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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劇變 022 生拉活拽 文 / 仙人掌

    022生拉活拽

    各路將領紛紛向新營管帶祝賀,姚良才則趁著屋子裡熱鬧,偷偷溜了出去,尋了馬兒一溜煙地回了右路駐地。馬兒沒停穩,他就沖迎上來的親衛們吼道:「找高老七來見我!」

    右路親衛騎哨哨官高連山正和幾個同僚吹噓昨日的戰況,一聽姐夫「有請」,忙告罪一聲就屁顛屁顛地去見姚良才。他以為,昨夜自己奪了洋鬼子炮兵陣地的戰功今日就有恩賞下來,滿肚子裡都裝著如何花銷賞銀的主意。

    姚良才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見小舅子進來,就對門口的親兵吼道:「出去出去,在外面看著,老七不出去,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高連山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詫異中卻也不驚慌,見親衛們走遠了才湊攏姚良才賠笑道:「協台大人,找兄弟啥事呢?莫不是請功之事出了岔子?」

    「屁!那點屁功咱老子還沒提呢!這麼急著回來,就是給你一個最好的進身機會!」姚良才說完,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加重語氣。

    高連山嘿嘿一笑,擺出無賴的架子道:「誰讓你是我姐夫呢。」說著,他見姚良才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又道:「姐夫、協台大人,我高連山雖然作了舅子,可也是靠戰功累升到哨官職分上。武毅軍上下三萬兄弟都知道,咱們姚協台啊,六親不認、只認戰功,啊!?」

    一番明捧暗損的話噎得姚良才直翻白眼,呼哧呼哧地喘大氣,好半天才轉過腦筋來道:「是,我舅子有本事,這一次,就是給你顯本事的機會!你聽還是不聽?」

    「聽!」高連山收斂了無賴的笑容,正兒八經地回了一個字。

    姚良才正色道:「你想要管帶的職分,沒了!連幫帶也不成!你……」

    「你!姚良才,莫不是你又在軍門面前拿你兄弟的戰功裝好人吧?!你說說,就憑東局子血戰和突擊洋鬼子炮兵陣地的功勞,還有中路、右路現如今缺了好幾個管帶、幫帶,你兄弟我該不該升一升了?」此時,啥協台大人、啥姐夫的,高連山都丟到了腦後去,眼看著跟姐夫相交莫逆的中路統領馮義和麾下缺了宋占標等人,還不是要人去填上?數數武毅軍上下,哨官升營官,高連山的資歷排第一是當仁不讓!看看人家葉長生,不就是日本成武學校的牌子嘛!卻當營管帶一年多了……

    姚良才愣了愣,突然提聲暴喝:「閉嘴!聽老子把話說完!」

    高連山嘴一癟,一臉不服氣地咕噥了幾句後還是住了嘴,怏怏不快地聽姚良才說話。

    姚良才做出神秘的樣子,低聲道:「你猜今日軍門召集各路、各部統領去幹啥?去看參議……」

    「該!人家李參議官有出身、有本事,此番戰功赫赫,早晚是朝廷大用之人,哪像我高連山,他娘的七尺漢子卻靠裙帶……」

    「你娘的閉嘴!」姚良才見舅子越說越不像話,忙大聲喝止。

    「你娘的!」高連山此時眼睛都紅了,一口回敬過去。

    姚良才怒火中燒,一撩下擺就掏出左輪,隨手就用拇指打開擊錘。高連山則是眼明手快,伸手把住姚良才的腕子,拇指正好卡在左輪手槍的擊錘和子彈底火之間。兩人呲牙咧嘴後又咬牙切齒地較勁半晌,眼看對方都是滿頭大汗了,才很有默契地齊齊收手,哼了一聲不理對方。

    兩人在屋裡的動靜,就算親衛們遠遠地躲到前門處也能聽到。習慣了,捂嘴笑笑了事!

    「老七,茶,茶遞我喝一口。」還是姚良才先開口說話,要不打完仗回家,喜歡舅舅多過老爹的寶貝兒子就要造反了。

    「自己拿,你堂堂協台大人沒手沒腳啊?」高連山脖子一梗,說著硬話的同時卻伸手拿了紫砂茶壺,「嗯」的一聲遞到姚良才面前。

    「我啊,是為你好。」姚良才歎息一聲,撓撓頭才道:「這話咋說呢?如今看情形,軍門是鐵了心要重編武毅軍了。這個重編啊,就是打爛罈罈罐罐,以新營為試點逐步擴大全軍。新營叫什麼?叫武毅軍教導營!以後的軍官、老兵,都得從教導營系統裡出!你狗……啊,你啊,老子巴巴地趕回來就是通知你,現在當營官絕對抵不上當新營的哨官,不,連長,連長!」

    「啥?」高連山有些不相信。

    姚良才伸出手掌來,數著指頭道:「你道新營跟咱們右路各營一樣?那還叫個屁的新營!告訴你,新營裡的步兵連,每連一門麥克心炮!新營管帶官是誰?李燾!你奶奶的,當他手下委屈你高老七?!」

    高連山的眼珠子瞪大了,隨著思考又逐漸地瞇縫起來,小聲道:「沒委屈,咋能呢。軍門大人三個公子,我看也比不過這恩相大人的侄孫子硬實。我,我說的是本事!如今全軍上下,不,就說我右路各營,當兵的、當官的無不稱讚參議官啊!那、那個中路炮隊的馬國寶,當著全營的面稱參議官為參議祖爺爺,說他是炮兵的祖宗!」

    「所以,老子趁機開溜回來就是找你說這個事兒!趁著現在沒有確定新營四個連長的人選,咱們先去報個名兒,他參議官也得看咱老姚救命的面子不是?也得看咱家老七的本事戰功不是?如果,你能拿到那個火力支援連連長的位置,老子敢保證,一年之後你就營官,三年之內標統的位置就等著你去坐!不看他參議官的本事,也要看恩相大人的能耐啊。何況有個事兒你絕對不知曉,參議的本事大到沒譜了!今日又給軍門獻上什麼迫擊炮、手榴彈的圖樣,這東西,洋鬼子都沒有!老七,你一身本事跟著我這當哥的沒戲,混到鬍子發白頂天就是個副將的銜頭,這次啊,好好跟參議官學點本事,改日你也能打個八里台出來,嘿嘿,娘老子的,你哥我就管你叫哥了!」

    高連山將姚良才手裡的槍奪了,又輕輕地揣到他腰上的槍套中,埋怨道:「哥啊,你就是說話沒譜兒,早這樣說不就成了?何必大熱天的瞎折騰!?還有,你再胡亂掏槍,我可不認了啊。」

    「我這也窩火呢!」姚良才伸手拍拍胸口,唉了一聲道:「原本指望參議能到咱們右路來,現在不成了,奶奶地,還是給馮胖子作了嫁衣。」

    高連山眨巴幾下眼睛,悠悠地道:「哥,照你的說法,今後中路、右路啥的還有沒有都是問題,為這事兒治氣窩火有啥用?走,走,咱們報名兒去。」

    當下,兄弟倆親親熱熱地勾肩搭背出了門兒,早已習慣了的親衛們也裝作不知道,老老實實地牽馬過來,送兩人離去。

    姚良才離開這段時間裡,聶士成和諸部將領跟李燾也拿出了針對目前戰局的部署。大體思路就是外鬆內緊,不跟洋鬼子的炮艦硬打,遠遠壓制住辛莊東河沿的洋軍就成。同時轉用部分兵力到天津城裡,參加圍攻紫竹林和東局子的戰鬥。

    這些都是隨著戰局發展自然而然的事情,稍微諳熟軍事的人估計就能拿出來。倒是李燾又小小的表現了一回,他推定了兩個事情:一,侵佔東北的俄軍主力會積極進關;二,辛莊戰事日久不決,朝廷和洋人的談判就會開始。因此,聶士成馬上撤銷了調動山海關練軍來援的命令,反調大名守軍急速北上山海關;又立即拍發電報到廣州通報戰情於李鴻章。

    等姚良才輕手輕腳潛回李燾的病房時,將領們大多散去,只有聶士成、馮義和兩人留下,三人小聲地討論著新營編練的細節問題。

    聶士成見姚良才進來,故意哼聲道:「姚統領,方才正談及關要處時去哪裡了?」

    「小解,小解了一回。」

    聶士成掏出鍍金懷表一看,又是一哼道:「姚統領一次小解要半個多時辰,看來等戰事稍緩,得送你回京城好好看看腰子(腎臟)還中用不?」

    姚良才大窘,忙賠笑擺手道:「不,不,軍門,我咋可能腰子不行呢!不可能的!是這樣,小解的時候親衛找我說,我家那小舅子急著尋我。這不,我就回營看了看,一完事兒又快馬加鞭地趕回來了。」

    聶士成笑道:「高連山有啥急事兒?哦……姚良才,你也學會耍心眼子了,怕我聶士成老糊塗忘了你舅子的戰功罷?」

    李燾聽出軍門是故意玩笑姚良才,也就在一旁抿嘴看熱鬧。實際上他很喜歡姚良才的脾性,對右路也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畢竟是右路救了他的一條命,畢竟是姚良才把自己推薦給了軍門大人。

    姚良才站得筆直地認真道:「軍門,我也不說您冤枉良才,只要您給句公道話,我家兄弟從朝鮮到天津,從武備生到哨官,有沒有給咱們武毅軍丟過臉兒?」

    「沒有!」聶士成隱約猜到姚良才下面要說啥話了,心裡對這兩兄弟又高看了一眼。

    姚良才來勁兒了,嘿嘿一笑道:「那成!連山繳獲大炮的那碼子事兒咱不提,跟參議大人相比,那是微末的跑腿兒功勞。不過,連山的本事軍門和馮總鎮是清楚的,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想您們二位在參議面前給個話兒,能讓連山進新營,火力支援連不是有騎兵嘛。」

    「為琛,有你的!」馮義和感激地掄起拳頭捶了姚良才一下,又扯住他的手道:「連山兄弟是咱們武毅軍哨官裡面最出眾的,如今你把他送到中路新營來,這心意,老哥我一輩子都記下了!」

    聶士成沖李燾默默一笑,李燾當然知道是啥意思,忙道:「連山大哥不嫌棄的話,火力支援連就請他掌握了。」

    姚良才大喜,掙脫馮義和的手,轉頭喊道:「高連山,進來!」

    就這樣,頗有能耐的戰將高連山就被扯到武毅新營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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