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臉上,可連一點兒「高興」的神色都沒有,反倒是劉雪莉,露出了一個討好而嫵媚的笑容。
「原來是尚先生!香憐,你怎麼從來沒有說起過呢?」
駱香憐滿嘴不是滋味,只是淡淡地說:「他是我的上司,難道你不知道嗎?」
「哦,對啊,你也是在威天集團供職的嘛!」劉雪莉作出恍然大悟狀。
駱香憐埋頭切自己碟子裡的牛排,神思有些恍惚。剛切了一半,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直接把她的碟子接了過去,推過來一份原封不動的牛排。
「謝謝。」他曖昧地點頭,刻意地表明著他與她的親密關係,然後氣定神閒地享用她的勞動成果。
田梓連看了駱香憐兩眼,她硬著頭皮,恨恨地重新開始切牛排。
「香憐,我……」田梓剛一開口,又偏頭看著尚書軒,又住了口。他把眼睛轉向了劉雪莉,皺著眉用眼色詢問這個不速之客。
劉雪莉聳了聳肩,輕輕搖頭。
她只知道駱香憐住到了尚書軒的公寓,可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這麼親密。連這種私下的聚會,他也不請自來。
當然,她對於這樣的結果,覺得滿意。席間,頻頻地把目光投注在尚書軒的身上。
這樣的極品男人,不知道比田梓高出了多少個級別。如果她能夠釣到他……那就根本不必要在田梓身上再花費力氣。
她的眼睛瞟過駱香憐,她只是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吃樣她的食物,心裡漸漸地有了把握。
既然田梓與駱香憐七年的感情,都能夠被她手到擒來,就不信……
『
她的心裡鼓起了滿滿的自信,看到尚書軒抬起頭來,連忙送上了一個自認為最最完美的笑容:「尚總裁,認識你很榮幸。」
尚書軒不露聲色,一張臉像是千山不融的冰山,只是禮貌地「嗯」了一聲。
一頓飯,吃得沉默又沉默,田梓幾次三番想要開口,都因為身邊的尚書軒臉沉如水,又把話嚥了回去。心裡像有一隻猴子在拚命地跳躍,可是卻偏又找不到什麼突破口。
結果到最後,什麼實質性的話都沒有說,就散了場。
「香憐,我們單獨談一談,好嗎?」田梓終於忍不住,背對著尚書軒開了口。
駱香憐飛快地看了一眼尚書軒,看到他面無表情地聽著劉雪莉的巧笑嫣然,搖了搖頭:「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對不起,今天太晚了,我想回去。」
「尚總裁,不敢麻煩您了,還是讓田梓送香憐回去吧。反正,他都已經送習慣了,是不是?」她笑著摟著駱香憐,眼睛卻微瞇著看向尚書軒。
「不用了,她和我住在一起。」尚書軒面無表情,不經意似地瞟向了田梓。
「她住在你那裡嗎?」田梓似乎頗出意料,眼睛駱香憐的身上,愕然地移到了尚書軒身上。
「不錯,她是我的情人,所以你以後不用再打她的主意。」尚書軒根本不留餘地,冷冷地說完,就宣示自己所有權似地,摟著駱香憐的腰就率先往外走,「再見,兩位。」
田梓看著他們的背影,失魂落魄。
「他們……什麼時候……」
劉雪莉抿著唇,握了握拳,忽然展顏一笑:「所以,你才要更加把力,才能把香憐搶回來啊!」
田梓忽然瞪著她,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大概又看上了尚書軒吧?他可無求於你,怎麼可能會上你的賊船!」
「你我各取所需!」劉雪莉打了一個響指,帶著兩分得意,「你只要想辦法把香憐……我負責搞定尚書軒。」
一路上,尚書軒的臉色,都陰沉得讓人覺得害怕。
直到在地下車庫熄了火,尚書軒仍然坐著一語不發。駱香憐的一隻腳正要跨出去,卻因為偷瞟了他的臉色,而把手遲疑地停在車門把手的地方。
「借了劉雪莉的幌子,就是去會舊情人的吧?」他終於開口的時候,絕對把整個車廂的溫度,陡然的壓下了十度。
「我沒有。」駱香憐為自己辯白。
「沒有?如果我沒有跟你去,恐怕看不到你和田梓眉來眼去的親密吧?很好,田梓應該感到很幸運,如果你對他仍有餘情,可以打電話告訴他一聲,他那家輝榮貿易,你要定了!」
輝榮貿易?那是田梓的公司……
難道,他的意思是……
駱香憐鼓足勇氣看了他一眼,立刻被駭了一跳。
他的神情,自然是陰鷙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線,手指還握在方向盤上,指節已經微微發白。
雖然還說不上瞭解他,但駱香憐也心知肚明,今天看來他是又動了真怒。
可是,她實在也很冤枉啊……
如果她知道田梓也在,打死她都不會去。
其實,他和她還有什麼好談的?就算這件事出於劉雪莉的引誘,他也已經背叛了她。何況,她如今也早不是無瑕白璧……
那些細細排列成草莖的日子,早已倒在了他與她的那張婚床上。
一半怨憤著田梓,一半暗恨著自己,竟忘了對尚書軒的話,作出適當的回應。
「說不出話來了吧?」尚書軒的胸膛起起伏伏,駱香憐在心裡打著小鼓。一雙腿,不爭氣地有些顫抖。
「他的公司……我管不著。」駱香憐勉強應了一句。
「你當然管不著,最後一次提醒你的身份。三個月之內,不許再見田梓!」
是啊,她和他,就在那一夜,簽下了三個月的賣身契。
駱香憐仔細地在心裡點了一點日子,痛苦地發現,這樣的水深火熱,才過去了十來天。
彷彿是想通了什麼,尚書軒一陣風似地開了車門下去。
對這樣突然而來的變故,駱香憐呆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剛剛推開車門,一隻胳膊就落進了他老虎鉗一般的手裡。
他的鼻翼,都微微翕動。
駱香憐忍不住瞟了一眼四周,回來得有些晚,整個地下車庫人跡全無。
如果他要拋屍,也許隔個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發現吧?
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以至於連尚書軒說了什麼都沒有及時聽清。
想要請他重複一遍,又怕惹得他龍顏更怒。正躊躇的時候,就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如果不是被他捏站胳膊,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撞上那根四方的柱子。
一時間,只覺得全身的血氣猛然往上湧,腦子裡一片空白,如被洪水氾濫過似的,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從小到大,她受到過無數的冷眼,可的而且確的,沒有遭受過耳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大掌甩下來,竟然也閃避都不不能夠。
一時之間,懵得不像話,根本無法作出反應。
「人在我的身邊,還敢想著別的男人,你是第一個!」尚書軒絕對被氣得不輕,恨恨地瞪著她,彷彿要在她的身上,挖出一個鮮血淋漓的大洞來才肯善罷甘休。
駱香憐隱約覺得,這一回的無妄之災,就是出現在那句問話上了。
這後一句話倒是聽到了,可是她卻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用手摀住了右半邊的臉頰,臉蛋脹得緋紅。
嘴唇抖動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害怕。
他像是一個古代的暴君,站在她的面前,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