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糗我了,我這樣的沒名氣的小律師現在一抓一大把。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熬個十幾、二十年等我成了沒有男人願意多看一眼的黃臉婆的時候,走運的話也許還離那個精英沾點邊。」童小姐自嘲地笑笑。
「不要枉自菲薄。年輕人,好好幹,我看好你喲。」賀冬青板著面孔一臉嚴肅地說道。
「多謝冬瓜先生的賞識。不過光我悶頭苦幹那還是看不到陽光啊,還要冬瓜先生以後多多提攜才是。」
「沒問題。我會提……攜你的。」賀冬青左手扶著她的腰,右手提起她頭上的羊角辮。
「非禮呀。流氓非禮呀。」童曉晴大聲地喊了起來。
辦公室裡的醫生、護士紛紛聞風而動。賀冬青頓時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撒開腳丫順著樓梯「咚咚咚」的直奔而下。
童曉晴「哈哈」大笑,兩手做成喇叭放嘴前,對著樓道下大聲地喊道:「冬瓜,我知道你為什麼叫冬瓜了。你下樓的腳步聲特像一只冬瓜在滾樓梯。」
…………
孫斌出了醫院後,開著豐田車走了老遠才停在了路邊。然後開始撥打電話。
「先生,是我。」
「現在來電話,出什麼事了嗎?」
「冬青要見你。」不待葉一凡說話,他接著說:「他態度很堅決。他說如果你不見他的話。他就不幹了。他準備什麼多不要,把所有的錢、車、房子都還給您。」
「這小子脾氣真是見長啊,賺了一千萬,現在眼睛長到天上去了。真是視金錢如糞土啊,他這麼有本事,我還真小看了他。」
「先生,這事其實是這樣的。」他接著把賀秋芸被撞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這事情你昨天已經大致說了一遍,只是沒想到這麼嚴重。昨天我不是說了嗎?大陸如果治不好,那就到國外去,美國,歐洲都可以。一百萬如果不夠的話,那就一千萬,總之錢不是問題。他就為這個心情不好,那見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用,我又不是腦科大夫。」葉一凡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先生,您的意思我當然明白。不要說冬青這麼短時間已經賺了一千萬,就算沒有,你既然已經選中了他,也不會在乎這點錢。事實證明你的確沒有看錯人,冬青他確實是一匹千里馬。」孫斌想了想:「雖然冬青沒有和我明說他見您具體要談什麼,但是他剛才說了這麼一段話:『其實我這個人對生活的質量要求不高,也沒有什麼品位。有錢的感覺的確不錯,它能夠讓我感覺到我自己很有力量。不過,如果我孜孜以求的力量甚至不能保護我的親人的話,那我要這力量還有什麼用呢?』」
「他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攔住他,不讓他照顧他的家人了?難道他是怪我沒有讓他支取現金?可是就算支取現金,改善了他家人的生活,那這也不能保證不發生這種天災**呀?」雖然看不到葉一凡的樣子,但是孫斌可以想像葉一凡此時肯定是使勁的在咬著他的煙嘴。
「先生。我估計他不是責怪您不讓他取現金,冬青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我猜想他見您的目的,大概是想要您出手,或者請您出資贊助他對付天正集團。就現在從車管所的紀錄來看,的確是有人動了手腳。幾乎可以肯定是肇事者肯定和天正集團有關。」
「天正集團?」葉一凡嘴裡念叨著:「你確定?」
「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有件事情我是在飛機上才知道的,所以還沒有向你您報告。冬青他們原本是準備在神龍股份上玩一票。神龍股份的流通盤的第一大股東正是天正集團。後來他們對大盤的走勢很擔憂,害怕會忽然出現大熊市。所以才打消了這個念頭,改做新股。現在肇事者很可能就是天正集團中的某人,如果是的話,能夠短短幾天內打通幾道關節,身份應該也不會低。依照冬青的性格,他肯定是不會輕易罷手的。所以我估計如果法律途徑解決不了,冬青很可能想在神龍股份上作一篇大文章來報復天正集團。畢竟現在他最擅長的就是股票,在股市上教訓敵人是他最有把握的。」
等了一會兒,葉一凡才說話:「這麼說來,他是想向我借錢來的。或者說是先給我打預防針。嗯,阿斌。依你看這件事情用法律手段能夠解決嗎?」
孫斌躊躇了一會兒:「不好說,天正集團我不太瞭解。盧明月這個人我倒是聽人談起過他。說這個人,膽子大,眼光毒,善於玩手段。白手起家,練過服裝攤,開過小餐館,後來主要靠倒騰國庫券一下發起來了。之後開皮包公司,大肆拉官員下水,依靠倒買倒賣,發了大財。八十年代末,又轉手開始做中俄貿易。前幾年成立的天正集團已經是一家集房地產、飲食、娛樂、食品為一體的大型集團公司了。雖然那人說得很籠統,但是從盧明月的經歷來看這個人不簡單,他的關係網應該很深。單論錢他當然不是您的對手,不過在中國不是有錢就能夠解決一切問題。至於說能不能用法律手段來解決,這就主要看到底肇事後逃逸的那個人是誰?或者說盧明月想不想保住這個人。如果他鐵了心要保,估計咱們是沒有什麼太多的辦法。那個小女孩並沒有看清肇事者的樣子,像這種案子到了最後,他如果來個李代桃僵,咱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想要在股市上圈些錢容易,可是想要在股市上打垮一個對手,就不容易了。股市上的爭鬥憑借的是智慧、眼光、手段和資金,智慧和眼光,他現在免免強強過得去。手段他也有一些,加上他的幾個同夥人,我想也不會輸給那個什麼盧明月,何況他們是在暗處,資金我的確是可以幫他一把。可是他想得太簡單了,股市上的爭鬥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凶險全在股市下。股市下的爭鬥靠的更多得是關係和人脈。傻小子怎麼可能是人家的對手?更何況大陸的股市不同香港。政府的影子太深,想要單純的靠股市上的資金運作取得全勝,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那葉先生的意思是不答應。冬青他是個喜歡轉牛角尖的人,如果您不答應的話,我擔心冬青真的會一氣之下做出……那種事來。」孫斌低聲說道。
「你這算是為他求情嗎?看來你們處的不錯嘛。別擔心,我又沒有說不答應。嗯,這個小子運氣的確不錯,在股市上太順利了。而且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遇上幾個不錯的同夥人,而且是別人主動找上門來的。有時候運氣太好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年輕人,很容易養成妄自尊大的毛病。所以我看讓他受點教訓也好,只是我們要好好籌劃一下,不能讓他挫折太深,從此一蹶不振。」葉一凡「呵呵呵」的笑起來:「當然我們也不能讓資金有太大的損失。這個世界上,錢可真是一樣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