」她喃喃地反問了一句。
「當然！」劉末暉說得那麼肯定，駱香憐幾乎不假思索地就問出了口。
「劉博士，您知道我的身世，是嗎？」
劉末暉張了張嘴，看著駱香憐殷切的眼神，才搖了搖頭：「我不能否認，但是……我覺得讓書軒告訴你，更好一些。」
駱香憐有些失望，又同時從胸腔裡逸出了一口氣。
「謝謝你，劉博士。」她真誠地對他燦然一笑，「我會問一下書軒，不管真相如何殘酷，我想有權利知道。」
劉末暉看著她的臉，搖了搖頭：「讓書軒告訴你全部的故事，他隱瞞你，也是為了你好。所有的親人，都在關懷著你，從來沒有放棄過你，只是因為某些原因……」
「我明白。」駱香憐感激地對他笑笑，沒有再追問下去。
只是回到房間，卻怎麼也沒有睡意。
她最近嗜睡，這時候卻被自己的身世，在心上纏了一道又一道，半晌無法入眠。
最後實在憋得慌，坐起來開始打毛衣。
尚書軒的毛衣，打得很久的時間，還差半個袖子就能完工。
她想像著尚書軒穿著自己打的「溫暖牌」，在書房裡辦公的模樣，心裡有點軟。
看了看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了，尚書軒是被誰留住了呢？他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那個秘書是什麼時候到崗的呢？似乎沒有聽尚氏兄弟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