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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搖籃與墓碑(3)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第四軍團『旌旗』軍團長『虹光』科裡亞就任式,霸氣外露】……喔呦喔呦,我有這麼帥氣麼嗚呼呼呼呼~~~」

    把手上翻得破破爛爛的《正義月干!》丟到桌子上,科裡亞一臉傻笑的看著首頁的特大魔法映像,不得不說負責拍攝的人水平相當高,這張照片上以仰角拍攝,站在以雷奧森城廢墟殘骸搭建的石塔上的科裡亞俯視著下方的眾人,高出眾人的顯然不僅僅是所站的位置;雲層在他頭頂破開,一道光柱籠罩全身,陽光的色彩與其他地方陰雲覆蓋下的昏暗形成鮮明的對比,整幅畫面一如古老史詩中的場景,令人不可自抑的戰慄。

    ……嗯,連他本人都反覆看了好幾遍才確認這是自己,然後一整個下午就這麼賴在依芙蕾雅的辦公處反反覆覆翻看那份破破爛爛的報紙,那副騷的模樣已經完全達到了群嘲的級別,若是給旌旗的成員看到,怕是新任軍團長好不容易積累起的一點點聲望轉瞬間便要浮雲了。

    「你要是真的這麼閒,就去駐地認一認你手下士兵的面孔和名字,別再這裡打擾我工作。」

    一旁伏案工作的依芙蕾雅早就連訓他的力氣都沒有了,瞇起眼睛不輕不重的說了兩句,又瞄了一眼科裡亞手上的報紙,補充道:

    「愛惜著點,附近可找不到第二份了。」

    雖然當著科裡亞的面沒什麼表示,其實,之前把這份報紙翻得破破爛爛的就是她。

    「可是你這裡也沒有其他可以打發時間嘛……文件什麼的我又看不懂,本想著重視情報的依娜肯定有一堆報紙雜誌,結果除了這份八卦玩意也沒別的了。」

    「沒辦法,教會改組後,《正義月刊》就停辦了……沒想到普莉泰絲居然登神了,結果在我們這些人中,那位抱著天真夢想溺死的孩子居然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位……」

    「羨慕了?」

    「與其說是羨慕……這種感情要更陰暗一些吧,『嫉妒』比較合適。」

    說這句話的時候,依芙蕾雅始終低著頭,眼睛緊緊盯住手上的文件,好像上面記載著什麼驚天秘聞一樣。

    「嘿嘿嘿……依娜也會嫉妒別人啊~~~」

    「那是當然,我可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自然也會有羨慕嫉妒恨的時候。」

    「依娜,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我……」

    「那就不必了,我想要的東西,還是用自己的手抓住比較好。」

    「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

    發出一連串怪異的笑容,科裡亞什麼也沒有繼續說,但這種氣氛反而比直接說些什麼更難以忍受,強撐了幾秒後,依芙蕾雅忍不住抬頭看了科裡亞一眼。

    「你看什麼?!」

    她立刻後悔了,科裡亞的眼神莫名地讓她想起了母親和琳蒂絲,臉瞬間紅了起來。

    「這才是我喜歡的依娜嘛~~~」

    科裡亞猛地撲了上去,緊緊將依芙蕾雅抱在懷裡用力的磨蹭,桌上的文件墨水什麼的被搞得一塌糊塗,可依芙蕾雅完全沒有心思去管。

    光是要維持呼吸和意識便耗盡了她全部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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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刀在指尖舞動,銀色的瑰麗軌跡在空氣中播撒嫣紅的樂章,精靈的武技固然美麗,但觀賞這副美麗的代價往往沉重到難以承受。

    「給我……去死!」

    用力踢開眼前跑者的頭顱,青年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完全無視於人們對精靈「天生優雅從容」的美好憧憬,一屁股坐到地上,掏出裝滿細沙的小罐子開始維護手上的彎刀。

    「拉蘭,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啊?還在為沒有入選『恩返』生氣?」

    瞄了一眼輕鬆靠坐在樹上的魔彈射手,被稱為拉蘭的精靈把閃亮的雙刀收入刀鞘,帶著滿臉厭惡的表情拾起地上的屍體。

    這些骯髒的血液,流入大地只會污染這片森林。

    「踩斷一根樹枝,就打斷一根骨頭;毀掉一顆花苞,就砍掉一顆頭顱!」

    將森林子民對待異族最古老的,也是曾經唯一的法則作為回答,拉蘭揮手揚起一片火焰,燒盡了異怪的屍體,卻沒有傷及附近的草木分毫。

    不愧是受元素眷顧的精靈,即使是戰士也可以使用相當程度的魔法,這種在精靈看來理所應當的事情長久以來受到納姆的嫉妒。

    「聽說納姆族向我們求和了,以後這條法則也要修改了吧。」

    「那又如何?我會用這對彎刀,將任何森林的敵人變成肥料……無論他是誰,或者他是什麼。」

    精靈對森林的感情是異族所難以理解的,他們自幼與樹木對話,從森林出學習所需要的一切,無論是生存的知識,戰鬥的技巧,還是為人的根本;而當他們老去時,「回歸大地」則是最理想的歸宿,他們會成為森林的一員,將自己一生的積累教導給後來的同族。

    毀壞森林,便是殺死精靈族可敬的老者。

    樹上的射手笑了笑,敏銳的視覺穿透層層枝葉的阻隔,投向遠方。

    「真可惜,最近的獵物,連當做肥料的價值都沒有。」

    一顆銀彈從他的指尖彈出,劃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彎曲軌跡,打爆了遠方破壞者的頭顱。

    這些守護著邊緣地區村落的戰士,還不知道遠方的軍團正在擔憂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雲霞,預示著多麼危險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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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你這傢伙除了搗亂之外一點用處都派不上。」

    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的依芙蕾雅別過頭,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然而坐在不遠處的科裡亞臉上依然是沒臉沒皮的笑容,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依芙蕾雅又一種罕見的表情。

    「唉……好了好了,,你是想讓我陪你吃點東西,還是出去找琳玩?」

    依芙蕾雅疲憊的臉上擠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被這麼一鬧,繼續工作的心情完全沒有了;說實話,正式開戰前也沒有多少重要的工作需要依芙蕾雅解決,她整天呆在辦公桌前更多是的為了消除不安--一下子獲得了太多的不安。

    「該揍的都揍過了,不該揍得這兩天也都混熟了。」科裡亞笑瞇瞇的說出很危險的話,同時從袖子裡摸出一本名冊丟到地上,攤開的那一頁上滿是觸目驚心的紅叉,「這幾天不光是我覺得很閒……他們也很閒啊,要是再這麼閒下去,恐怕會很麻煩呢~~~」

    依芙蕾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停頓了幾秒,她帶著哭笑不得的表情歎了口氣,

    「剛才工作的時候你給我搗亂,結果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休息一會兒,你又給我提工作的事情?」

    「這不是執旗手的工作,是我這個第四軍團長的工作。」

    「哈?那你幹嘛和我說?」

    「因為『科裡亞』想聽聽親愛的『依芙蕾雅』的意見啊,工作的男人回家之後向妻子抱怨工作什麼的,不是常有的情景麼?」

    「……」

    扶額搖搖頭,依芙蕾雅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來了;最近科裡亞總是這樣順著氣氛很自然說出一些糟糕的話,更糟糕的是自己居然開始習慣了?

    --難道這才是他的目的?

    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科裡亞那張人畜無害的傻乎乎的笑臉,別說是「心機」,連「思考」的痕跡都看不出來,某種意義上,或許他才是最危險的人。

    「確實……對異族的仇恨刻在當代人每一寸皮膚上,許多人曾立下復仇的誓言,而軍人的手上更是或多或少的沾染有異族的血。少數人或許能看清,怎樣的局勢才是真正對朱茵大陸有利的,但人類都是感情的生物。現在,他們還能用『危險的敵人』和『異族服軟求和』來欺騙民眾……」

    「可是那些難吃又難看的噁心玩意照死不肯露頭啊,我的人都憋著一肚子火呢。」

    才幾天時間,科裡亞都開始用「我的人」來稱呼第四軍團的成員了,看來新戰友之間處的還不錯;但是他真的確定,第四軍團成員一肚子的火氣是來自異怪而不是他本人?

    起身拾起地上的名冊隨手翻了翻,依芙蕾雅把它丟回科裡亞身上,右手狠狠地往下一揮:

    「那就把有火的打到沒火!」

    依芙蕾雅,你學壞了……

    不過科裡亞倒是很欣賞依芙蕾雅此時的表情(對他而言,依芙蕾雅的任何表情都值得欣賞),花了好幾秒來確認自己已經將這幅表情牢牢的烙在腦子裡,他才開口:

    「我這邊還好啦……你沒注意到琳最近上天的時間越來越多了麼?這幾天特納奇克往上看的眼神好像天空搶了他的雞腿一樣……而且啊,納姆那邊,汗水裡面滿是焦慮的味道。」

    對翼人而言,沒什麼比自由的在天空飛翔更能令身心愉悅的了,但是飛行的時間增加,也意味著需要排遣的壓力增加了。

    而納姆那邊,對皇帝身上那一半精靈血統不滿的軍人比比皆是。

    「沒關係的。冒頓可是於危難之際振興了式微的日輪花王朝,同時得到教會和神槍承認的天選之王;越是混亂的時代人們越是期待英雄的誕生,能夠讓各族首領前往皇城『朝拜求和』,他身上的光環足夠蒙蔽民眾的眼睛了……」

    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來彌補,最好的方法就是以謊言換到想要的東西之前,立刻將人們的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否則,會有大麻煩的。

    「……但若是我們的敵人再不出現,苦心編製的和睦假象,還能支持多久?」

    -------台階-------

    -------的話-------

    稍微一點點修改……第二軍團的名稱改為「恩返」,嗯,格式上整齊一點。

    對了,最近準備稍微整理一下章節,哪天半夜看到一堆偽更新不要驚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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