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恥辱報復
「如果你敢耍花樣,應該知道後果!」軒兒低聲狠狠威脅道,平原君府邸可不比一般,如今的她中毒還未痊癒,若要對付起來,只等于飛蛾撲火。所以,必須先混進去,弄清楚所有的情況再說。
集中所有的氣力,只在最關鍵的一刻使出來,機會只有一次,絕對不能失敗!
「趙姑娘,這麼晚,您來做什麼?」守衛置疑道,臉上卻無半分不悅,軒兒暗笑自己這把是猜對了,趙姬果然是風騷萬千,即便是個守門的,都為之傾倒。
只可惜,容顏再美,也會有衰老的一天。
「呦,今兒個還帶了人來?看樣子,是個不錯的貨色,啥時候也給哥幾個弄幾個妞來?」另一個守衛邊調笑,邊接過趙姬手裡的弔錢,滿意的笑笑,打開了門,竟連通傳都省了。
這趙姬看來與平原君的私交匪淺,哼,也好,今日就來看看趙國四公子之一的平原君,究竟是何人物?
軒兒蓮步輕移,做小家碧玉狀走進平原府,一股沉重而奢華的氛圍便壓了下來,胸口頓感沉悶。林立的閣樓以及各式各樣精緻的石雕躍入眼簾,走廊上高高掛著燈盤,將整個黑夜照的有如白晝。金漆的鏤空圍欄彎彎曲曲,地面是用青石板整齊的鋪制而成,間或可以看見幾個身披鎧甲的侍衛在巡夜。
路過密林時,軒兒一個閃身打出袖中的銀釵,利落的刺穿一個落單侍衛的喉頸,小小的紅色原點湧出涓細的血流。快速的換裝完畢,軒兒爬上樹的最頂端,將整個平原府的地形方位以及院落構造全部收於眸底。趙國獨屬的坐北朝南格局,且歷史記載,平原君趙勝十分忌諱鬼神之物,因而他的房間必定是最亮堂的,亦是守衛最多,保衛最嚴密的。
找到了!
軒兒水眸瞇起,手中的銀釵瞬時握緊,暗暗潛伏在靠近平原君房間的樹蔭中,守衛分別為暗哨三名,門外守衛的五名,不遠處可供支援的侍衛五十名。亦就是說,軒兒若想進去,則必須瞬間解決掉三名暗哨,五名守衛,可這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事到如今,救人要緊,也只好賭一把了。水眸銳利的瞄準閣樓上方東北角與西南角的暗哨,腦中精確的計算著風力值,飛釵準確率,以及,命中率。機會只有一次,軒兒深吸一口氣,十指關節白的滲人。
咻——
乾淨利落,兩隻銀釵從暗哨的腦門心直穿而過,打進了其後的樹幹上,活生生被釘死如同吸血鬼般,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袖中的銀針還是一枚,軒兒咬了咬牙關,戴好頭盔,故作不經意的從樹下閃身而出。
「你不去巡邏,在這做什麼?」守衛厲聲的呵斥,看樣子是個頭目。
「在這,自然是……要你命!」手中銀針倏然打出,利落的封住其喉部動脈,再反手為鷹,倒翻身體下彎,兩個吵她揮劍的士兵瞬間刺進了對方的心口。
利刃穿透骨節的聲音清脆悅耳,其餘兩名侍衛還未將佩劍拔出,就已經去見了閻王!一,二,三,四,五,ok,軒兒心底悄然暫緩了口氣,卻絲毫不敢是鬆懈。
不遠處的五十名侍衛只怕只是虛數,真正暗藏了多少,甚至於暗哨的數量規模,她心中還是沒底。
推開門,手中奪來的佩劍下意識的握緊,一股誘人的幽香聳入鼻間,軒兒辨得出,麝符香,催情的效果極佳。該死,千萬不要又來晚了。房間比軒兒想像的要大,每走一步,仿若是針在腳底扎般,碎碎的疼。大腦神經高度緊繃,像是輕輕一觸,便會轟然崩斷。
鐺——
手中的劍騰然掉在地上,喉間像是被無數鋼針狠狠刺進,瞳孔驟縮,望著眼前的一切,呆了……
這個,這個是?!不,不會的!
可惡的平原君,該死的平原君,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軒兒雙肩劇烈顫抖著,眼眶像是被無數支鋼針狠狠扎進,痛的鮮血淋漓。
柔軟的床榻上,那具白皙的身軀遍佈凌厲見血的鞭痕,一道道,像是在荊棘叢中滾過般,淋漓的鮮血染透了他身下的席榻,妖嬈觸目。雙手被恥辱的反綁在床柱上,光潔的雙足更是離譜的綁在床腳,整個人呈大字型的張開,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的曝露在空氣中,如瓷的肌膚上那斑斑青紫的吻痕,紅腫的巴掌印,仿若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燙出來的,令軒兒的心騰地揪起,脆生生的疼。
「……」四目相對,是死寂般的沉默,靜的似要令人窒息。
「別……別看我……」嬴政倔強的小臉嘴角還殘留著嫣紅的血跡,眼角似有淚水淌過的印記。精緻的鎖骨上大團白色的液體像是強力粘膠,恥辱的黏在上面,軒兒眼眶刺痛,倒抽一口冷氣,默不作聲,緩緩的撕掉窗簾,解開那粗大的麻繩,將他顫抖冰涼的身軀小心翼翼的包裹住。
誰料他像是被蠍子蟄了般閃電似的縮了回去,避開她的觸碰。漆黑如玉的眸充溢著滿滿的戒備,透著血紅的光,蒼白脆弱的唇瓣上下輕微的張開,嘶啞的重複道。
「求……求你別看我,求你……離開,離開這……」帶著近乎悲哀的祈求,那聲音聽上去,低的像把冰刀,一下一下的刺進她的心臟,狠狠的將動脈分割切碎。
「別怕,我是帶你離開這的。」軒兒唇角努力揚起,勾出一抹璀璨耀眼的笑,仿若整個世界的陽光都落在了她的臉上,溫暖的令人幾乎不敢直視。只有她自己清楚,這笑容是多麼的諷刺,多麼的僵硬,可這種時候,她必須要帶給他力量才可以。這筆賬,她遲早要千倍萬倍的討回來,從平原君身上討回來,從趙國身上討回來!
「我不走,更不要你救。不想死的話,最好馬上消失在我眼前!」嬴政純淨的小臉上是結霜那般的冷漠,眼眸空洞的看不見一絲光芒,聲調更是冷淡到了極致。所有的一切,自己承擔便好,這麼久的時間,不是也熬過來了嗎?一直以來,孤獨而寂寞的活著,不也挺好嗎?
想到這,他的心裡莫名的泛起一絲淺淺的疼痛,像是被銳利的獠牙咬了一口般。
「這麼倔的性子,還真是……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保住你娘親嗎?不要將一切想的太容易,現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軒兒不顧他的反抗,強行用床簾將他的下半身圍住,只當自己手下捆住的是一個粽子。
嬴政的雙頰不自覺的飄過兩抹熏紅,心底暗詫,這女子居然與他非親非故,居然為他做這樣……這樣私密的事情,傳出去,她日後的名聲只怕是……
「我日後不會娶你的。」他趕緊劃清界限,黑眸泛著兔兒般探究的光,細細的審量著她的表情。
「呵,求之不得。」軒兒唇角的笑意兀自加深,望著他略略稜角分明的臉,即便是如此糟糕狼狽的情況下,她依然覺得他乾淨的連透明水晶都比不上。十三歲的嬴政,與二十二歲的嬴政,簡直是判若兩人啊。
聞言,嬴政的雙頰的熏紅更加明顯,他沒想到她不僅不生氣,反而還笑得更燦爛了,心底,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好像是他在表白被無端端的拒絕了似的。
視線下移,落到她的腰腹間,眼眶忽的一痛,仿若被針紮了般,龐大的歉疚感如同千里深的海壓,幾欲將他壓的粉身碎骨。沉默半晌,軒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那隻小手輕輕的碰了碰腰腹的傷口處,怯怯道。
「對不起……」
「嗯?」看到他匆忙逃避自己的視線,軒兒唇角的笑容淡淡的,卻是發自內心的美好。雖然理智上將他刺殺自己的原因有條不紊的分析出來,可感情上,還是有那麼一些無法接受。
「不會……再有了。」絕對不會再用劍刺向你了,他在心底暗暗起誓道。雖然不明白這女子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不惜一切來救他,那一番奇怪的話暫且不管,至少,從記事以來,從未被人重視過的自己,第一次,有了被重視的感覺。
溫暖,這個詞第一次有了真切的感受。
「嗯……」軒兒小心的為他繫好最後一根結帶,原本光潔狼狽的身子被完整的包裹起來,將他碎的不成樣子的心給小心的包裹起來。可一切,遠遠不會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