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秦始皇陵(2)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龍陽君好看的銀眸瞪得跟雞蛋般大小,聲調帶著些許荒唐的意味。就算是他,曾經對陵寢有過瞭解,都沒有此刻她的分析來的透徹。更難以置信的,卻是她並未來過此地。不然,剛剛的血蟻群她就不會沒有半分察覺。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我們踏進了這個人殉坑,你看那邊的屍骨,還泛著鮮紅,很明顯剛死了吧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而且,是被野獸狠狠撕裂的。」龍陽君補充道,眸光幽然變得深遠邃長。
也就是說,接下來會有一場難以估計的惡戰要打,而且,還是只憑他們倆傷痕纍纍的身軀。
「總而言之,也只能往前走了。」
「等一等!」軒兒還未叫住,龍陽君已先一步踏出。
瞬間,無數道銀白的水銀覆蓋了先前的黃泥地,陰森的白骨漂浮在銀白的水銀中,發出吱吱的燒灼聲,一寸寸的熔化,仿若烈火中燒融的鐵水一般。
龍陽君那差點踏進水銀中的腳幸得只沾上一點點,就被軒兒猛扯回來,可以想像,如果她沒有及時的拉一把,此時此刻,他已經是那片噩夢般的水銀塘中一灘血水,連骨頭都找不到。
「小心點,這裡處處是陷阱,這不是你剛剛才提醒我的嗎?」軒兒半責怪半擔心的口氣,那顆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的心臟,總算是稍稍回落。
「不過,如今被這奇怪的河水困住,我們該怎麼辦?」
「換衣服。」軒兒冷靜的回答,目光落在腳邊不遠處的骷髏身上,龍陽君的嘴巴大張著,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怔怔的指著那兩具骷髏,驚詫的問。
「不會是那兩具死人骨頭身上的吧?」這個可怕的女人,難道不知道死者為大嗎?她瘋了!
「少給我想那些有的沒的,為了活著,就算是要你吃死人骨頭,你都得給我啃下去!」水眸略瞇,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軒兒率先走到那兩具陰白的骷髏旁,簡單的鞠躬,麻利的將那散發著屍臭味與腐臭味,積著厚灰的鎧甲扒了下來,褪掉身上血糊糊的外裙,正要往身上套,忽見龍陽君臉色說不出的怪異。
潮紅的雙頰明顯與那張蒼白的臉格格不符,銀眸閃動著複雜的光,帶著些許情色的光芒,雙肩微抖,像是在努力隱忍著什麼。一絲危險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兩人靜靜的對峙著,軒兒只覺得脊背湧動出一股難耐的涼意。
常理推斷,這樣關鍵的時候,龍陽君是不可能犯糊塗的,更何況,她深信歷史的斷言,他根本不可能對女人感興趣。
「你怎麼了?」軒兒定定的望著他,眸光凌厲且含有一分警告的意味。
「沒……沒什麼。」龍陽君硬生生的偏過頭,十個手指頭捏的咯咯作響,面部的潮紅增的愈多,眼神迷亂而錯愕,彷彿,意識正在離他遠去。
軒兒雖然褪了外裙,只餘單薄的裡衣包裹著玲瓏的嬌軀,可內裡的肌膚並未透出。手上的盔甲剛套上頭,忽然一雙強而有力的雙臂將她緊抱住,箍的那麼用力,彷彿要將她狠狠融進身體裡面一般。雙手正好卡在了盔甲裡,根本無力掙脫他的桎梏。
「龍陽君,你瘋了不成?」軒兒驚得大呼。
脖頸再一次被他狠狠咬住,卻不是先前那般瘋狂的噬咬,而帶著某種**的吻咬,滾燙而熾熱的唇瓣,宛若要將她所有的甜美吮吸的一乾二淨,方能善罷甘休。
他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了,化身成了原野之中一頭飢餓的孤狼,長嚎著,狂肆著,迫不及待要將食物吞進腹中。動作粗暴而狂野,帶著可怕的掠奪味道,簡直難以想像,經歷了血蟻群的攻擊後,他的身體裡還隱藏著如此強悍的爆發力。
就連軒兒,亦是始料未及的。可她更訝異為何龍陽君突然之間性情大變,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此刻卻像是發情的公牛般,傾盆的氣勢若大浪擊石,濺出陣陣銀白的浪花。
激盪的吻隨著白皙的脖頸一路下滑,若黑夜中火花四濺,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劇烈收縮著,軒兒覺得現在的她,連一塊砧板上的肉都不如。龍陽君將她整個人按在牆上,單手扣住她高舉著的盔甲,令她半分動彈不得。
「混賬,你給我清醒點!」
軒兒單腿後移,用力一勾,龍陽君重心瞬間不穩,匡噹一聲摔倒在地,狼狽的仿若跌入水中的哈巴狗,滿頭的青絲凌亂的垂落兩側,眼神迷茫的望著軒兒,還未反應過來。
啪啪啪啪啪——
五個大巴掌毫不客氣的甩下來,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裡像是有幾百隻蒼蠅在大合唱,秀美的臉腫成了個大包子,火辣辣的刺痛令他瞬時清醒不少,又是一個大巴掌啪的甩下來,龍陽君穩穩當當的接住,訝異的疑惑道。
「你幹嘛?」
「我幹嘛?哼,我沒劈了你,都算好的。」軒兒收回手,掌心微微的酸疼,那幾耳光足足用了她全身氣力。
「我怎麼了?」龍陽君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好地,她怎麼那麼用力的扇自己耳光,而且還那麼用力,整的跟殺父仇人似的。
「沒怎麼,你只是誤踏了水銀,差點得了水俁病導致五官封閉,精神錯亂失常。」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裡的水銀竟然有那麼大的威力,剛剛他只不過是稍稍沾了一點點,便馬上精神系統錯亂,導致發生一些正常情況下不會出現的行為。
水俁病主要為水銀中的甲基汞進入胃與胃酸作用,產生氯化甲基汞,然後紅細胞內與血紅蛋白中的巰基結合,隨血液輸送到各器官,最後攻擊大腦的神經元,破壞整個神經系統的操控。
可他的情況也發生的太快了,難道,是因為蟻酸還殘留在腳上的關係?
「雖然聽不懂你在講什麼,不過,我剛剛……是不是……?」龍陽君目光掠過軒兒凌亂的衣衫,還有她脖頸上嫣紅的吻痕,還那麼清晰的印出,很明顯是剛剛『種』下的。
「這只不是被一條狗啃的,與你無關。」軒兒單手下意識的摀住那個痕跡,輕描淡寫,即截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又毫不客氣的損了一頓。
「別磨磨蹭蹭的,趕緊穿上盔甲,時間不多了。」這樣的陵寢,呆久了,不知道還會冒出什麼出來,必須趕緊從這出去才行。
水銀河為一個環形帶,將整個殉葬坑的四周全部隔離出來,棺槨位於中央,並未被水銀所覆蓋。軒兒腳邊的土地正一寸寸的被水銀侵蝕著,照這樣的侵蝕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沒有跳到棺槨旁邊的泥地上,她們就會被水銀所吞噬。
軒兒目測著水銀橫亙出的寬度約莫一米五的寬度,於此刻傷痕纍纍的她們,亦是個不小的考驗。若是在身體狀況完全良好的前提下,跨過這一米五的水銀河,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不要動!」龍陽君忽然面色嚴重的盯著軒兒,她還未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見他小心翼翼的從頸窩中抓出一隻血蟻,隨手扔進水銀河,撲騰撲騰兩下,血蟻約莫停滯了五秒才不甘心的沉下去,連帶著發出吱吱的響聲。
這一幕,仿若電光火石之間,軒兒原本阻塞的大腦,瞬時豁然開朗。
「我知道該如何渡過這條水銀河了。」唇角好看的揚起,綻出自信狡黠而聰慧的笑容,若午夜月華下的罌粟般妖冶。
「這一次,我要叫那些該死的臭螞蟻付出萬倍的代價!」
看著軒兒咬牙切齒的模樣,龍陽君心中疑惑,讓血蟻付出代價,她的腦袋裡在想什麼?沒讓血蟻啃噬乾淨就算萬幸了,而她,居然還想著報仇?
很快的,軒兒便從龍陽君的腳踝旁邊找到兩隻血蟻,用髮釵割破手指,點上些許水銀,將混合的鮮血滴在血蟻全身,然後放其中一隻順著那扇打開的大門離開,另一隻用頭髮絲綁在髮釵上,拋到了水銀河中。緊接著,用力擠出手上的鮮血,滴出一條鮮紅的血路,直通到被軒兒拋到水銀河中央的髮釵上。
龍陽君默默的看著她做完這一切,依舊是丈二的和尚莫不著頭腦。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心中的叢生的疑竇愈發的增多。
「我放走的那一隻血蟻是蟻群中專門用來搜集食物情報的工蟻,綁在髮釵上的是雌蟻,同時給他們滴上水銀,破壞神經系統。等下,就看著那群該死的血蟻,如何不要命的往河裡跳!」說這些的時候,軒兒唇邊那抹狡黠的笑容妖異的可怕。幸得她身上還存有一支銀釵,銀的密度要遠遠高於汞(水銀),所以不會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