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嗯,我不能喝……」駱香憐歎了口氣,覺得肚子裡空得難受。
「要不要吃點什麼?」
尚書軒看她把晚飯全數吐了,連胃酸都差點全數吐出來的模樣,有點擔心。
餓倒是覺得餓,可一時也想不起來吃什麼。何況,要她差使著尚書軒去弄東西,還不如直接抹脖子拉倒。
誰知道他會想出什麼來折磨她!
尚書軒卻沒有等她回答,直接拉開了房門,對著客房狂敲了一通:「書亭,起來弄點東西,香憐全吐了。」
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駱香憐嚇了一跳:「他是不是也喝醉了?」
尚書軒走進來,正好聽到她的問話,忍不住失笑:「那點酒,哪裡會灌得醉他?放心吧,估計是在做什麼春夢,被我攪和了。」
駱香憐還是一臉的擔憂,尚書軒老大不高興:「你現在唯一該擔心的人是我!」
他有什麼好讓她擔心的嗎?能吃能睡,思路清晰……
「那瓶酒,我記得幾乎是他一個人喝掉的……」駱香憐分辯。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嘛!」尚書軒語帶譏諷,讓駱香憐愣了一愣。
他這是……在吃醋,還是又誤會了自己要勾搭他的弟弟?
「我只是佩服他的酒量……」駱香憐勉強解釋。
「他的酒量?再來兩瓶也不會醉成你這個樣子!」尚書軒沒好氣地說著,把手提電腦拿過來,又不知道輸了些什麼東西,才合起來。
「我弄了鹹泡飯!」尚書亭居然穿著寬大的睡袍,就走了進來。
「哇,好香!」駱香憐很給面子地誇獎,尚書軒更加看得不是滋味。不過就是一碗泡飯,就值得她高興成這樣嗎?
駱香憐接過了碗,一邊吃還不一邊含糊地對尚書亭大捧特捧:「書亭,你哪天設計師做膩了的話,可以考慮做廚師,我想生意也一定不錯的。」
「好啊,那時候我就請你來做我的女招待,怎麼樣?」尚書亭也笑嘻嘻地說。
「沒問題,我們打造本城第一家品牌粥店。」
尚書軒聽著兩人一唱一和,好像完全把他當成了透明人,立刻不滿地插嘴:「行了,你就少廢話,快吃了就睡吧。喝兩口酒就折騰成這樣……」
聽出了他話裡的不滿,駱香憐從粥碗裡抬起頭來,朝著尚書亭做了一個鬼臉。卻覺得一道冷冽的視線掃了過來,一下子背脊發冷。
尚書亭忍笑,不經意似地瞥了一眼尚書軒,卻沒有說話。
一碗熱熱的泡飯下了肚,駱香憐明顯感覺到手腳都暖和了過來。真心誠意地看著尚書亭說:「謝謝你,書亭。」
「不客氣,舉手之勞。看來我回來得真夠及時的,不然我老哥可是君子遠皰廚的典型,你就慘了。」
「你要是不回來,香憐也不會喝酒。再說,現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粥店比比皆是,還用得著餓肚子嗎?」尚書軒說完,把駱香憐的空碗遞給了他,「好了,去放到廚房間裡吧。」
「哥!」尚書亭大為不滿,「你怎麼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啊!香憐剛吃完東西,我也剛被你吵醒,不如讓我們聊一會兒天吧。你要是困了,自己回房間睡就是了,我們保證不吵你!」
「行了,你少在這裡貧嘴!」尚書軒不耐煩地皺著眉,「這是我和香憐的房間,不是你的。」
在接收到尚書亭的目光時,駱香憐窘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在英國的時候,好歹還是分房睡。就算是曖昧……那也只是曖昧而已。
「大哥,三個月還差兩天了。」尚書亭忽然沉穩地說。
駱香憐吃驚地看著他,什麼時候她的期限,他比自己還清楚?
自從尚書軒打斷了她三個月到期的夢想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掰著手指頭算日子。果真已經到了三個月嗎?她心情複雜地看向了尚書軒,卻看到他的眼睛裡,陡然燃起了明亮的火光。
「期限是我說了算的!」
「反正到時候,香憐就自由了。」尚書亭仍然很固執。
駱香憐吃驚地看著兩兄弟再一次對峙,尚書軒的太陽穴,幾乎不受控制地隱隱跳動。
她何德何能,每每成為兩兄弟對抗的導火線啊!
「好睏啊,我先睡了。」駱香憐最終決定不管不顧,雖然他們討論的,其實是自己的問題。
「反正還有兩天。」尚書亭聳了聳肩,故示大方,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駱香憐,才笑著道了「晚安」,彷彿和尚書軒從來沒有粗脖子紅眼睛過。
尚書軒卻氣得夠嗆,忽然對著駱香憐橫眉怒目:「以後離書亭遠一點,跟了哥哥再跟弟弟,也不怕被別人瞧不起!」
駱香憐頓時委屈起來,把頭從被子裡探了出來:「我已經被人瞧不起了,自從答應了做你的……情人起。」
「我不會讓你去打亂書亭的生活!」尚書軒扭住了她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說,「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我本來就沒有那個意思,你們兄弟倆,我一個也不想高攀。求求大人你高抬貴好不好?」
駱香憐受不了地低吼。
她什麼時候說過,他放了她自由以後,就跟著尚書亭了?
吃了他的一次虧,難道她還會再次愚鈍地投進另一張羅網?
罷罷罷,他們兄弟兩個,她是一個都不敢惹的。
「放你自由麼……」尚書軒忽然一笑,「那要看我的心情。哪一天厭倦了你,也許我就會放開手。」
「你……無賴!」駱香憐氣結,卻無法成語。
「我們這樣相處,難道不好嗎?」尚書軒忽然低低地說,聲音裡偶然滑過的一抹痛楚,讓駱香憐忽然怔忡了一會兒。
他們這樣的相處,難道算好嗎?
「我不知道你對於好的定義,但至少對我來說,絕對稱不上一個好字。尚總裁,如果你還有一顆憐憫之心,就在期限屆滿之前,放我離開。我想對於你,沒有什麼好損失的。」
「你覺得我沒有損失?」尚書軒眸子微暗,淡淡地問。
「有什麼損失呢?你給了我一張金卡,那是你的慷慨。但是,那張卡我一直放在抽屜裡,一毛錢都沒有花出去!」駱香憐憋著氣,又凝神想了想,頭似乎又痛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最多就損失了那幾件衣服鞋子,但那也能留給下一任去穿……」
「我花的心機,不是白費了嗎?好像我給的錢,是見不得人似的!」尚書軒聽到她又提離開,心裡就突突地跳了起來,恨不能卡住了她的脖子,扼住她的聲音。
這個女人,裝什麼清高,他給的錢還不肯花!明明一個月一百萬準時到賬,這個價碼,包一個明星也夠了。
「那本來就是……」駱香憐看著越來越像包公的臉,把後面「見不得人」四個字,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尚書軒忽然想起來,驚訝地抬眉:「這幾天,都是你自己掏錢買的菜?」
聽出他的口氣不算好,駱香憐急忙撇清:「菜是我買的,可是我不用付房租。」
忽然想到自己那個閣樓還沒有退租,雖然也就一百五十塊錢一個月,但那也是錢啊……
自從搬進來以後,那裡就絕足不往。租金是半年給付的,白白浪費了三個月啊!
尚書軒把牙齒咬得「咯咯」地響,這女人連見風使舵都沒有學會嗎?
手裡一用力,就把她的頭捏得抬他起來:「女人,我不想再說第二次。如果再一次被我發現你試圖勾引書亭,或者其他任何一個男人,你不會這麼幸運了。」
他指的是昨天的那場暴虐吧?她這還算幸運?
駱香憐怒極反笑,唇微微一勾,就泛出了那一萬種的嫵媚來。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是一個會遇到幸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