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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阿斯娜之眼(6)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我覺得,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娜塔一臉訕笑的退到牆角,一隻手背在身後悄悄的摸索著。

    「我也這麼認為,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那太好了,我們可以……」

    「……但暴力能解決你!」

    隨著依芙蕾雅的動作,一股細小的電流順著地面游到娜塔身上,儘管只是讓人稍稍麻一下的程度,打掉她摸出的「快足快跑」足夠了。

    「啊……我們不想戰鬥的,只是傳送事故,事故而已……」

    「是呢~~~在這容一切的朱茵大陸,『恰好』事故到了我們面前嗎?這也是一種緣分吧。科裡亞!」

    冒進並不符合依芙蕾雅一貫的作風,但是在這荒郊野外,有著「通緝犯」身份的他們不能隨意相信任何人,魔法的世界,即使看似年幼的女孩子也可能是強大的敵人,依芙蕾雅自己不想戰鬥,卻不能不為同伴的安危負起責任。

    「啪!」拳掌在胸前相碰,發出脆響,科裡亞鬥志滿滿,「以武會友!」

    --[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依芙蕾雅想打架的樣子……]

    「我這人也不喜歡暴力解決問題,」依芙蕾雅攤攤手,一副無奈的模樣,「可惜呢,我們現在是在?逃?犯!」

    --談判的時候,果然還是要站在優勢地位進行。不考慮笨狼和加特莉絲作為戰力,依然有二比一的優勢,先制服她們在做考量!

    「失禮了!」

    「砰!」

    科裡亞的突擊被一面大盾牌擋下了。

    「喀拉!喀拉!喀拉!」

    伴隨著木頭關節間摩擦的聲音,一個等身大的木質人偶手執大盾擋在科裡亞與娜塔之間。不止如此,另外兩個人偶以比普通人更加靈活的動作架起長槍刺中少年的胸口。

    「這種東西……」魔法強化後的木槍比鋼鐵更堅固,卻無法刺穿科裡亞的身體,只能在他的胸口節節斷裂,「……怎麼可能攔住我!」

    緊接著追加的第二拳,把身穿女僕裝的人偶連同盾牌一起打飛出去。木質的人偶撞擊在身後牆壁上,「碰」的一聲變成的巴掌大的玩具掉落於地面。

    「攻城車。」

    但是打飛盾牌之後,映入眼簾的不是娜塔驚慌失措的表情,而是一圈一圈的年輪。在科裡亞弄清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前,巨木製成的攻城錘已經撞擊在他的胸口。

    防禦足夠,但過於輕盈的身體在這一擊下飛上了半空,用後空翻卸去力道後以四肢找地的姿勢落在依芙蕾雅面前。

    「喀拉!喀拉!喀拉!」

    藍白顏色的長裙直達膝下二十公分,白色的圍裙一塵不染,頭上綴滿蕾絲邊的卡秋莎不偏不倚,非常規矩的女僕裝。啊,黑色的齊耳短髮和玻璃珠似地(或許真的是玻璃珠)紅眼睛很可愛沒錯,但是身邊的木質攻城車就不一定了。

    「有目的地。」

    話很簡潔,大概是想說有地方要去,不能被困在這裡的意思吧。

    一直被忽略的最徹底的娃娃男……奧提姆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身邊圍著六個同一規格的女僕人偶,說話的時候眼睛依然沒離開懷裡的人偶,好像他的話是對著那個銀髮的人偶說的。

    但是,周圍人偶們武器筆直的指向了依芙蕾雅。

    「人偶?」

    「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一小會的工夫,娜塔的周圍已經擺滿了形形色色用途不明的物品,不知道她是怎麼把這麼多東西裝在身上的。而且依然在從衣服裡向外掏出更多的東西,看起來還沒有找到想要的那個。

    「奇怪?我當然覺得奇怪了。」說是這麼說,依芙蕾雅的表情可不是一般的淡定。

    --這個時代有人形使存在嗎?算了,根本不重要。

    人形使,在人偶中注入虛假的靈魂,驅使其運作的匠人,嚴格的來說,和驅使亡靈的死靈術士是一樣的職業,只不過一個在人偶中注入魔法創造的偽魂,另一個在屍骸中注入偽魂罷了。

    「氣象預報,氣象預報~~~」

    遙遠的天空傳來模糊的話語,琳蒂絲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石屋。

    「暴瀑流!」

    「風吼炮!」

    彷彿天墜般的暴風和地面升起的青綠色風柱激烈的撞擊,傾軋,扭曲,最後無奈的消散,向周圍擴散的強風撕碎了簡易的棚頂,身處石屋內的眾人反而毫髮無傷。

    「呼哈……呼哈……」小小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卻不是因為疲憊,而是緊張與亢奮混合而成的,期待戰鬥的人才能感受的醍醐味。

    斯塔還維持著舉起法杖斜指向天空的姿勢,身邊未被有效利用的大量青綠色風屬性魔力化作光粉,塑造出如夢如幻的氛圍。

    --莫非……要拖成持久戰?

    預想中一面倒的戰鬥場景並未出現,人偶的軍團有效的彌補了人數的差距,己方隊員的戰鬥力又不像看上去一樣可靠。更重要的是,現在和指揮雷奧森的戰鬥時不同,不單單要求勝利,而且必須是「完勝」。任何一人的重傷乃至陣亡都是不可接受的。

    「找到了!」

    --真的糟糕了……

    雖然不知道娜塔找到了什麼,總之不會是有利於依芙蕾雅一組的東西。

    「時間魔術系列--狂亂鍾三型!」娜塔高舉手中玻璃瓶的模樣,讓眾人耳邊彷彿響起了幼稚的音效。她仰起頭,把那怎麼看都非常可疑的紫黑色液體一飲而盡,然後貌似帥氣的將玻璃瓶往身後一丟。「阿斯娜姐姐說過,探索未知往往伴隨著危險。偶爾嘗試一下也好!」

    喝下藥劑的娜塔顯得格外的亢奮,到底是對於自己所做的藥劑的自信,還是說這本身就是藥劑效果的一部分?

    --失策失策,現在麻煩大了。

    對峙的雙方保持短暫的靜默,誰也不敢妄動,然而,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

    「啊!我想起來了!」

    「笨狼……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我回去就燒了你的枕頭!」

    依芙蕾雅的威脅不像聽起來那麼無力。特納奇克辛辛苦苦偷偷收集琳蒂絲脫落換下的羽毛做成的「琳絨枕頭」可以說是他最珍貴的寶物,更重要的是他沒有自信從依芙蕾雅的手中保護它。

    「咕咚!」特納奇克先是嚥下一大口吐沫,讓尾巴上炸開的毛恢復原樣,才接著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與一書庫,是『求知與探索』的女神阿斯娜的神殿!」

    --神殿的話,藏匿其中,應該可以輕易的避開追捕。而且,既然是求知與探索的女神,關於穿越時空的魔法,或許能幫上忙……

    「那個好奇寶寶?」

    依芙蕾雅好像無意間說了很了不得的話。

    「怎麼說也是我的信仰……」特納奇克說的沒錯,現在他的脖子上還掛著阿斯娜的聖徽--一隻倒映著星空的眼睛--立志成為考古學家的他,選擇司掌求知慾(好奇心)的神明作為信仰無可厚非。

    「哈!那樣的話就不用戰鬥了吧!」雖說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娜塔仍然覺得能別打就別打比較好。

    「你覺得呢?」

    「……」

    雙方的情況很尷尬,即使自己毫無戰鬥的意願,戰鬥也不會帶來什麼好處,卻又不能輕易的相信對方。即使保持著開誠佈公的想法,「罪行未知的通緝犯」與「看過通緝令的冒險者」這樣的身份本身就是問題。客觀的來說,隨意相信對方就是對自己和同伴生命安全的不負責任。

    「哼……這樣吧,我們來簽個契約,」依芙蕾雅向前幾步,主動離開了同伴的保護範圍,平舉在胸前的右手上浮起一行行文字,「約束自己及其同伴,不許對對方採取任何傷害、囚禁及其他帶有惡意的行為,保證金嘛……就是我和你的生命,如何?」

    交涉的對象是娜塔,似乎不自覺的把她當成了三人的隊長。不過,哪怕她不是隊長,考慮到另外兩人的性格,想要與他們交涉大概不可行。而且,娜塔的生命對三人都有著約束力。

    「聽起來不錯……」

    「對了,我還要追加一點要求。希望你們能帶我們去與一書庫,並且在途中和目的地保障我們的安全,作為回報,那個笨蛋借給你們隨便研究好了……」

    「依芙蕾雅……」

    充滿哀怨的聲音,不用回頭亦能感受到那可憐兮兮的目光,讓依芙蕾雅背後一陣刺痛。

    「……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是總得照顧一下他,所以呢……」右手環胸,左手輕輕托起下巴,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修改一下,來場既『公平』又『和平』演武吧!你們贏的話,那只隨意使用!不過要是我們贏了……接下來的旅途,還請多多指教啊。」

    發簾所遮掩的臉上是小惡魔般的笑容。說不定這正是依芙蕾雅一開始想要達成的情況,否則第一次讓科裡亞攻擊前不需要那些廢話,以依芙蕾雅的性格,根本不會在意偷襲之類的事情。

    「啊……嗚……這個……」

    「沒問題!」

    研究魂(好奇心?)勝過了擔心和恐懼,娜塔不加思索的答應了依芙蕾雅的條件。

    「等等!娜塔……這樣子的話……」

    「別擔心別擔心嘛~~~」

    「可是……阿斯娜姐姐……會生氣的……」

    「沒事的~~~她不要一秒鐘就會同意的~~~而且,要是這麼珍貴的樣本放在面前卻沒帶回去,姐姐才會生氣呢!」

    「嗚……但是……」

    「我不介意。」與其說不介意,看奧提姆半跪在地上修理人偶的背影,不如說戰意高昂才對。

    「那麼,不欺負你們人少,三對三好了!」

    --笨狼排除,加特莉絲排除,再把統帥排除,剛?剛?好。

    -------作者-------

    -------的話-------

    其實寫戰鬥時我最糾結的事情了……腦袋裡令人亢奮的戰鬥場面清晰無比,卻缺乏將其化為文字的能力……總之,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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