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劫後
不大的浴室裡，瀰漫著霧氣的同時，也蒸騰了曖昧。
展慕華好笑地看著她的一段粉頸，從上面的顏色，就可以想像得出她臉部的嫣紅，心神不免微微一蕩。
「那……我替你擦背……」蕭冷月的聲音，低得如同耳語。
展慕華看著她幾可滴血的臉頰，忍不住一個吻就落了下來：「好了，不逗你啦！好不容易才回來，你去睡吧。」
蕭冷月點頭，又擔憂地問：「你自己行嗎？」
這話問的……
展慕華邪邪地笑：「要不……我們就檢驗一下吧？」
蕭冷月「啊」了一聲，奪路而逃。
看著浴室的門，被她「砰」一聲關緊，展慕華忍不住苦笑。
引出了他的邪火，卻從來不幫他熄……
下一刻，笑容卻加深了。
回來就好。
躺在浴缸裡，舒服地吁出了一口長氣，思潮卻起起伏伏。
如果不是自己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也不會沒防著盛玉環。他和盛玉環？真不知道那丫頭是怎麼想的，怎麼可能！
頂多，他也不過把她看成妹妹。
而由於蕭冷月的加入，那些隱隱約約的敵意，就算是這一點薄薄的兄妹之情，也漸漸地淡化了。
如果不是她身後的盛氏，單憑著她出主意綁架蕭簫，他就該給她幾分顏色。
不過，這也是他一直被她的表像所迷，總以為那樣一個小女孩子，不至於會膽大至此。
綁架？
他的指節，在浴缸的邊緣敲了敲。
看來，他們出入，也該多加小心。
誰知道盛玉環下次又會拿出什麼手段？
看來盛玉環對這種手段情有獨鍾，下次也許還會再上演？不過……
心裡有點煩燥，是一種對自己能力不足的清醒認知。
好在這樣一鬧，盛玉環心裡有鬼，就算再任性，也不至於對蕭冷月下手。
直到浴缸裡的水微微有了涼意，他才套上浴袍。
蕭冷月居然沒有先睡，正閉著眼睛靠在床頭。
「怎麼不睡？」他心裡一暖，走過去問。
「啊？」蕭冷月猛地睜開眼睛，「我怕你不方便，會叫我……沒弄到傷口吧？」
「果然像個體貼的小妻子了。」展慕華笑謔。
「我睡了。」蕭冷月不理他，直接鑽進了被窩。
下一秒，身後就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身子。
她下意識地顫了一下，覺得皮膚隱隱有發燙的跡像。
這時，耳邊卻傳來展慕華幽幽地歎息：「睡吧，這幾天，你一定沒有睡好。」
誰又能睡得好呢？
「蕭簫不知道……吧？」蕭冷月問。
「放心，他不會知道的。剛剛我打電話跟媽媽報平安了，她一直很擔心。」
「嗯。」蕭冷月輕聲答應，心神一鬆，很快就沉入了睡眠。
展慕華也睡得很快，這幾天，沒有睡好的，可不止蕭冷月一個人。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因為公司還有堆積的大量公事，展慕華儘管想親眼看著蕭冷月試禮服的樣子，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正事還是要辦的，不然的話，蜜月可就泡了湯。
「我去公司，你和媽媽把禮服搞定吧，羅斯她也認識的。」把蕭冷月送到展氏的別墅裡就走了。
羅斯的禮服前兩天就送來了，展慕華讓人直接送去了大宅。
有何吟秋幫助參考，他可以偷懶遁人。
蕭簫已經去了學校，蕭冷月有點懊惱地想，如果晚兩天動手，她至少還能和蕭簫相聚一個雙休日。
展風不在家，雖然退休，但他們夫婦的業餘活動，還是相當豐富的。
蕭冷月鬆了口氣，她還真是怕見展氏大家長。
直到婚禮近在眼前，她覺得自己還沒有得到展風的認可。
雖然她不會因為展風的反對，而放棄與展慕華的婚禮，但是每次和展風相見，總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誰讓他是展慕華的父親，蕭簫的爺爺呢？
就算一萬個不願意，這點血緣關係，蕭冷月也不得不承認。
但是……能不見……當然還是不見的好。
蕭冷月也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冷月，你受苦了。」蕭冷月走進客廳的時候，何吟秋正從樓上下來。
「沒什麼。」蕭冷月笑著搖頭，「都是以前的一筆糊塗賬，但願以後再也沒有了。」
她吐了吐舌頭，才不好意思地又笑了起來。
「來，禮服我已經替你掛在更衣室，你試一下。如果有尺寸方面的問題，還能做最後的修改。」
「應該不用了吧？上次尺寸拿過去的時候，好像還是幾天前的事呢！」
「最近你瘦了不少，對了，請柬已經發出去，比預定的時間早了一周。」何吟秋握著蕭冷月的手，仔細打量了一遍。
「為什麼？」蕭冷月愕然。
「因為想讓盛玉環提前行動，所以才提前了婚期。」何吟秋解釋，「不然的話，只要盛玉環沉住氣，恐怕你還要多受兩天罪。」
「哦，那……」蕭冷月倒無所謂，早一點舉行婚禮，也許可以讓她早一點去法國。
儘管捨不得離開展慕華父子，但是她更迫切地希望擁有自己的職業。
不是靠展慕華的關係，而是完全因為自己的能力。
「沒關係，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剛剛把酒店的菜色定下來。幸好不是結婚高峰，臨時調換日期也不費什麼手腳。」
日期一下子提前了這麼久，肯定會打亂了計劃。
但是何吟秋似乎一點都沒有不樂意的樣子，讓蕭冷月由衷地覺得感動。
她點了點頭：「那……麻煩您了。」
「都是一家人了，還說什麼兩家話呢！」何吟秋親熱地挽起了她的胳膊，「走吧，先試衣服去，這可是婚禮當天，最重要的道具。」
蕭冷月啞然失笑。
禮服專門掛在其中一間壁櫥裡，整整七件。
七個首飾盒，也逐一放在櫥櫃的一角，整整齊齊，和禮服的顏色配套。
「要用七套首飾？」蕭冷月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脹。
換禮服的時候，還要順帶換首飾？
那她一天光是忙著換這些行頭，就夠喝一壺的了。
「每套禮服適用的首飾都不一樣，當然要配套了。」何吟秋說得很自然，拿出了一套白色婚紗，又拿出一個白色的首飾盒。
「哦。」蕭冷月無奈苦笑，「那個……就在這裡換嗎？」
「當然。」何吟秋笑著坐在一側的沙發上。
好吧，反正都是女人，她似乎也不用太扭捏……
事實上，何吟秋留下的決定是對的。
如果不是有人幫，要拉上背上的那條隱形長拉鏈，還真有點難度。
「冷月，羅斯下了不少功夫啊，這款式和你的氣質十分貼合。」何吟秋滿意地點點頭，「只是在尺寸上有點大了，明天我親自去一趟法國……」
「不大啊！」蕭冷月哭笑不得，「我覺得正好。」
「你看腰身這裡，有一點偏大。」
蕭冷月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垂肩的長髮，低低的圓領，剛好露出精緻的鎖骨。袖口收得相當的窄，像是沒有厚度似地貼在皮膚上。
除了領口一圈蕾絲花邊，最大的賣點，就是裙擺上的水鑽。
卻並不是錯落有致，而是按照蘭花的形狀，燙在裙擺最下面的一圈。
而裙擺裡面層層的蕾絲，更營造出奢華的氛圍，和領口的賣點，遙遙呼應。
上下兩處的繁複，更襯出腰線的簡單流暢。
雖然不止一次地看過設計圖，但真正套在自己身上，那樣的感覺，還是兩樣的。
鏡子裡的自己，即使沒有化妝，也顯得眉目如畫。
雖然容顏還有些憔悴，卻依然可以看出眼角的那一點幸福。
原來，嫁給展慕華，是自己衷心盼望的事啊。
她忍不住有點赧然，好在何吟秋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這件婚紗上。
「腰身還要再改一改……」
「不用了吧……離婚禮還有三四天呢，最近幾天我吃好睡好，說不定又胖出來了。我的尺寸一直沒有什麼大變化，要是到時候又小了，那可連修改都來不及了。」
大一點還好說，要是小了……那可好玩了。
「說得也是……」何吟秋為難地說，「好吧，到前一天再說，羅斯應該會一個助理來，為禮服作最後的修改。」
「啊？還是要改？」
「這是羅斯的傳統，不是單單因為你。要不然，憑什麼一件禮服，收出天價？」何吟秋並不覺得大驚不怪。
蕭冷月無語。
「一件衣服改那麼多回，還能穿嗎？」她嚴重懷疑。
「只是改一下細節，沒關係的。如果實在嫌小沒法穿，那就只能重新做。」
「啊？」
「放心，關於成本，羅斯當然會算進售價裡。」何吟秋笑著說，「好了，只是一點點，前一天作最後的修改也來得及。來，戴上首飾。」
首飾盒甫一打開，就光華四射。
「這麼大的鑽石！」蕭冷月很是吃驚。
「假的。」
「啊？」蕭冷月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不是鑽石，而是鋯石或者立方氧化鋯，本身就是鑽石最好的替代品。」何吟秋解釋，「七套完全配合禮服的首飾，可不那麼容易找齊。」
這倒也是……
雖然是假的，但流光溢彩，效果一點都不比真鑽石差。
「天然鋯石的色散，比鑽石還要高。尤其在華麗的吊燈下，如果不用專門的檢測儀器，甚至分不出真假。」
緊接著是紅色的婚紗，無袖高領，長裙曳地。剪裁比白色婚紗還要簡單，除了腰線收得略高，在身後有一個腰飾以外，整件婚紗甚至沒有用一條蕾絲。
但偏偏就是讓人覺得低調的奢華，撲面而來。
又接著試了粉色的低胸禮服，當然還配有披肩……
紫羅蘭的及膝小禮服、明黃色的v領禮服、暗紅色的……
最後一件竟然是中國式的旗袍！
「只有這一套，配的是中國的羊脂玉，這是你最後的一套禮服。」
「我看……婚禮那天我也不用做什麼了，只要換換衣服就夠。」蕭冷月苦著臉抱怨。
與何吟秋在一起，她倒是輕鬆而沒有緊張感的。
婚禮，讓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