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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序曲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白露森林疑似出現高級魔獸,募集有志者前往調查

    --白露鎮警備隊」

    在冒險者互助會公告板的某個小角落裡,貼出了一條不引人注意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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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笨蛋--」

    白羽鴉的叫聲,宣示又是和平的一天。

    陽光透過枝葉的間隙,在樹冠與地面間形成一道道光柱;清風吹過林間,葉片互相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厚厚的落葉上,圓形的光斑也隨著葉片的移動晃動著。

    至此為止,和普通的林間景象並沒有什麼不同。

    「卡擦!」

    太陽到達天空中央的時刻,露水仍沒有蒸發掉。依附在森林各處的小小露珠,讓一縷縷陽光在這不大的空間內反射,明亮而不刺眼的點點爍輝,彷彿整座森林都是鑲嵌了寶石的藝術品。

    可惜,現在走在這裡的人,沒有欣賞美景的興趣。

    「卡擦!」

    金屬製的靴子,每一腳都陷進柔軟的落葉之中。

    枯葉的碎裂,並不是寂靜的森林中唯一的不協調音。

    「仍然沒有發現痕跡嗎?」

    背負大劍的青年,向他身邊的隊友詢問。

    「嗯……完全不像有大型魔獸存在的樣子……」

    玻璃鍾般的聲線,比起一般人類略顯尖細的耳朵,精緻的難以分辨性別的五官,無一不證明這是一位罕見的精靈射手。雖然具體的職業劃分還不明確,但既然是被稱為「森之子」的種族,對於森林的判斷想必不會出錯。

    「我們已經進入警戒區了。這種規模的警戒範圍,我從來沒有見過。」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強壯男子謹慎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高大的身軀,猙獰的刀疤,糾結在一起的肌肉團,都比不上他手中近近兩米的塔盾吸引人們的視線。

    強大的魔獸總會在巢穴劃分自己的領地,不過其他魔獸迴避的範圍可不僅僅只有被劃下的領地,而是根據領地所有者的實力,在領地之外再自發劃下一個「閒獸免入」的警戒區。

    領地的大小與魔獸的習性有所關聯,侵略性強的魔獸領地比較大,而性格和善的魔獸領地一般比較小。相較而言,警戒區的大小則可以更真實的反應目標的實力強弱。

    鎮上需要冒險者探查森林的原因是最近森林邊緣地帶的魔獸數量在短期內大量增加。顯然,這不是魔獸突然大量繁殖造成的,因為出現的大多是成體的魔獸。比較可信的判斷是白露森林中出現了強大的魔獸,不明真相地中低級魔獸在瞭解新居民的性格之前採取退避的方針。不過,魔獸沒有逃離森林多半是因為對於城鎮內人類的恐懼而非新居民的威懾力不足。由此看來,是條「大魚」也說不定。

    「嗚……有點可怕……」

    以一位懷抱法杖的少女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後,微微顫抖地身體讓人打從心底覺得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比起法師的裝束,教會的白袍也許更適合她一些。

    法師,射手,擅長防守的盾戰士和平衡性強的劍士,非常標準的冒險小隊,裝備並不華麗,無一不是追求實用性,充滿資深者氣息的選擇。

    隨著四人漸漸進入森林的深處,周圍也越發安靜下來。不僅僅是野獸的咆哮,現在,連鳥叫蟲鳴也聽不見了。

    今天的白露森林,比往日安靜許多。

    安靜的,有些過分。

    「嗒!」

    所以,這小小地聲音沒有瞞過熟練冒險者們的耳朵。

    「嗒!」

    「嗒!」

    「嗒!」

    堅實的樹皮被踩踏的聲音,由小至大,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地接近,這是毫無疑問的。

    「來了!」

    領頭的戰士抬起左手示意,同時小心的把身體藏在巨大的盾牌之後。

    「「「嗯!!!」」」

    後方的三人迅速擺出了戰鬥準備的架勢,緊繃神經,留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會出現什麼呢?

    魔獸們出現在小鎮邊緣,證明這位新居民,給予了原本的居民莫大的威脅感,甚至,讓它們認為需要遠離這位新居民直至森林之外才足夠安全。

    警戒範圍龐大到覆蓋整座森林的強大魔獸,究竟是什麼模樣?

    是渾身暴起肌肉團的巨大野獸?被鱗片覆蓋的陰險爬蟲類?又或者是……龍種?

    「嗒!」

    高速的運動終於停下了。

    靜靜站在四人前方樹上的,是……

    「什麼東西???」

    「它」的體型比預計的小很多,大約只有一個普通成年人的大小,不,比一般的成年人還要小一些。身體被厚實的毛皮裹著,從毛皮的花紋來看,像是老虎一類的猛獸,但是身體各處的褶皺很明顯,毛皮鬆鬆垮垮的下垂著。

    其樣貌,與已知的任何魔獸都不同。

    簡直就像是放了氣的充氣玩具,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jin-tian-tian-qi-zhen-hao-a!」

    好像是說了什麼的樣子,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聽懂「它」所說的,發音與大陸上已有的語言絲毫沒有相似之處。

    儘管樣子很奇怪,冒險者的直覺告訴他們,眼前的對手不可小視。

    「……應該是它沒錯。」

    帶隊的青年從懷中取出一塊菱形的晶石。原本無色的水晶,現在散發著強烈的紅光告訴劍士青年,眼前的生物並非人類或是其他常見的無害魔獸,而且擁有相當大的危險性。

    「en……da-jia-hang-lvex.bp;懶懶散散的聲音,不知在說些什麼。

    無論如何,「它」暫時還沒有敵意,趁著這個機會,把此行真正的任務完成。

    「無知的生靈……」

    青年從懷裡取出一個卷軸,慢慢地靠近「它」,嘴裡念著手心藏的一張小抄上的文字。

    「……身為異族而降生的罪……」

    一旁的精靈微微皺了皺眉頭,什麼也沒說。

    「……於此獲得償還的機會……」

    看到青年的奇怪行為,「它」主動跳到青年的身邊。而青年反射性的抽出劍之後,它又停下了動作,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劍士手上的卷軸。

    --好……乖孩子,就這樣不要動……

    「……以生命與靈魂換取進入神國的榮耀!」

    壓下心中的狂喜,青年劍士念下最後一句。一瞬間,金色的強光圍了兩者,從天而降的光柱中,隱隱有聖歌響起。

    「zhe-hi-ha?」

    尚未意識到眼前的景象意味著什麼,「它」呆立著,然後開始顫抖。

    「……pian-zi……di-ren……」

    贖罪契。

    來自裁決教會,強制與異族簽訂的契約,逼迫對方服從以贖買身為異族誕生的「罪」。

    原本,簡單的探察任務獎勵一般很低,不能吸引擁有相當實力的青年。但是,這個任務本身卻有著相當有價值的一面--一個生活在安全區域的高級魔獸。

    強大的魔獸一般都生活在危險的地方,與其他強大的魔獸為伴,捕獲時的危險不僅僅來自目標本身,還有它的居住區所有的生物。因此,一個落單的高等魔獸……不,不管它是什麼,只要不是人類,花費了極大代價獲得的「贖罪契」就能約束它。

    原本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從辨識水晶的顏色來看,勝負還是未知數,沒想到對方竟然毫無抵抗,是性格溫和的關係?這樣也好,只要擁有實力,其他部分可以使用契約慢慢調教。

    「崩!」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青年,無防備的被「它」一擊拍飛,手中的劍也掉在了地上。

    「克……可惡!」

    沒有閒暇去關心劍士,盾戰士握緊了手中的盾牌。不知為什麼,第二個攻擊的目標不是脆弱的法師,而是最為強壯的盾戰士,而且,攻擊的位置居然是盾牌。

    「鐺!」

    第一下,雙手發麻,幾乎握不住盾牌。

    「鐺」

    一點空隙也不留,打中盾牌之後借力後躍,雙腿重重的蹬在身後的樹幹上,第二下接踵而至。

    「鐺!」

    第三下,人和變形的盾牌一起飛了出去。

    看似無謀的攻擊方式,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下依然取得了良好的戰果。

    隊伍一半的戰力瞬間就被失去戰鬥能力了。

    「返回--」

    「它」想要追擊的時候,法師已撕開另一張卷軸帶著倒下的兩人和一直沒有動作的射手離開了。

    --是錯覺嗎?

    離開前的一瞬間,法師好像看到「它」變小了一圈。

    ……

    ……

    ……

    剛剛的一切,僅僅發生在一分鐘之內。

    在林間,只留下刺入落葉之中的劍,以及看不出原來形狀的盾牌。

    「它」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仔細看看,才發現那只是一張新鮮的獸皮。

    「沙沙……」

    輕輕踩踏落葉的聲音,移動著,停在劍的旁邊。

    「zao-gao……fan-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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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森林出現高危險性魔獸,一切資料不明,緊急停止所有進入森林的活動。

    --白露鎮警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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