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生不如死(3)
她很清楚,春果的藥效比眼鏡王蛇的毒液還要傳播的迅速,而蒙毅要的,就是讓她在藥力的控制下,像個**熾烈的妓女般求歡。可惡,可惡,可惡——
意志力漸漸的薄弱下去,週遭的聲音開始變得渙散而迷離,只剩餘一具具陌生的男性軀體在眼前晃蕩。對上蒙毅那張狂傲邪惡猙獰的面容,她身體內竄動的**竟不減反增。
難道,自己就這麼脆弱嗎?區區幾碗湯藥,便失控成這樣?軒兒無力的十指緊扣著地面,她是那麼的用力,以至於十個手指甲都被迫脫落了。
淋漓刺心的鮮血伴隨著洶湧劇烈的疼痛,令她瀕臨崩潰的理智有了片刻的清醒。十指連心的疼痛,原來就是這般?眼眶難受的要命,軒兒幾乎要將整口牙咬碎了。
不安,絕望,恐懼,慌張,害怕,無一不在她的水眸中閃動著,好比一頭受傷的幼獸,只能在喉間發出無助的低聲嗚咽。
「沒想到,你這女人到還有幾分傲骨,那這樣,又如何呢?」蒙毅再度扣住軒兒的下巴,用力封鹼住她嬌艷的紅唇,伴隨著腥甜的鮮血味,苦澀的藥味,強而有力的佔有,霸道的貪吮,彷彿要將她最後一絲理智的火焰熄滅才甘心。
水眸驟然瞇緊,軒兒失口將憋在吼道的湯藥全數嘔了出來,倒灌進他的喉間。
啪——
一記凌厲的耳光若閃電劈山,軒兒整個人被重重的打飛出去,左臉頰瞬時火辣辣疼,紅腫如夏至的夕陽。
「賤人!」蒙毅趕忙將口中的湯藥盡數吐出,怪不得她並未如預期的那般發浪,原來是因為她暗暗運氣,將一半的湯藥封閉在喉管,意圖藉機吐出來的緣故。
不過,就算再怎麼頑強,混入春果的湯藥,她只要沾上那麼一點,也足夠迷失心智,變成一隻狂野邀歡的野貓。
「你們幾個,給我將她的爪子狠狠拔下來,撕碎她的假面具!」
撕心裂肺是什麼感覺?所有的尊嚴被狠狠的踐踏在地上,踩了一遍又一遍是什麼感覺?最後的一線光明被黑暗吞噬,又該是什麼感覺?軒兒整個人被那些終年禁慾的死士狠狠壓下,沉重染血的盔甲迅速的被抽離出身,心臟生生的疼,彷彿剝去的不僅僅是一件盔甲,剝掉的,更是她血淋淋的皮。
男人粗重的喘息在耳邊響起,眼前刺目的光線變得迷茫而昏黃,好似田野間,眺望著夕陽的遲暮老者,大片的雪肌猶如被剝去外殼的荔枝般,清晰的曝露在猙獰的視線之中,像是同時被萬把細碎的刀子捅進。
唯一不合襯的,卻是那些醒目而扭曲的傷痕,甚至,有的地方還殘餘著紫黑色的血液。
「混賬,放開她——!」龍陽君急匆匆的趕回來,撞見這令他目瞪口呆,憤怒的血管暴凸的一幕,好不容易找來的食物瞬間被棄之一旁,他猶如一頭狂野的公牛般衝了上去。
「龍陽君上,這是我與她的私人恩怨,與你無關,你再不閃開,我會要了您的命!」蒙毅瞥見這令他駭然的一幕,龍陽君,是瘋了嗎?居然只身為她衝了過來,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
「哪怕我死,化成厲鬼,誰也休想動她!」
龍陽君秀美的臉堅硬如鐵,如果最開始,他給人的第一感覺是漂亮,是比女人還要妖冶的美麗,那麼此刻,他就是一株帶刺的玫瑰,尖利而長的刺猛的張開,攻擊所有妄圖侵犯她的人。
「哼,你既然要率性而為,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只要,你能挨上我三十劍,不管你生與死,我都放這個賤人走!」
蒙毅冷漠的聲音猶如魔鬼的三叉戟,準確無誤的刺進軒兒的心臟,一下一下的凌遲。三十劍?這怎麼可能?!三十劍?
他會死的啊——
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塊浮木,卡的死死的,愣是久久張開嘴,發不出一個音節。身體內的**雖然被她用氣強行壓制住了,可一旦爆發起來,會如那傾湧的山洪般,一發不可收拾。
別答應,不要答應,絕對不要答應!
劇痛難忍的十指艱難的張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軒兒無助而拚命的搖頭,雪白的小臉寫滿了痛苦與渴求。
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為了我犧牲,不值得,不值得……
純淨無辜的眸子就那麼緊緊的盯著他,龍陽君原本凝重緊鎖的眉頭忽然如烏雲褪去的皓日,晴朗的足以融化整片冰冷的大地。
他小心的為她拉好胸前凌亂的裙衫,寵溺的在那秀美的額上輕輕一吻,喃喃道。
「放心,我不會有事。」是承諾,亦是相守,哪怕豁出我所有的一切,只願,護衛你的周全。
漂亮的水眸瞬間縮小成針孔般大小,軒兒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窒息般絕望,她的頭搖的更加厲害,眼眶中瀰漫著氤氳濃厚的水霧,層層疊嶂,如同一方深泉,幾乎要將他溺斃了。
「軒兒,有沒有誰告訴過你,你落淚的樣子,很讓人心疼……」胸口,彷彿被你的淚水燙傷了,狠狠的疼痛,無以復加。
「看來,你已經有所覺悟了!」
嚓——
凌空狠狠一劍插進他的下腹,噴薄而出的鮮血濺了一地,他唇角純粹的笑容,倏然間變得脆弱起來。
不要,不要,住手,住手,不要……
「一劍!」龍陽君喉間發出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軒兒空洞死寂的水眸靜靜的凝望著這一切,彷彿是在看著一場無聲的啞劇,是因為這死亡的墓地太寂寞了,所有的人恨不得將他人身上的血肉一片片的凌遲,來獲得神經的緊張與刺激,來尋求一時變態的快感。
蜉蝣的生命何其的短暫,只存在與一個日出,一個日落,當清冷的月光照耀著整片大地,就意味著它生命的終結。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仿若,根本就沒有在這個喧囂的世間存在過。
而她們,卻連蜉蝣都不如,微薄的生命,卑微的自尊,傷痕纍纍的軀體,以及,鋪天蓋地的無力感。
可就是這般孱弱連蜉蝣都比不上的人,仍生生的扯開了她身上的那一群禽獸,不顧一切的抱緊她,用堅實的後備承受著所有的攻擊,
一劍又一劍,不知是插進了他的腰腹,還是插進了他的肩膀,淋漓的鮮血四濺開來,濺到她的臉上,滾燙灼熱,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燒灼成灰燼。
「不……不……」喉間掙扎著蠕動著,卻艱難的發不出音符,這一刻,軒兒才能仔細的打量著他。
忘川,真的好漂亮,漂亮的足以灼傷地平線上的日出,耀眼的令人連半秒都捨不得移開。很難想像,在被血蟻咬了一通後,他的身體裡,還蘊藏著那麼多的血,如同酒紅色的葡萄酒,不斷不斷的湧出,將她胸前的雪白裹巾染成了妖嬈的鮮紅色。
「住……住手……」喉嚨哽咽著,望向他純粹的笑容,傷的她幾欲失明。
鋒利的刀揚上揚下,利落的插進插出,清晰的足以將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烙下痕跡。死亡的陰影與恐懼結結實實的籠罩著她。
「軒兒,別……別怕……」縱然無法拼盡全力護你周全,這條命,亦願為你而亡。
只是,心上那抹狠狠的刺痛,卻不是能夠控制得了的。如果,就此死去,我不會再有遺憾。如果說還有遺憾,是因為我捨不得你,我所愛的人還沒有得到幸福,不願意,就此離她而去……
從來,都不認為老天有厚待於我,然而,直至現在才發現,你的到來,便是老天於我最大的恩賜。
「二十……」
「不……不要……」眼淚,一顆一顆的開始淌湧,緊接著,是如涓涓的溪流般傾瀉而出,游離的神智,幾乎是要崩潰了。
「二十一……」
「如果你現在認輸,我可以放你離開,畢竟,從來沒有人在被我刺了三十劍還後能活著的。」
在足足刺了龍陽君二十一劍的時候,雖然故意閃開了其要害處,可那股子血肉連心的疼痛科不是幾個人能忍得了的,此時此刻,蒙毅已經對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靶子有了些許同情。
畢竟,於龍陽君,他沒有半分仇恨,就算是要報仇,也是向韓軒兒,還有楚澈!
「還有九劍,呵……要捅就快點!」每說一個字,生命的跡象彷彿就消逝三分。他細細凝望著懷裡那一張驚恐無助恐懼的小臉,那潺潺淌出的淚水,仿若最剔透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