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西苑,曹操看著面前這支名義上歸屬於自己的軍隊,不由皺緊了眉頭。只見他面前的校場上,那些軍士稀稀拉拉的三個一堆,五個一群的站在那兒,還不時的交頭接耳,對著台上的曹操等人指指點點。
「主公,如果這就是號稱大漢精銳的西苑禁軍,那末將覺得日前在大街上所見的衙役就可以稱得上是天兵天將了。」高順很難得地說了如此刻薄的話。作為一名純粹軍人的他對於眼前這支毫無紀律可言的隊伍感到的只有憤怒和羞恥。
「看起來朝廷裡有人想整我啊!」看著面前的痞子軍隊,曹操笑了,然後他轉過頭對著身邊的一個將官模樣的人道,「陳副將,我想請問西苑八軍,每軍應該是五千人,為何現在只有三千人,還有那兩千人呢?」
「回將軍的話,那兩千人全是京中官宦豪富人家的子弟,向來都是不出操的。」那陳將軍回答道,他看上去是屬於那種極為圓滑的中年人,也正好是曹操所討厭的那一類人。
「陳副將,從今天起你的職位被解除了,你可以走了。」曹操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
「曹將軍,你不能這樣對我,末將犯了什麼錯?」那陳副將叫喊道。
「嚴明,你告訴他。」曹操對著高順道。
「是,主公。」高順的身子站得如標槍般挺直,目光冷冷地看向了那個陳副將,大聲道「軍容不整,武備鬆弛,軍士疏虞訓練,乃主將之責。依律當斬。」高順說完了,底下那些兵士都不響了,只是看著台上。
「聽見了沒有,我不殺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如果你再不滾的話,我不介意用你的人頭來警告一下下面的那群混蛋。」曹操的語氣森寒。那陳副將打了個哆嗦,面色死灰的逃走了。
見那陳副將走了,底下的軍士們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台上。
「我知道你們這群混蛋心裡在想什麼,你們一定是想說,台上那個小白臉是誰,大概又是哪家權貴的二世祖來
著,看起來又可以過舒坦日子了。」曹操睥睨著底下的眾人道,「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你們想錯了,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從今天開始我要讓你們這群人渣後悔你們母親為什麼要把你們生出來,直到你們自動退出為止。你們根本就是大漢軍人的恥辱。」
「將軍,你不可以這麼侮辱我們。」底下,一片死寂的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
曹操聞言看了過去,只見人群裡,一個年青人卓然傲立,亦是盯著自己這邊看,而他身後的一群人,個個也是一臉憤慨的神色,和周圍那些滿臉無所謂的軍士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資格來指責你們了嶗。」曹操道。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末將只是希望將軍不要將所有的人混為一談。」那年青人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憑什麼教訓老子,老子打仗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喝奶呢!」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只見說話的人是一個極為邋遢的營官,這人是一眾人中兵痞的頭目,也曾上過戰場殺過人,是以從來不曾將以前的那個陳副將放在眼中,現在他也照樣沒把曹操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哈。」曹操不怒反笑,他對著高順道,「嚴明,此人如何?」「該殺。」高順答道。「那還不去。」「是,主公。」
高順躍起,一個起落間,已經到了那營官面前,冷冷道,「剛才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你想把老子怎麼樣。」那營官絲毫不知已經死到臨頭,猶自囂張道。
「那就去死。」高順喝道,腰間刀光暴起,那營官人頭已落,臉上表情仍是那副痞樣,足見高順刀法之快。
「兄弟們,給我上,替將軍報仇。」幾個平素與那營官交好的兵痞見自己靠山死了,一時惡向膽邊生,竟然上前欲殺高順,呼喝之下,倒也有十幾人各執兵器,衝上前去。
「找死。」高順冷哼一聲,大刀出鞘,也不過眨眼間的事,十幾顆人頭沖天而起,暴出漫天血花,十幾具無頭的屍體倒了下去。這下子,整個校場鴉雀無聲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高順之刀如此之快,之狠,之絕。
「現在你覺得我有資格了嗎?」曹操再次看向了那個年青人。
「是他們自己找死。」年青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道。
「現在我告訴你們,我叫曹操,我對你們非常地不滿,除非你們能證明自己還有留在這軍營的資格,否則,你們統統都要給我滾蛋。」曹操高聲道。
底下軍士聽得曹操自報姓名,不由得俱是一楞,他們沒想到風聞中的名將竟然如此年輕,而那傲立的年青人眼中更是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現在想繼續在這混下去的給我立刻滾蛋,如果選擇留下來的話,就給我做好死的覺悟,否則的話,你們還是回家跟媽媽哭鼻子去好了。」曹操刻薄地說道,身上,那身經百戰錘煉出來的殺氣全力釋放,眼神變得冷酷無比,直直地罩定了場中所有的人。
一刻鐘過去了,已經差不多有一半人退出了校場。又過了一刻鐘,整個校場只剩下了500人不到還在苦苦支撐,其中那個年輕人和他身後的200人站得最直。
看著底下那個依然傲立的年青人,曹操眼中露出了欣賞的神色,他緩緩地收回了自己身上的氣勢,大聲地道,「很好,現在剩下的你們還有著一個優秀軍人的潛質,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曹操的話音剛落,那些苦苦支撐的軍士鬆了口氣,竟有不少人坐在了地上,而那個年青人和他身後的軍士依然站得筆直。
曹操帶著高順走到了那年青人的面前,「屬下見過將軍。」那年青人欲下跪行禮道,卻被曹操扶住了,「不必多禮。」
「你叫什麼名字?」曹操問道。
「屬下姓張名遼字文遠。」那年青人答道。
「張遼。」曹操眼中暴出了精光,這就是史書上自己五子良將中的第一將才嗎?
「你很不錯,今日起,你就是這校場上500人的營官了。」曹操直接任命了張遼算是不小的官位。
「謝主公。」張遼眼中滿是感激之色,他自從軍以來,本以為能憑著一身本事,成就一番功業,誰知在這禁軍之中一直輩受冷遇,這幾日他甚至有了辭軍前往邊境的念頭,如今曹操才剛認識他而已就讓他做了這500人的長官,對於曹操的知遇之恩,讓他起了拜曹操為主的念頭。
「文遠起來。」曹操拉起了張遼,道,「文遠如今住在哪裡?」
「回主公,遼一直住在軍營之中。」張遼道。
「文遠,你今日就住到我府中吧。」曹操道。
「這怎麼能行。」張遼驚道。
「有何不可,你如今已是我曹操的兄弟手足,自當與我住在一起。怎麼你想違抗我這個主公的第一條命令嗎?」曹操道。
看著曹操那真摯的笑容,張遼動容了,「蒙主公如此厚愛,遼敢不從命。」
「好,文遠,嚴明,我們走。」曹操拉著張遼,高順的手走出了校場。今天他很開心,因為他得到了張遼這員不輸於關張的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