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長利和朱長游今日來我這裡的目的就在於此,聽見我的話兒哪還不聞歌知雅意,頓時一改先前鬱鬱的神情,一起對我會意的露出微笑。
到了這個時候,我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控制了這一次的交談,又道:「兩位王兄今日對小弟說的話兒,小弟實在感激在心,日後小弟若能有什麼作為,定然不敢忘記兩位王兄。」
朱長利和朱長游忙客氣了一句,那朱長利沉吟了一陣,又道:「王弟,有件事兒我還要給你提個醒兒。」
「不知道是什麼事兒?」看見朱長利慾言又止的模樣,我不禁奇道:「這裡也沒有外人,王兄儘管說就是了。」
朱長利輕輕一歎,說道:「王弟可能不知道,你這裡雖然還門庭冷落,但是燕王府其他人那裡卻早就熱鬧起來了。」
「哦?其他人?」我只是略一思索,就知道朱長利說的是什麼人,他言中之意是早就有許多人到了大哥、三哥和五哥那兒去過了,為的大概就是日後能夠找到依靠的「良木」。
不過,雖然我明白這種跟紅頂白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但是我也知道朱長利對我說的話兒大概有些危言聳聽了,畢竟比較名聲的話,我是父王的一眾兒子之中最高的,亦是最早封王的人。照理說我如今聲望正隆,那些人沒理由會不來我這裡,反而到大哥等人那裡去的……「除非那些人是父王的老部下,他們從來沒有和我接觸過,早早的對大哥、三哥和五哥表明忠心,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思想及處,我倒是開始打起了怎麼才能在大哥等人身邊安插些人手的主意了。
朱長利見我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兒,或是以為我已經為他的話兒打動,便接著道:「如今的這個情勢之下,只怕會有許多人在燕王伯地身邊為……為其他人說好話。而中傷王弟。王弟還要提防著些才是。」笑了笑後,他又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我們一樣,與王弟是過命的交情的,我們日後不論如何也會站在王弟的身邊的。」
朱長利一面對我煽動,一面又向我表了「忠心」,我假作不知他話中真假的點了點頭,又一次說道:「兩位王兄高義,小弟銘記在心。」
朱長利聞言沉吟了一陣,又臉露難色的說道:「王弟,還有一件事兒。王兄想在此請求王弟日後包涵的。」
「哦?不知道是什麼事兒呢?」朱長利今日真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他的言語行事都給我有些老道地感覺,讓我真的懷疑上一次四位王叔戰敗的挫折,是不是竟然能夠讓一個紈褲子弟渙然一變了。
「唉,不瞞王弟你,我那二王弟朱長鈞昨日在父王面前說了王弟你不少的壞話,還說已經和燕王伯的朱長煦有了極深的交情,這……這……」
我聽了朱長利的話兒。先是微微一愕,可是隨即也明白了他的言中之意,他和那朱長鈞大概兩人地意見不一,朱長利認為我才是日後的正主。而那朱長鈞則是看上了三哥,因此就出現了兄弟各投一方的場面。我心中暗自一歎,思忖著這種事情也實在怪不得朱長利,便微微一笑後說道:「人各有志,王兄不必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要知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有些事兒與王兄也沒有關係的。」
我這話兒一說,朱長利就感激地點了點頭。大概是放下了一個心事。這種情形之下,一旁的朱長游也說了,原來他的一個弟弟也和五哥開始拉起交情,讓我不要見怪。
朱長利也就罷了,聽見朱長遊說出了同樣的話兒,心中略微生出詫然,只覺得原來我和幾位兄長之間的「爭鬥」果然已經開始了,不過我很快的放下這個想法,同樣寬言勸告朱長游不用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三個人又說了一陣子的密話兒,朱長利和朱長游大概見目的已經達到,就告辭出帳去了。
全文字版小說閱讀,更新,更快,盡在文學網,電腦站:..cn手機站:wap..cn支持文學,支持!我正想著心事兒,朱諸等人走遠,重新從帳後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絲陰惻惻地笑容。他朝我看了一眼,大概是見了我沉思的模樣,也沒有說話,在帳中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看樣子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我回過了神,看了看這肥胖卻顯得有些陰險的男人,意識到他大概因為有什麼東西要對我說,所以才依然留在這裡,便問道:「朱兄,先前的話兒你可聽清楚了?不扣道有什麼想法。」
朱諸略一沉吟,淡淡道:「我聽了一陣,覺得他們兩人來這裡和殿下說這一番話兒,該是並非出自本意的。」
「不是出自本意?」我經過這一段時日和朱諸的相處,知道他說話絕不會無的放矢,每一句話兒都是經過斟酌後才說出來,因此開始暗自體味起他這話兒中的含義來。
我之前也覺得有些奇怪了,以從前我認識的朱長利和朱長游,他們兩人並不像是這麼精明的人,可這一次和我說起正經的事兒卻如此有紋有路,就已經讓我感覺到有些疑心了,這時經過旁觀者清的朱諸這麼一提醒,我頓時就想到朱長利和朱長游之所以能說出這種話兒來,該是背後有人指使的才對。
「教他們說這話兒的人是——如果沒有錯,應該就是周王叔和齊王叔了。」我心中這樣想,便也點了點頭道:「這樣說來,該是周王叔和齊王叔的主意了。」
朱諸似乎就等著我這麼說,見我把話兒說了出來,又接著笑道:「殿下既然猜到了這一點,難道不對先前周王世子和齊王世子說的話兒覺得奇怪麼?」
我怔了一怔,也不知道朱諸所說的究竟指的是什麼,奇道:「朱兄指的是什麼話兒?」
朱諸胸有成竹的說道:「兩位世子先前都說自己的兄弟投向了其他人,可如果是周王和齊王讓兩位世子過來說的那番話兒,周王和齊王又怎麼會讓其他的兒子投向其他人?而且周王和齊王為何又不自己來對殿下說先前的那番話兒,話兒由他們的嘴裡說出來,豈不是更會得到殿下的信任?」
我之前也未曾想到這些,這時候被朱諸一說,倒是被這其中的前後矛盾弄得有些懵了,不明所以然的喃喃道:「這倒奇了,莫非兩位王兄不是周王叔和齊王叔派來的?」
朱諸嘿的一笑,說道:「不,殿下之前沒有說錯,兩位世子的確是周王和齊王派來的,而他們的兄弟也的確投向了其他人,這其中雖然看起來有些矛盾,可是卻也不難想像。」
我思索著朱諸的話兒,心中突然一動,略微感覺有些吃驚的問道:「莫非——莫非朱兄的意思是,周王和齊王有意讓自己的兒子分成兩派?」
朱諸用手指饒有節奏的在桌子上敲了幾下,點頭道:「殿下終於想明白了。」笑了笑後,他又為仍然還帶著一絲迷惑的我解釋說:「經過這一次的撤藩的事兒,天子必然要換主,燕王殿下看來已經勝券在握。就算這回渡江之戰敗了,也能和朝廷劃江而治,燕王殿下已經儼然是坐擁半壁江山的帝皇,周王和齊王就是看出了這一點,因此才會及早為日後的事兒謀劃。不過,燕王膝下受寵兒子正如先前那兩位世子所說的共有四人,他們與其將身家性命孤注一擲,倒不如讓兒子們各投向一人,這樣日後繼續保住他們這兩藩興旺的機會就更大了一些,豈不是不二妙法?」
聽到這裡,我終於算是全盤明白了兩位王叔心中的盤算。古語有云伴君如伴虎,身為臣子雖說揣摩聖心是死罪,但如果能夠揣摩對了,卻往往能夠得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地位,因此周王叔和齊王叔未雨綢繆的作為也就並不讓我感到稀奇了。我心中驚訝的是,他們為了讓自己這一脈能夠興盛下去,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其中的一個兒子,甚至不怕他們為此反目成仇、相互殘殺,要知道擇錯了「良木」的人,所付出的代價是要成為皇位爭奪的犧牲品,這就不得不讓我為他們的堅忍和寡情感到有些悲鬱無比了。
「殿下,這種事兒史書上也沒少出現,大丈夫行事就要明白那一句『無毒不丈夫』的話兒,殿下與其為這些事兒過多思想,倒不如一心一意盡好自己的『本份』,畢竟由你來操縱別人的生死,總好過旁人來操縱你和跟隨在你身邊的人的生死要好。」
我聽得出朱諸是有意重重的強調了「本份」兩字,他大概是想要告訴我,如果我成了奪嫡的失敗者,那日後或許跟隨我的人也會得到不好的下場。但是,如果我如願的繼承了父王的皇位,那我還可以對那些支持大哥、二哥和三哥的人留下一條生路。
想到這裡,我心中充滿了衝勁兒,對那皇位的渴望也更是盛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