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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048章 七天七夜(3) 文 / 念秦

    第048章七天七夜(3)

    「你去哪?韓軒兒,你必須在孤王的視線範圍之內!」他霸道的口吻,絲毫不容拒絕。即便使不出半分氣力,大掌仍死死的抓住她纖弱的手腕。

    「呵,那大王沐浴時,我也要在一旁看著嗎?」

    「那有何不可!」

    「大王如廁時呢?」

    「你——」俊逸的臉頰微的熏紅,漆黑的眸,亮如曜石。

    實在拗不過他,軒兒只好暫時回了宸宮,一路上幾乎所有的宮女侍婢都以為是她的鬼魂作怪,一個個,皆嚇得魂不附體。就連見多識廣的趙高,亦嚇得瑟瑟發抖。

    幸好是深夜,經過的人不多,不然,真的會引起轟動。

    裊裊的霧氣瀰漫,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熏香味。軒兒的目光落在那張柔軟寬大的床榻上,被褥已翻新過,可那一幕幕纏綿的景象卻如電影倒帶般,接連不斷的閃現眼前,胃海禁不住一陣翻湧。秀眉微挑,她刻意忽略掉那抹不適。

    回過頭,恰好對上那漆黑如玉的眸,墨發上的水滴順著他俊逸的眉眼下移,古銅色的胸膛散發著男人獨有的味道,剛出浴的的熱氣似還繚繞在身,為他妖異的美,平添的一分邪肆。

    目光相互交織,仿若一張漁網般,她凝望著他半裸的偉軀,沒有半分的避諱,甚至,大膽而挑釁的迎上那**的火花。唇角微揚,笑容曖昧且甜美。

    「韓軒兒……」他低聲輕喚,聲音沙啞而富有磁性,含著深深的渴望。

    軒兒本能的感到危險,如迷途的蝶,被他狂熱霸道的吻深深的捕捉住,鋼鐵般的雙臂用力的抱著她,微微的發疼。仿若無數岩漿在血管淌湧,沸騰,熾烈的火焰瞬間燃燒,她整個人被狠狠的壓在身下,柔軟的床榻與後背相觸的瞬間,有種鉻骨的疼痛。

    「我拒絕!」在他的手探進肚兜的一剎那,軒兒突然用力一把推開他,冷冷道。

    「韓軒兒,你又發什麼瘋?」嬴政氣不可耐的狂吼道,剛剛那美妙的觸感,令他心頭陣陣酥癢,下腹灼熱不堪。

    「我說,我拒絕。因為,你很髒。」軒兒凝望著那對焦灼的黑眸,一字一句重複道。

    「荒唐!孤王剛剛才沐浴完畢,哪裡髒了?」

    「大王認為我沒死,會在哪呢?七天之前的晚上,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一張床,上面躺著的,你懷裡擁著的,是誰?難不成,大王這麼快就忘了?」更何況,那時的陰影,他殘忍而粗暴的進出,若不是咬牙切齒,她根本就邁不開一步。斑斑恥辱,縱使時間磨平,她還是無法釋懷。

    「韓軒兒,你不要無理取鬧,孤王要你,現在就要!孤王不准你拒絕!」黑眸陡然沉暗,大掌緊握住她的手腕就要往懷里拉。

    「嬴政,你認為你可以強迫我做我不願做的事情嗎?哼,笑話!」袖中銀針翻飛,對準他的掌心的合谷穴狠狠刺下去,嫣紅的血瞬時湧出,濺在她的雪裙上,若紅梅點點。

    「大膽!你居然敢行刺孤王?韓軒兒,你真以為孤王沒有你就不成了嗎?」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為何她還是對自己敬而遠之。難道,她就這麼想逃開自己嗎?

    「我可沒這麼覺得,呵,大王若是想要洩慾,自然有大把姬妾巴巴等著。我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沉夜的屍體,在哪?!」水眸略瞇,悠悠的寒光,若雪夜的母狼般,鬼異耀眼。

    「你到底想說什麼?軒兒,孤王真的很累,因為你,七天七夜都不曾入眠,孤王現在只想抱著你,安穩的睡一覺。難道,這也不可?」他唇角微彎,俊眉輕蹙,溫柔的聲線幾乎可以融化南極的冰川。

    「避重就輕?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嗎?嬴政!你知道沉夜對我的重要性,我說過,我最恨人騙我!到底沉夜的屍體在哪?當時的那具屍身,根本就不是沉夜!」

    軒兒憤怒的呵斥聲,響徹在靜謐的宸宮。

    特工生涯,加上魔鬼訓練,她無時無刻不與屍體打著交道。自從那血腥的一夜過後,她本能的疑惑就如滾雪球般,愈積愈多,越滾越大。

    因為那夜太黑,她根本來不及觀察屍斑。可那具身子的僵硬程度,嚴格推算起來,有著大大的漏洞。

    「沉夜若是午時被斬,平均死後屍溫與當時周圍的溫度相互影響,遞減一度,人的正常溫度為375c,那麼,我戌時回到刑場時,沉夜的身子應該是還有溫度的。可當時的那具無頭屍體,已經僵硬如冰!嬴政,你很聰明,將銀針放入沉夜的手中,可這樣做,你不覺得更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韓軒兒,你到底在說什麼?不要再說些孤王聽不懂的話!韓沉夜的死,已經是個不能改變的事實!」什麼溫度,屍溫,此地無銀三百兩?她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

    「我說什麼?沒錯,沉夜是死了!可是,他的屍身卻沒有在一起!嬴政,你到底想要用沉夜的屍身做什麼?」直覺告訴她,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軒轅之匙的秘密,韓國亡國之謎,還有,沉夜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這一切的一切,看似是連在一起的局,其實是需要各個分割解開的。

    「韓軒兒,你不要再無理取鬧!韓沉夜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嚓——

    銀針利落的劃出一道淺痕,嬴政白皙的脖頸似掛著一條血線,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表情依舊,黑眸牢牢的緊鎖著她。

    「我會殺了你,最好清楚這點。」軒兒手心的銀針上,一滴一滴嫣紅的血正在緩緩下淌,聲音陰寒刺骨。此時此刻,她彷彿回到了以前出任務時,那般的冷硬、狠辣、無情。

    「韓軒兒,你到底要口是心非多久?若是你真要殺了孤王,那為何剛剛要手下留情!難道你是氣孤王寵幸了婉兒?但孤王是王,不可能單為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哈,哈哈哈——可笑!大王不是要將我贈與澈安君嗎?現在正是大好時候,眾人皆知韓軒兒已死,你大可隨便捏造個名號堂堂正正的將我送過去,豈不快哉?」軒兒唇角冷笑橫生,挑釁的看著他,猶如一頭脫籠的豹,帶著致命的危險。

    聞言,黑眸驟然緊縮,嬴政欲要反駁的話活生生的卡在喉嚨裡,猶如卡了一根長而鋒利的刺。

    她聽見了,全部都聽見了?該死的!

    「怎麼,大王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那個不是你想的那樣,韓軒兒,那其實是!」

    「是什麼都不重要!嬴政,你真以為我是公孫婉兒,那麼稀罕你的寵幸嗎?為了你,糊里糊塗在鬼門關走好幾回?若是我猜的沒錯,成嶠兵變,是你利用公孫婉兒引發叛亂,奪回成嶠兵權,並以莫須有的罪名削減呂不韋的實權。」

    「其二,安排公孫婉兒盜取呂不韋兵符,即便到時東窗事發,你亦可以來個栽贓陷害,呂不韋即使不死,也會一落千丈。加之,你恰逢親政,便是收回大權的好時機!」

    言辭犀利,一字一句,皆將他心中的想法,猜個通透,甚至他沒想到的後招與退路,她亦分析的一清二楚。

    黑眸沉暗幽寒,久久的凝望著她,恍若在打量外星來物般,眸底深處,藏著一抹鋒利的光芒。

    「大王想殺我滅口?」軒兒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笑容愈發的燦爛,卻散發著一股冰寒。

    「軒兒,你的聰明一再令孤王驚詫,你的計謀天下之大幾乎無人比擬,可你再怎麼聰慧,機敏,終究只是女子。難道,你要與孤王爭鬥這天下嗎?」他的唇角勾著一絲無奈的苦笑,普天之下,有資格,有能力為他的後,也只有韓軒兒莫屬。

    然而,他卻感覺快要抓不住她了,抓不住了……

    「嬴政,如果我說我日後會重建韓國,率領鐵騎踏平你的秦國呢?」

    「孤王不會放開你,韓軒兒,孤王絕對不會放開你!你是孤王的,是孤王的!」伸出雙臂,再一次將她緊擁在懷,禁窒的擠不進半絲空氣。

    「是你的?呵,奴嗎?嬴政,你又想鎖住我嗎?你鎖得住,現在的我嗎?」無牽無掛,若不是因為沉夜,這一段莫名的糾葛,早已被斬斷。

    「鎖不住也要鎖!!」他失態的大吼,黑眸中燃燒著暗紅色的火焰,似要發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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