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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067章 爹爹娘親(4) 文 / 念秦

    第067章爹爹娘親(4)

    所有的答案,即將知曉……

    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出乎意料的,當著眾人的面親吻住她光潔的額頭,淡薄如冰的唇與肌膚相觸的剎那,心頭瞬間晃過一陣酥麻的快感,極淡的一個吻,卻有著將肌膚灼燒的力度。

    軒兒心裡很清楚他是故意的,這麼做,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那小丫頭的整蠱?呵,未免太小看她了。

    待楚澈走後,軒兒微笑的臉孔不變,瞥了一眼身後楚葉兒,攤開手,柔聲道。

    「現在,可以將從我身上偷走的東西,交出來了吧?」虧得自己還有著高度的注意力和警覺力,居然會被一個四歲小娃娃奪走那麼重要的東西。

    「娘親說的,葉兒怎麼都一點聽不懂,娘親不喜歡葉兒嗎?」眼淚汪汪,聲音小小,蓮花般的小手合十作祈求狀,這副純真無暇的模樣,任誰見了,都不會狠得下心。

    偏偏這個人是韓軒兒,心硬如石的韓軒兒,自然,這招柔情攻勢對她一點效果都沒有。

    「不然我們比試一場,我自捆雙手雙腳,任你放出任何毒物,若是我被毒物咬傷,便算你贏,若是我殺了你的毒物,便算我贏,如何?」如果不是白天與她接觸,手心立馬被咬出兩個細如牛毛的小口子,她也不信這麼小的孩子,居然有操控毒物的能力。

    「我才不會中你的計,傷了你,好讓你向爹爹告狀,哼,門都沒有!」

    呵,這不是中計了嗎?軒兒唇角揚的更歡,縱然是再狡猾的小孩,也終究是小孩,幾番試探,就露出張牙舞爪的本性了。

    「你難道不知大人都是必須守信的嗎?不然,怎麼會是大人呢?不信的話,你現在就可將我綁起來啊。」軒兒從枕邊取出一段綢布,撕成條放到楚葉兒小小的手心,將她小心隱藏的驚詫之色盡收眸底。

    「好,我就和你比這一場!」楚葉兒小小的臉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彷彿這場比試,她已經有了全勝的把握。

    魚兒上鉤了,自然要放長餌,軒兒淡笑著看楚葉兒將自己雙手雙腳捆的嚴嚴實實,一臉壞笑的可愛樣令她沉鬱的心情跟著微微轉好。

    「綁好了?」她故意問道。

    楚葉兒賊賊的咧咧嘴,做了個怪樣,雙指含唇,輕微的吹了聲口哨。

    燈盤瞬間熄滅,房內一片死寂的黑暗,無數雙紅通通的亮的懾人,軒兒早已習慣了眼力調節,即便是在黑夜中,依然能將所有物看的一清二楚。那緩緩向自己靠近,漫出無限的殺氣,眼紅如血的生物就是世界上聲名最盛的毒蜘蛛——黑寡婦。它那腹部特有的紅色沙漏圖,是再明確不過的辨識標誌了。

    陰白的蜘蛛網瞬時充斥整座宮殿,儼然變成了蜘蛛的巢穴,黑寡婦陰白色的毒牙大張,若螃蟹的鉗子般。血紅的眼狠盯著軒兒,仿若只需張口,便可將她一口吞進腹中。

    現代所記載的黑寡婦最大的身長也不過二到八厘米,可現在她眼前的黑寡婦起碼有二到三米,體型之龐大,擠在宮殿之中,簡直難以想像。

    「嘿,若是你承認輸了,我會叫皮皮放你一條生路喔。」楚葉兒得意洋洋的站在軒兒面前,自得的揚起下巴,有著與年齡不合的狂傲。

    「我輸了?誰說的?」軒兒騰然從嘴裡吐出三枚銀針,若火箭般嗖的射出,快速的摩擦將燈盤中原本熄滅的火種點燃。

    「皮皮,閃開!」

    呵,已經來不及了。燈盤在銀針的射擊下轟的翻塌,零星的小火一遇蛛絲竄的燒起來,若電流傳導般,嘩然一聲剛剛還威風無比的毒蜘蛛黑寡婦騰然狂野的掙扎起來,大火灼燒瀰漫出濃厚的臭味,發出嘰嘰的皮肉燒焦聲。

    楚葉兒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當即傻了,淚汪汪的黑眸唰的落出兩行清泉,心疼的看著『皮皮』被火燒得嘰嘰響,卻又不敢向前。六神無主的癱軟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還不給我鬆綁,不然,你的『皮皮』就真的要被燒成焦炭了。」軒兒一派漫不經心的口吻,畢竟還只是孩子,玩也不能玩的太過火了。

    「皮皮,皮皮!我鬆綁!我馬上鬆綁!」楚葉兒唰的掏出匕首快速的割斷捆著軒兒的紅綢,可憐巴巴的小臉一副快要急瘋了的表情。

    「看好了,鬼靈精。」唇角微揚,勾出一絲淡定從容的笑,軒兒雙手扯過床榻上厚厚的被褥,用力撒開,仿若捕魚的漁夫般,將毒蜘蛛全部網住,嘰嘰的燒焦聲立馬消了下去。

    軒兒再使勁將被褥掀開,呵,還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黑寡婦』,那黑色肚皮上的紅色沙漏圖案被燒得完全看不出原樣,身上的絨毛也被燒焦成一團一團,活脫脫一堆堆雜草擠在一起。

    雖然好奇這麼丁點大的孩子居然可以操控一隻這麼龐大的『黑寡婦』,不過回想一下戰國無奇不有,自然也就寬下心來。只是不知楚澈見到這番場面,會作何感想。

    「這裡空間太狹小,黑寡婦自我療傷能力很高的,你還是先將它請出去,放心,它不會死的。」若是這麼容易死,黑寡婦這名早已沒了。

    「皮皮真的不會死?」楚葉兒眨巴著大眼睛,無辜的小臉掛著晶瑩的淚花,雙手緊緊的捂著黑寡婦被燒的地方。

    「你再不放它走,就真的會死了。不過在那之前,將從我身上偷走的東西,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軒兒攤開手,水眸略瞇,琉璃般剔透的眸光忽閃,楚葉兒一愣,小嘴微撅,頓了兩下,從懷裡慢騰騰的掏出一個深紫色的錦囊,放在那白皙的掌心。五指合攏,卻分明只空空如也,眸光瞬間犀利無比。

    「人家只不過是想看看究竟藏了什麼寶貝,誰知是一隻癩蛤蟆,所以……」弱弱的停住,小手緊捏著衣袖,垂著頭,不敢看軒兒。

    「所以你把冰蟬放跑了?」緊握著空無一物的錦囊,耳邊忽然響起烈之言冷冰冰的囑咐。自己這具身子,在還是三歲孩童時,便被下了一種查不出原因的蠱,也就是說,如果找不出控蠱人,自己很可能隨時會死。

    即便不死,隨著年歲的增長,蠱毒的加深,若是沒有冰蟬之物相鎮,只怕那錐心刺骨的疼痛會令其神經崩潰。

    「今晚也夠鬧騰了,鬼靈精,晚安。」

    「你不怪我?」楚葉兒突然牽住軒兒的衣袖,奇怪的問道。她曾在藥理書上瞭解過,冰蟬是緩和身重蠱毒之人的良藥,若是失去,中蠱者必定疼痛難忍,如遭萬針錐骨。

    「睡吧。」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去追溯,又有何用,倒不如想想其他辦法。

    明日,可能麻煩會更大也不一定……

    天初曉,依稀的月還掛在空中,薄薄的霧氣籠罩,為清晨的澈安府平添了幾分翩然若仙的味道。一夜淺眠,軒兒早早的穿衣出房,正好與楚澈撞了個滿懷,乾淨的白玉蘭香味轟然盈滿全身。

    「這麼早,有事?」軒兒揉揉被撞疼的額頭,唇角微揚,輕笑道。心底卻對他的來意猜出個七八分,終於,是到了做決定的時候了。是將她交出去,還是……

    「你要找的人,就在秦國,我已經幫你準備好行李,即刻就可出發。」袖中單手微動,想要撫摸她額頭那塊微微的紅暈,最終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既然已經決定分離,又何必徒增不捨?

    「沉堯哥哥在秦國?」聲調微含驚訝,那塊高高懸起的石頭,悄然落地。最終,他還是選擇讓自己離開嗎?這麼做,那他的母親真夫人該置於何地?

    功高震主,這千百年來都沒有改變的定律,更何況楚澈現在民間的聲望遠遠高過於楚王,若不是近年來蠻族進攻,楚國需要楚澈澈字營的護衛,加之他的麒麟聖血,只怕楚澈,早已被楚王秘密處死。

    「秦王親政在即,到時各路兵馬齊集,朝中呂不韋的勢力與嫪毐不相伯仲,依沉堯公子的才智,必不會錯過這次好機會。」

    親政?對了,自己差點忘了公元前238年嬴政將在雍城蘄年宮舉行冠禮,正式親政,開始他奪回權利,一統天下的第一步。

    命定的帝王,沉睡的獅子,終於,要開始覺醒了嗎?他會給這一片廣袤的土地,帶來些什麼?馬上,就可以得到驗證。

    軒兒隨楚澈走到澈安府外,馬車早已等候多時,眸光掠過那淡藍如水的雙瞳,微微的紅色血絲,略帶倦意的面容,手裡接過他為自己準備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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