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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068章 瘋狂一夜(1) 文 / 念秦

    第068章瘋狂一夜(1)

    難不成,昨夜他一宿沒睡,就是為了替自己置辦這些東西嗎?

    「為何這麼急著送我離開?楚澈,你有話不妨直說,何須瞞著我?」風口浪尖上,叫她獨自一人離開,她做不到。

    楚澈唇角微揚,淡定從容的笑輕易的將她那探究的目光略去,仿若天塌下來,他也有足夠的力量承載,令人無端端全身心信賴。

    「你不是很想沉夜可以早些復活嗎?這個,記住要好好保管。」大掌攤開,一枚玲瓏剔透的麒麟玉珮臥於手心,色澤優美圓潤,恍若處子的肌膚般,只憑眼睛,便可感受到一股透心的溫熱。

    上面,用楚篆清晰的雕有一個澈字,紋路優雅,一如它的主人。

    「這份禮太重,我不能收。」麒麟玉,是楚澈身份與地位的象徵,他多年來貼身佩戴,必定與麒麟血有關。

    「你到了秦國之後,我便很難護你,就算留作紀念,難道,你也不能收嗎?」藍眸微微頹暗,他不是猜不到原因,亦不想勉強。然而,有時卻無法控制自己。

    「楚澈,還記得我問過你的話嗎,如果楚王要殺你,你會如何?」袖中十指莫名攥緊,離別的氛圍變得緊張而尷尬,因為,她不想帶著遺憾離開,她要他,活著。

    「別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楚澈,你的才能與雄心就算再怎麼隱藏,亦還是如黑夜中的寶石,閃著耀目的光。」

    「放心,我不會死。」大掌撫過她緊蹙的秀眉,這個倔強而堅強的女子,好似穿山甲般沒有任何破綻,卻總是莫名的讓他憐意頓生。

    你偽裝的堅強,習慣的面具,究竟,還要持續多久?

    「如果你死了,我會讓所有的人,下地獄。」聲音很低,力度卻若鋼鐵般堅硬,軒兒一臉認真,表情凝重且嚴肅。楚王也好,整個楚國也罷,若是他不在,她就算傾盡一切,也要毀滅所有,讓其千倍萬倍的還回來!

    「軒兒……」他的心微微抽動,被她堅如磐石的目光深深的震到了,何時起,她對自己也開始有了執念,這是不是說,有機會可以,將一切重來?

    「這個玉珮,我先收下了。」小手若蜻蜓點水般取走他手心的麒麟玉,軒兒單腳點地,騰然躍上馬,令一旁的馬伕驚得嘴巴大張,他哪裡見過如此矯捷彪悍的女子。

    「馬車太慢,我還是駕馬走的更快。」雙手猛的一拉韁繩,雙腿夾緊馬肚,風揚起她的青發,若綢布般飄訣,如同一池青綠的蘆葦。

    「娘親,娘親,等等,你不要葉兒了嗎?爹爹,葉兒不想娘親離開。」楚葉兒突然從跑出門外,一把緊抱住軒兒的小腿,死死拖著不讓她離開。

    這戲劇性的局面,令原本略帶惆悵的的分離平添了幾分無奈,孩童脆脆的哭聲,仿若有著天生的震撼力。

    軒兒心底暗笑,難道,經過昨晚,這鬼靈精就認定自己是她的娘親了?

    「葉兒,切莫胡鬧,回屋去。」微微的低喝聲,楚澈高雅的容顏閃過一絲淺淺的慍怒。

    「葉兒沒有胡鬧,爹爹,葉兒很清楚,你要送娘親離開。葉兒也清楚,娘親不是葉兒的親娘,爹爹……也不是葉兒的……親爹爹……可是。」小小的手緊攥著衣袖,足見說出那番話的艱難。

    「可是葉兒早就認定了爹爹,昨夜也認定了娘親!所以,葉兒不准娘親走!」

    淡藍色的眸陡然驟縮,眸底深藏著詫異。一直以為她只不過是四歲的孩子,更何況收養她的時候只是襁褓中的嬰兒,不可能會知道真相。

    「誰說我要走的?」軒兒輕笑著反詰道。這個孩子,只怕天生就比常人敏感,所以才會發現自己不是楚澈的孩子吧,藍眸與黑瞳,就是最好的區別。

    「可娘親手裡不是拿著包袱?」

    「你爹爹軍務上出了些麻煩,難道娘親不該去幫忙解決下麼?」對上那雙漆黑如玉,淚眼汪汪的瞳,心頭仿若淌過清泉,所有不堪的過往與回憶被統統淨化了。

    「真的?」

    「難道昨夜,我有說謊嗎?」大半夜與一小娃娃比試,現在想想,還真不是什麼值得提起的回憶啊。

    此時此刻,分離的惆悵中莫名的湧出一股溫暖,那種溫暖,是她從來不敢奢望,不敢祈求,不敢夢幻的。

    家……溫暖的家……

    「駕——」

    一聲長而有力的吆喝,雙腿陡然夾緊,馬鞭一甩,駿馬揚起頭,長長的嘶鳴聲直刺雲霄,撒開健壯的四蹄,狂烈的奔跑起來。

    再見,軒兒……

    楚澈高雅好看的笑容瞬間變得比哭還難看,僵硬默然的臉不見一絲表情,藍眸緊盯著她離去的倩影,胸腔中的空氣好像一點一滴,被抽空般,碎裂裂的疼痛,仿若凜冽的刀子,將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經脈,毫不留情的割斷。

    「爹爹,別難過,娘親會回來的。」小小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期盼。

    「乖……」低低的一聲應,俊眉無端的蹙起,皺結如峰。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再回來,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情願你不在身邊。

    可他忘了,軒兒一旦認定,就是一生,不會輕易拋下。

    獵獵的風拂過耳際,耳膜處傳來刺辣辣的聲響,軒兒雙手緊握著韁繩,餘光將整個陳都的境況盡收眼底,百姓多是衣不蔽體,家中勞動力缺乏,徭役繁重,使得陳都上空好似淤積著一股沉重的怨氣,若化不開的濃墨。

    要瞭解一個國家的實力,只需在民間稍加探訪便可,軒兒將馬兒拴在木柱上,在一家投宿的驛站落下腳,來來往往的人流居驛站最多,自然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地點。

    嗒嗒嗒——

    陣陣劇烈的馬蹄聲突然震得軒兒桌前的酒樽顫動不已,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一大列軍隊熙熙攘攘的往陳都進發,士兵個個臉色蠟黃饑瘦,似毫無鬥志,然個個眼睛機警如鼠,綻出灼亮的光,嚴肅逼人的氣勢豁然而出。

    「哎,又來了調換軍,這苦日子,究竟什麼是個頭啊——」驛站裡一位馬伕望了一眼軍隊,長長的歎了口氣。

    調換軍?軒兒握著酒樽的手稍稍停滯,目光落在那騎在大馬上,表情莊重肅穆的將軍身上,線條剛毅,額頭上還有一道觸目的刀疤,緊握著馬韁的手背青筋畢露,拇指中央一個蠶豆般大小的老繭,整個人宛如一把剛出鞘的寶劍,鋒利異常。

    軒兒就算隔了他老遠,亦能感受到那濃厚的殺氣,這是踐踏了無數屍體與鮮血之人,身上所獨有的味道。楚國何時有如此彪悍的大將,自己居然不知?

    戰國普遍實行的役兵制,相對而言,軍隊在政治地位上是所差無幾的,一般都城的守衛是從中央到地方的輪換制,既每年會將中央的軍隊與地方的軍隊相互調動一次。一般而言,這樣的輪換對於中央的士兵有如噩夢,可於地方屯邊的軍隊而言,卻是天降喜雨。

    雖然,政治地位上中央軍隊與地方軍隊都是相差不大的,然而,在物質待遇上卻是大大的差別。好比於中央軍隊吃的大白米飯,而地方軍隊就是啃樹皮草根。

    因而,每年一度的輪換便成了各路地方軍隊最期盼的事情。

    軒兒唇角微揚,手裡緊捏著麒麟玉珮,一抹狡黠的笑容若琉璃般璀璨。目前澈字營大部分兵力囤積邊境,即便是有,只怕其中混雜的絕大多數是楚王的人馬,而非真正效忠於楚澈的部隊。

    而眼下的輪換,就是天助我也,這一回,楚考烈王,死定了!

    匡當——

    酒樽瞬間裂成碎片,發出清脆的聲響。軒兒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走出驛站,跨上馬,開始隨心而行!

    在這之前,軒兒怎麼都想不到她現在的這個決定,會改變整個楚國的未來,楚澈所有的計劃,以及,整個中國大一統的局面。

    入夜,天空似被一塊墨色的絲絨覆蓋,點綴了細微的星子閃耀著微弱的光芒。此次調換的軍隊由於並未正式接到楚王具體的進城命令,所以在離楚宮不遠處的原野上安營紮寨,架起了灶爐。

    軒兒悄然藏匿於營帳周邊的草垛之中,心裡明知此去凶險,今日所見的那位刀疤將軍絕非前面自己所糊弄的調換軍頭頭,若是弄不好,必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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