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伴隨著轟轟的雷聲瞬間傾瀉,我們也趁著老天爺降下的雨露達到了極樂的巔峰。最後,我們軟軟的癱在一起,靜靜的傾聽帳外的雨聲,平復激烈火熱的情緒。耳邊是漸緩的呼吸聲與雨滴敲打帳篷的聲音,我們的身體仍緊密的結合著,只是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其實,這種感覺很溫馨。帳內的餘熱,與帳外的濕寒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們互相成為對方安逸的港灣,距離從我們之間消失,我們親密無間,心貼著心。
「璽兒?」
「嗯?」
「累麼?」
「不累。」
「還想要。」
「……」
那就要吧,我的愛……
雷聲與雨聲完全遮蓋了我們激烈交纏的聲音。我們盡情的發洩著慾火,盡情的愉悅著,放飛著愛戀對方的心情。衣衫已經四散在身旁,我們完全的**,完全的侵入進對方的身心中。彷彿要就此融在一起似的,一次又一次的衝刺著,律動著,呻吟著,直到嗓子沙啞,直到熱汗將墊布完全浸濕。我們忘記了一切,或是暫時拋棄了一切,沉溺在欲愛的海洋裡,徜徉遨遊,不能自已……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我沒有絲毫力氣迎合他。他是那樣雄壯而威猛,不停的在我身體裡衝撞。當我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當我再也動不了一根手指的時候,他終於品嚐夠我的味道,停泊在我身上。
這是一個多麼甜蜜而激烈的夜……
雨仍在下,下的很大。雨水將黃黃的土地沖刷的如水面一樣平整,光滑。下這麼大的雨,暫時是走不了了,將士們悠閒的躲在帳篷裡,閒聊打屁。早已睡醒的我們,懶洋洋的賴在一起,不想動彈。本來被汗濕的墊布與身上蓋著的單子已經被我們的體溫暖干,帳篷頂端垂著的燭燈也燃盡了。我百無聊賴的將他已經落去熱汗的長髮,一縷縷的撩起,再放下。直到我們相擁的身體上,再也沒有一絲頭髮。而我自己的頭髮,只是被我胡亂的綁在腦後,黏黏的搭在背上。
「小東西,在想什麼?」背上的手輕輕拍了拍,徐言之聲音低啞的問道。「我在想……」我的嗓子啞的像破銅鑼,「幸虧你聰明,沒有把營紮在地勢低的地方。不然,我們就變成『水淹七軍』了,呵呵呵……」
「那是自然,長期在外行軍,這是必備的常識。」徐言之毫不謙虛的說道。「不過,你這句『水淹七軍』非常不錯,很妥帖。」他微笑著刮了下我的鼻樑,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一直都想問你,為什麼這次回京,你只帶了一千多人?」我翻過身,將他壓平,趴在他身上,手指輕撫他紅腫的嘴唇。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前,在我手心裡落下一吻。「皇上詔武將回京覆命,從不許武將帶領超過千人之數。否則,以謀逆罪論處。」
「啊?這是什麼狗屁規矩?!」我驚訝的大聲說道。「噓--小東西,小心隔牆有耳。」徐言之拉下我的臉,將我的腦袋按進頸窩裡。「當年我爹就是因為多帶了一千人馬,而被先帝抓住不是,砍了腦袋。其實,先帝一直都怕我爹功高蓋主,早就想除之而後快。」
「昏君!」我氣憤的低聲怒斥。
「是不是昏君我無權言論,只是,我這條命,已經被我爹賣給了皇家。」
「……」我的心有一絲刺痛,暗怪自己不該扯這種沒營養的話題。徐言之似乎感覺到我的異樣,輕輕拍拍我的背脊,說道:「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言之,這麼急著回京,到底什麼事啊?」
我的話讓徐言之渾身一震,輕撫我背脊的手頓住了。他這個反應告訴我,他一定不會回答我的。這種反應是第二次出現了,而一但出現,就意味著我是得不到答案的。
一切恢復了寂靜,只聽到帳外「嘩嘩」的雨聲,將士們隱隱的玩笑聲。他們是快樂的,為了能夠回家而快樂。而我們卻沒有因此而感到快樂。我直覺的意識到,他這次回京,對於我來說,應該不是好事。我也終於想到,為什麼出發的時候,他的情緒那樣異常了。看來,這次回京,對他來說是個難題。亦或許,是因為我才出現的難題。他一直不對我說清楚,說明他還沒有把握將我的事處理好。所以,他保持沉默……
「言之,要我……走麼?」我幽幽的低聲問道。我的話招來背上的手使勁的一掐,「嘶--」我痛得倒吸一口氣,狠狠地瞪他一眼。「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徐言之看也不看我,手掌攤開,輕揉被他掐過的地方。我撇撇嘴,長出了口氣,繼續趴在他身上。
「這雨要下多久啊?」
「初秋時這樣的大雨,一般會下個兩三日吧。」
「哦?如今是何年何月了?」
「這你都不知道?」徐言之有些奇怪的看著我,「今日應是月耀1680年9月14日。」
「是啊,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我過日子都過糊塗了……」我喃喃的說。
「好了,別想那麼多,你就安心的跟著我,一切都由我來安排,嗯?」徐言之輕聲細語的說著,拍拍我的背脊坐起來,「我得去巡視一下,你若是餓了就吃點東西,或者看看書。」他伸手拿起散落在一旁的衣褲穿上,從包袱裡拿出一把木梳遞給我,「給我梳頭。」我笑了笑,接過木梳,跪坐在他背後將他長長的墨發攏至手中。「言之,我們離開刺史府時,怎麼不見青笙與青玉來送行?」我一邊為他仔細的梳頭髮,一邊問道。「他們啊,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就離開了。呵呵,那幾日我一直心情不好,他們是怕引火燒身,早早的就跑掉了。」
「好了。」我拍拍已經繫好結的馬尾。徐言之挑挑眉,將馬尾高高綰起,自包袱裡拿出個簪子一插。而後站起身,從角落的另一個大包袱裡拿出蓑衣披上,戴上遮雨斗笠,掀簾出去了。我慢吞吞地拾起衣褲穿戴整齊,將腦後的頭髮散開,重新梳理好,綁了個低低的馬尾。
收拾好自己之後,將散亂的單子疊起來,便拿出乾糧和水袋填飽肚皮。想起剛才徐言之的話,讓我頓覺安心不少。他既然能那麼說,就表示他會有辦法安排我的,我只要安心的呆在他身邊就好,應該可以不用再惴惴不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