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疾馳的馬車內,蔡琰握著郭嘉的手看著面色死一般寂靜的蔡鈺,眼神中滿是擔憂,而蔡邕倒是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時間,車廂內沉默的如同一潭死水,只聽見車馬遴遴的聲音。
郭嘉並不擔心蔡鈺的情緒,在他看來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如果蔡鈺像個沒事人的話,他才擔心呢!無意識地敲打著手指,郭嘉的思緒飛到了另一個層面上,想到司馬懿那鎮定自若,揮灑自如的神態和平和卻帶著一絲鋒銳氣息的臉龐。郭嘉意識到,對手出現了,那個年輕人絕對是個危險分子!「關中的這盤棋,看起來不是那麼簡單啊!」
「阿孝,為什麼走得那麼急?」突然,蔡琰問道。她不明白,為什麼郭嘉和蔡鈺一回來後,便拉著她和父親往并州趕,而且父親居然沒有任何反對的話。「琰兒,洛陽也許要打仗了,所以我們得去并州,那裡是最安全的!」「要打仗,為什麼?那會死很多人的!」很簡單的問題,為什麼打仗!郭嘉卻回答不出。「琰兒,不要問了,有些事情你不該知道的。」蔡邕沉穩的聲音響起,蔡琰吐了一下小舌頭後,不做聲了。
「奉孝,希望那位曹將軍如你所言!」蔡邕沉聲歎道,作為一個儒者,他希望的只是能夠安心地做學問,如果能夠為天下百姓做點事,那就更好了。
經過數日的顛簸,郭嘉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黎陽大營。簡單的休整一下後,蔡邕和蔡琰還有蔡鈺繼續往并州去了,隨他們一起去的還有樂進,於禁,李典三人。雖然并州邊境,已經很少見到鮮卑的蹤跡,但是曹操決定依然要持續,不間斷對鮮卑進行打擊,讓於禁,李典他們去便是為了此事同時也能鍛煉他們一下。
現在曹操唯一頭疼的便是關羽的傷勢,不過好在郭嘉回來了,這傢伙可是對煉丹有著不小的造詣,換言之,這傢伙算是個不錯的郎中!
「怎麼樣?」見郭嘉替關羽把完脈,臉色凝重,曹操連忙問道。「這毒性很怪,我沒辦法解!」郭嘉無奈道。張寶此時靜靜地守在關羽身邊,只是凝視著昏迷的關羽。
「媽的,那個華老頭又找不到,沒事亂跑什麼!」想起派人去找華佗這個自己知道的三國神醫,到現在居然連個人影都找不到,曹操不由罵道。「什麼華老頭,醫術很高嗎?」郭嘉問道。「是個叫華佗的傢伙,醫術應該很高明吧!」曹操對華佗的所知,也就局限於後世的史料。
「華佗。」突然,張寶的眼睛有了神采,「我怎麼忘了他?」「怎麼,你也知道他?」曹操看向了張寶。「是的,他是聖門的六宗主之一,大哥一定知道他在哪裡!」「那好,我們就去找你大哥。」曹操瞬間做出了決斷,和黃巾,也該做個了結了,他們兩個也許便是關鍵吧!曹操看了一眼緊握住關羽雙手的張寶,想到。
營帳之內,曹操,郭嘉和周瑜三人很愜意地坐著,典韋則守在帳外。「張角的志向,讓我迷惑啊!」終於,曹操打破了沉默。「他手上暗藏的實力的確讓人害怕,想不到,整個青州成了黃巾的勢力範圍,五十萬青州軍,真是個可怕的數字啊!」郭嘉歎道。「主公,你真地要去嗎?」周瑜看著曹操,很認真地問道。
「是的,我一定要去,為了展示我的誠意。」曹操道,「張角他並不是一個野心家,不然的話光憑青州的五十萬大軍,他完全可以把翼州砸個稀巴爛,即使是我那位好朋友也很難阻止他!」「青州黃巾的崛起的確讓人驚訝,不過,我不明白張角為什麼不讓青州軍出去征戰?」周瑜問道。「奉孝,你覺得呢?」曹操麼沒有回答,而是微笑著看向了郭嘉。
「黃巾軍其實不過是由在暴政下實在活不下去的農人組建而成,他們本質上並沒有做錯。但是他們一直以來是扎根在這黃色的大地之上,一旦他們脫離了大地的束縛,而缺乏正確的引導,他們很容易變成暴民,會盲目地摧毀一切。」郭嘉深重地歎息道,「青州,便是這種狀況,那些青州黃巾現在被太平道的教義束縛著,在自己的家鄉,他們並不會胡來,但如果張角一旦動用他們,失去了某種程度上的約束,他們很容易變成流毒天下的巨寇!」
「公謹,你記住,我們打仗也許會死很多人,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些農人不去種田的話,這個天下會死多少人?」曹操看向了周瑜,「我們全部會死!」「我,張角,還有本初,我們都明白這一點,所以當初本初才會聯合十常侍對付中央軍,殺死了那位對大漢忠心耿耿但是無比嗜殺的段穎;而黃巾一直以來的攻勢也都很克制,只有波才部保持著對洛陽的壓力,而我也希望能夠和平地收編黃巾勢力!」
「所以,這次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周瑜明白了。「不錯,聯姻是很好的手段,不管雲長到時候醒來同不同意,他都沒得選擇。」「這也太快了吧!」
「時間不等人啊!」曹操歎息著看向了郭嘉,司馬懿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奉孝把你分析得出來的都說出來吧!」「是。」郭嘉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指著地圖開始了他的分析:「現在大漢處在了分裂的邊緣,大體上分做了北,中,南三大塊,先說我們自己,如今北方四州,我們佔并州,公孫幽州,袁家翼州,黃巾盤踞青翼,至於關中,可以想像必然是董卓和那位司馬的戰場,而南方,我想等孫家平定揚州後必然北上與荊州的劉表爭雄!」
「那益州,徐州,漢中,丹陽這些勢力呢?」周瑜問道。「他們雖然有著一定的實力,但是本質上對於天下的大勢他們沒有足夠的份量參與其中!」郭嘉緩緩道,「我們平定北方後,肯定會拿下徐州,而關中的勝者,也一定回挾勢收裹益州,漢中,唯一複雜的便是南方,丹陽的勢力足以左右孫家和劉表的勝負!」
「公謹,你認為如此的話,我們該怎麼辦?」曹操突然問道。「嗯,我想我們應該先收編安撫黃巾,然後與袁家合流,再挾勢收服幽州,攻下徐州後就靜等關中的勝者,再與之決戰,只要拿下關中,南方便大勢去矣,天下一統指日可待!」周瑜冷靜地道。
「你說得很對,但是這個過程未必如你說的那麼簡單,這其中的凶險難度決不會低,而且一統天下的前提就是我們能否盡快平定北方,所以和張角的這次會晤很重要,我們絕不能再拖了。」曹操果決地說道,他必須加快動作,在三足鼎立形成或者根基未穩前,他必須結束這一切,不然的話,等待他的就是連綿不絕的戰火,即使到時候統一天下,他也絕對沒有餘力再去和羅馬,貴霜,薩珊這些大帝國爭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