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我只要你
「不行！」展慕華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蕭冷月的心狂跳了一下，急忙轉頭看他。
他的臉平靜得出乎人的意料，連眼角都沒有一絲顫動。
這樣的決心，讓蕭冷月感慨萬千。
「你……」劉晴對於這樣的回答，同樣顯得有些意外。
原本，她以為只要有蕭簫在手，就能要挾展慕華。
畢竟娶誰不是娶呢？
展慕華應該不會太在乎這一點。
這是她對他的認知，而且深信不疑。
可是，現在他的回答，卻讓她準備好的話，沒有了說下去的必要。
「我不想犯重婚罪。」展慕華淡淡地解釋。
「重婚？」劉晴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然後狠狠地瞪向蕭冷月。
「如果你想恭喜的話，我很樂意接受。我和冷月，已經領了結婚證，你告訴我地址，我到時會送請柬給你。冷月，你可是我的首席秘書，到時候別忘了寄一份給劉晴。」展慕華看了她一眼，隨即把目光轉向了蕭冷月。
呃……
雖然她聽到他親口承認他們之間的婚事，心裡竊喜。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坦白時機吧？
蕭冷月擔憂地把目光移向劉晴，看到她眼睛裡毫不掩飾的怨毒，頓時心裡一驚。
「蕭簫……」她急急忙忙地提醒展慕華，卻遭遇到後者憤恨的一瞥。
「你和她領了結婚證？」劉晴失聲了足有一分鐘以後，才回過神來。
「是的，而且即將舉行盛大的婚禮。」展慕華很平靜地說。
「怎麼可能！」劉晴尖銳的聲音，在房間裡顯得格外高亢。
「很可惜，這是事實。不僅是我的意思，我母親也沒有反對。」展慕華聳了聳肩，「所以，這個要求我無法實現，你可以另外提。比如對劉氏的一些補償……」
「哈哈哈哈……」劉晴的笑聲，讓蕭冷月背心發寒。
這時候宣佈她和展慕華的婚訊，實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不會是把劉晴刺激得發瘋了吧？
她戰戰兢兢，眼睛來不及去觀察展慕華的表情，只顧著一瞬不瞬地盯著劉晴。
「你們……居然領了證，哈哈哈……」
劉晴的手指，用力地指向蕭冷月。
「是的。」展慕華不為所動。
蕭冷月扯了扯他的袖子：「她好像有點不對勁，你……要不先答應她吧？」
展慕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答應她？」
蕭冷月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
似乎有點兩邊不討好啊！
「蕭冷月，你真有手段，我還是小看了你。」劉晴的笑聲，終於停了下來。
「這只是一個權宜之計，為了蕭簫，你知道的。」蕭冷月乾笑著。
「權宜之計？難道你會願意離開嗎？」劉晴冷笑，「不用再狡辯，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當然，也是我的。只不過你成功了，而我……還在努力中。」
她看著展慕華，臉上那種瘋狂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卻仍然帶著一絲扭曲。
「我已經說過了，這個條件沒有辦法實現，不如換一個比較現實的來。」展慕華皺著眉，有點不耐煩。
「誰說沒辦法？」劉晴的笑容，帶著意味深長的意思。
蕭冷月嚥了一口唾沫：「你的意思是……」
雖然隱隱猜到了劉晴的意思，但是她心裡竟然想要抗拒。
「你們——離婚！」劉晴冷冷地笑著，嘴角勾起的弧度有點大。
可是，那裡面，分明並不是在笑，而是一種嗜血般的殘忍。
「不！」展慕華仍然簡潔扼要地回答。
「那麼，你別想見到蕭簫。」劉晴甩下一句話以後，把臉轉向蕭冷月，「那麼，你怎麼說呢？」
蕭冷月不敢看向展慕華，只是拿眼睛瞪著劉晴：「如果我答應，你把蕭簫還給我嗎？」
「要你們都答應。」劉晴從地毯上站了起來，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施施然地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我不會答應的。」展慕華冷笑，「劉晴，你別再玩花樣了。現在提出要求，我可以答應能做到的那部分。如果以後再提……恐怕你不會再有機會實現了。」
劉晴似乎恢復了鎮靜，眼底那種陷落的瘋狂神色，已經漸漸地褪去。
她並不是一個談判的好手，然而，現在手裡握著的王牌，卻讓她有了立於不敗之地的資本。
所以，她不再急於求成。
「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我和你的婚禮。」劉晴用指尖輕輕地敲擊著玻璃茶几的桌面。
「叩叩」的聲音，像是一把巨大的錘子，敲擊在蕭冷月的心上。
展慕華神色不變，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不。」
蕭冷月的眼睛迅速地模糊，儘管擔憂充斥了整個胸腔，但是感動還是從心底深處的那個孔洞裡，滿滿地溢了出來。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展慕華都沒有答應。
他對她，並不僅僅是敷衍吧？
可是，知道這一點，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心裡又悲又喜，蕭冷月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癡了，渾然忘了今夕何夕。
劉晴的手一抖，一截指甲頓時被掐斷了。
「那麼，蕭簫恐怕就……」她努力平靜自己的語氣，可是微微顫抖的手指，洩露了她內心的彷徨。
「你究竟想把蕭簫怎麼樣！」蕭冷月到底沉不住氣，還是脫口而出。
「很簡單，不答應我的這個要求，你們不會再有見蕭簫的機會。」劉晴恨恨地朝她瞪了一眼。
「我會找到他的。」展慕華鎮靜地說，伸手挽過蕭冷月的手臂，「我們走。」
蕭冷月哀求地看向他：「不行，如果蕭簫有什麼……我……」
展慕華有點焦躁：「我會找到他的！」
「你們不用再演戲了！」劉晴忽然「霍」地站了起來，「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除了這個要求，我什麼都不在乎。」
最怕的，就是這種亡命之徒！
展慕華有點無奈，一時竟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這樣吧，你可以還一個完好無損的劉氏給你。」他有點不甘心地說。
「完好無損？」劉晴懷疑地問，「你能還得出來嗎？現在的劉氏，已經千瘡百孔，你怎麼去還！」
「我會彌補劉氏這一次的所有損失。」展慕華深吸了一口氣。
不甘心！
然而，他更不想答應和劉晴的婚禮。
兩相權衡，他寧可四年之功，毀於一旦。
蕭冷月心潮澎湃，指尖輕顫，反手握住了他的。
「你彌補不了！」劉晴恨恨地瞪著他，「你看看我，從你回來之前，就已經愛上了你。我以為，憑借安承集團的實力，可以把你和我牢牢地綁在一起。」
「我們不會綁牢的。當初我答應主婚，也只是權宜之計。」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你一定會娶我的！」劉晴指著蕭冷月，眼睛裡的怨毒，不減反增，讓蕭冷月為之心悸。
原來自己竟是劉晴的頭等大敵。
可是……自己也很莫名啊！
歎息了一聲，卻聽到展慕華的聲音，淡淡地響了起來：「不錯。」
她驚愕地抬頭，展慕華的側臉，平靜得像剛剛完成一件公文的批閱。
劉晴點頭：「果然啊，如果不是她的出現，你大概娶誰都無所謂吧？可是她……卻……」
「但是，如果你不把她逼走的話，也許我和她……」展慕華笑睇了蕭冷月一眼，「不會有這樣大的緣份，甚至……修成正果。」
蕭冷月茫然，他們算是修成了正果麼？
「如果不是你一見到她就大失常態，我怎麼可能去……我只恨當時，沒有乾脆讓她永遠地消失，就再也不會有今天了！」劉晴的眼睛有點充血。
「其實……遇到冷月的第一天起，我和你之間，就已經不可能了。」展慕華搖頭，「我……那時候才知道，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
劉晴的臉色灰敗，有時候，實話真的很傷人。
「她……有什麼好？」
展慕華很認真地想了一下，嘴角咧出了笑的形狀：「在我的眼裡，什麼都好。」
蕭冷月眉心微跳。
在他的眼裡，她這樣完美嗎？
不用她問，劉晴已經替她問了出來：「她有這麼完美？」
「不，事實上，她離完美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蕭冷月臉色一僵。
實話，果然很傷人。
「那你為什麼……」劉晴不解，蕭冷月同樣不解。
「因為她是真實的，而我喜歡真實的她。」展慕華平靜地說著情話，臉上竟然可以沒有表情。
蕭冷月沒有說話，只是手裡的力道，猛然地加強了。
「哼哼！」劉晴從鼻腔裡發出的聲音，讓沉浸在繾綣情濃裡的蕭冷月回過神來。
這才記起，蕭簫還在她的手心裡捏著呢！
「可是如果你想要她，就沒有了蕭簫！」劉晴的手指遙遙地指向蕭冷月，帶著恨意的眸子，一落在她的臉上，便熊熊燃燒。
「用一場沒有必要的婚禮，來抹殺唾手可及的劉氏，你覺得這筆生意很划算？」展慕華不可思議地看著劉晴。
「劉氏對我沒用！」劉晴很乾脆。
「擁有了劉氏，你就擁有了過去的地位。」
「然而，即使我有那些，也一樣擄獲不了你的心。」劉晴搖頭。
展慕華苦笑：「即使有了婚禮，你就能保證我對你……」
「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劉晴瞇了瞇眼睛，「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的執著。」
「我倒不知道，你和盛玉環什麼時候交情會這樣好。」展慕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揀了另一個話題，「我一直以為，你們勢同水火。」
「有時候，仇人也是可以利用的。」
「哦？」
「她要利用我趕走蕭冷月，而我正好利用她……達到我的目的。」劉晴笑得有些散漫。
「所以，她主動告訴你蕭簫的消息？」
「事實上，我在法國可沒有佈置人手，那些人裡，有兩個是她借給我的。」劉晴毫不介意出賣盛玉環。
如同盛玉環想借刀殺人，同時讓展慕華對劉晴恨之入骨一樣，劉晴也不會願意讓展慕華保持對盛玉華的好感。
她仰起頭，看著展慕華。
他會答應的，這一點，她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