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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5預兆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滴答!」

    洞窟裡的濕氣遇到冰冷的石壁,凝結成細微的露滴,沿著岩石的弧線滑動,彙集,增大,最後落在少年攤開的手掌上。

    「……(七十一)……」

    在完全無光的黑暗中,落下的露珠也不會反射出一絲的光芒,即使這樣,少年依然能夠準確的在水滴落在少女身上之前接住它,就像少女在一片黑暗中依然能以準確而迅速的動作安置危險的爆彈一樣。

    「(完成了)。」

    寫下最後一行符文,放下筆的同時,科裡亞伸手從背後抱起依芙蕾雅,無聲無息的攀上巖壁,穿行在石筍與鐘乳石之間,在這種最老練的探險家也不敢輕易踏足的複雜環境裡全速的奔馳。

    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耳邊只有彼此的呼吸聲,行動上卻默契的像是精密的儀表,每一個齒輪的轉動,都能嚴密的咬合在一起。

    少年能感覺到懷裡的依芙蕾雅,略微發涼的身體裡激烈搏動的心臟,在她小小的身體裡,心臟跳動的速度一定非常快。

    少女能觸摸到,面前科裡亞有如無機質一般令人感到不安的冰涼,明明就在眼前,卻又一種無法用雙手抓住的距離感。

    這儀表的走時不太準,指針焦急的越走越快,醞釀著不安的氣氛。

    ……

    ……

    ……

    「最後一個,完成了。」

    將一個花蕾形狀的銀器安置在牆壁上,依芙蕾雅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鬆懈的表情,手中輕飄飄的裹和滿是記號的圖紙說明最費時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好厲害,那麼多種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一直一直跟著旁邊的科裡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後半段的作業中,依芙蕾雅使用的裝置沒有兩個是一樣的,每一種都有獨特的造型和安置方法。

    引爆山體這種工程規模實在太大,與一書庫一時也拿不出這麼多爆破物,為了補足缺少的數量,依芙蕾雅使用的道具中,除了正常的魔晶石製的爆彈,還括了使用聲波的震盪彈,足以溶解岩層的酸液,對岩石用的強力塑型魔法等等。

    「哼,在一些無謂的地方浪費了精力,我可是一點都不高興。要不是臨時無法抽調足夠的庫存,才沒必要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嘴裡嘟嘟囔囔的抱怨的同時,依芙蕾雅難以察覺的挺起了貧瘠的胸脯,接受科裡亞崇拜的眼神。

    「不過,只靠這麼一點點真的可以把這座山炸平嗎?」

    「炸平?怎麼可能?」因為完成工作之後的輕鬆感,依芙蕾雅也有心情和科裡亞聊天了,「讓一座山『崩塌』和『消失』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製造雪崩,可是只需要在恰當的時候大喊一聲就夠了。」

    或許是身處的環境的關係,儘管對於兩個人而言,在黑暗中看清周圍都不是什麼難事,在這片靜寂的黑暗之中,仍有著能讓人不知不覺中袒露心聲的力量。

    「雪崩……能夠毀掉討人厭的裁決教會就太好了。」

    「我也這麼希望……不可能的,教會真正的勢力,並不在一兩座建築物上,而是遍佈朱茵大陸的納姆族。但是,對於以信仰為核心的教會,這次的事情應該可以給他們很大的打擊吧?接下來的收尾工作夠他們忙的焦頭爛額的,想必沒有閒心去找一兩個人的麻煩了。」

    「哎呀哎呀,怕什麼,要是教會還敢找你的麻煩,我擰斷吉斯提斯的脖子!」

    「不,我說的是普莉泰絲。她……實在是不適合那個教會。她自己大概也意識到了吧,自己理想中的『正義』,神明的『正義』,還有教會的『正義』,冠以相同的名字,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要是她能夠趁這個機會脫離教會就好了。」

    「不可能的……無論是身為『聖瞳』,還是身為『普莉泰絲』,她不會這麼做的……雖然這樣說也許很奇怪……其實莉莉她啊,和你很像呢,都是只要認定了一件事情,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完成,『使用』自己和身邊的人時毫不留情。而且,她身邊也吸引到了,只是因為『她是普莉泰絲』這個理由而願意跟隨她的人呢。」

    「呵呵呵……像?我和她?呵呵呵呵……」

    低著頭,詭異的笑了一陣子,依芙蕾雅站起身,

    「走吧。」

    ------------

    結束了漫長的溶洞之旅,重新回到藍天之下的那一刻,讓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耀眼陽光顯得那麼的親切。

    小小的一方草坪,在風的吹拂下竟然也揚起了一層一層的波浪,草浪的中央坐著一位少女,左手自然的貼在膝窩壓住飛揚的裙子,右手……儘管理智覺得不可能,少女的伸向天空的右手還是讓人不禁產生她正握著清風的錯覺,那雙盡情舒展的羽翼,所描繪出的是不是風的軌跡呢?

    「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嗯……以後……」

    獨自對著天空呢喃的琳蒂絲,突然高興的回過頭來,

    「嗯?依娜回來啦~~~」

    可是依芙蕾雅並沒有露出和她一樣愉快的笑容,在對於陽光的短暫適應之後,依芙蕾雅直接撲到了琳蒂絲背上,拉扯著她的羽翼。

    「……啦你妹!這對翅膀是怎麼回事?你就這麼想當靶子嗎?啊?!」

    「嘛~~~別激動別激動~~~馬上不就要走了嗎?」

    「那個……」

    「怎麼了?」x2

    原以為兩個人正專注的打鬧(?),沒想到科裡亞一開口,立刻迎上了兩股問詢的視線。

    「就這樣等到引爆……會死很多無關的人吧?」

    「嗯?難道你還想上去大喊一聲『馬上要爆破了,大家快跑路啊』……這樣?」

    「不……我想,如果我上去大鬧一場,盡可能的把人引出來的話……在室外,即使是山崩也不會死了吧。」

    身處戶外的情況下,最危險的落石就不會造成麻煩,單純的從高空墜落,對於能夠進入裁決聖堂的騎士和牧師是造不成致命威脅的。

    「……哼!無意義的偽善。」

    嘴裡這麼說著,依芙蕾雅並沒有表示反對,也就是,同意了科裡亞的做法。

    「吶,你和琳蒂絲先走吧……」

    「不必了,我們在這裡等你回來。」

    「……也好。」

    只是看了一眼,以長時間的相處,科裡亞就明白說服依芙蕾雅是不可能的,他點點頭,視線移向頭頂的龐大建築物,嘴唇卻在微微的蠕動:

    (「琳蒂絲,你帶著依芙蕾雅先走吧。」)

    (「噯?不要~~~」)

    兩人的交談,連近在咫尺的依芙蕾雅都沒有聽到。並不是科裡亞可以使用傳音入密之類的神奇技巧,只是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小了,小到貼在身邊都不見得能聽清楚,科裡亞能聽見是因為自己超人的聽覺,而琳蒂絲……風可以代替她的耳目。

    (「你帶著我飛會很吃力吧?」)

    以前,由於科裡亞既不能使用也不能接受飛行類的魔法效果,琳蒂絲試著帶他在天上飛行過,結果是出乎意料的消耗體力,歸根結底是他讓魔力消解的體質給琳蒂絲造成了額外的消耗。

    (「沒關係啦~~~琳現在精力充沛呦~~~」)

    (「可能會有一大群人從上面衝下來的。」)

    (「不要緊,他們抓不住我的~~~還是說……小白有一定要留下來的理由?」)

    (「……」)

    (「嗯哼哼~~~小白也學壞了呀~~~回來之後,要告訴我理由啊~~~」)

    (「……嗯。」)

    「我走了。」

    少年邁開步伐,走上登山的小徑。

    轉過頭的一瞬間,科裡亞臉上的瞳孔被碧色所覆蓋,抬起頭用恍惚的神情看著頭頂巨大的天平,剎那間又恢復原樣。

    -----台階-----

    -----的話-----

    唉……沒狀態啊沒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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