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為何你的歡愛之術如此精湛?!」徐言之眉頭緊皺,顯然對我的回答並不滿意。不過,後頸上掐著的手倒是鬆了許多,應是怕再把我掐死過去吧。「咳咳咳……呼……」我痛苦的咳嗽著,鬆開了他的衣襟,撫上他的臉頰。「言之,在我的家鄉,沒有戰爭。百姓生活富足,安逸。人人有書念,有飯吃。對喜歡的人,情愛之事並不見怪。」即使是不喜歡,也是可以上床的。那純粹是為了滿足**而已的身體交易。
「喜歡的人?你……有心上人了?」徐言之終於鬆開了掐著我的手,轉而覆上我撫摸他臉頰的手。另一隻手在我後頸處輕輕按摩。一雙黑黝黝的瞳眸深邃的盯著我,我從他眸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前沒有,現在有了。」我棲身過去,摟住他的頸子,將臉埋在他頸窩裡,閉上眼睛。健壯的手臂緊緊的抱住了我,戰鼓般的心跳在我們的胸膛裡轟響。我們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擁抱著,陶醉在對方身體的味道中。
今夜的月亮特別亮,繁星簇擁著月亮閃閃發光。蜿蜒的一條黑色長龍頂著月色在沙漠中小跑前行。微風夾雜著凍人的寒氣,將奔跑出的熱汗吹落。人馬因有了水的補充,顯得特別精神。沒有人說話,只有「卡卡」的盔甲撞擊聲與「沙沙」的腳步聲。
我不時的偷眼看身旁的他,他只是望著前方,目光鋒利而懾人。相處了十幾天,初步瞭解了他的性情。他非常敏感,霸道十足,不愧為號令一方的大將軍。只是……他對我仍然有所提防,從不跟我說和他有關的任何事。對於我的話,他也只相信他想相信的。相當有判斷力,反應極快。這就是生活在血雨腥風中的人吧?然而,這一切都是他的魅力所在,也是他最吸引我的地方。
「撲通」我摔了個大字型,然後又一個人摔在我身上。無數雙腳從我身邊繞過去,傳來「撲哧撲哧」的憋笑聲。「對不住,天璽兄弟。」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聲說,而後急忙離開了。我咧咧嘴,想要爬起來。胳膊被抓住,一下子將我從地上拉起來站好。「怎麼這麼笨?!」徐言之滿眼笑意的拍打掉我身上的沙子。我有點臉熱,總不能說我光顧著看他呢吧?
從身旁跑過去一個人,他的視線一直在我身上掃視。我轉過頭,與他的目光碰在一起。徐言之也看過去,與我們的目光相撞。那人正是梁華。
徐言之皺起眉頭,看看我又看看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裡,目光如刀般射了過去。梁華急忙回頭,向隊伍前方跑去。徐言之神色複雜的看著我,雖然沒有說話,我卻看出他眼中的不快。他可以對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卻不能對他手下的將領過於苛刻。我不知道他這是出於「自己的東西不許他人染指」的私心,還是真的對我有所心動。對於他強烈的佔有慾,讓我有點恐懼。我甚至想到,如果哪天他聽到我跟除他之外的男人有親密接觸,會不會馬上揮刀砍了我。
我至今對他仍是一無所知。
「好了,別發呆了,快走吧。」徐言之拍拍我的臉,柔聲說道。隨即,拉著我的手,快步跟著大軍走去。他人高腿長,走的極快,我只能被他拉著跟著小跑。連日來的趕路,讓我也習慣被他拉著走。雖然也會累,卻不會說累的走不動。
這段小插曲沒有人在意,而我卻一直都對梁華這個人有所顧忌。
「將軍,那個梁華……」
「不許在我面前提及別的男人!特別是那個梁華!」徐言之不等我把話說完,立刻低喝道。拉著我的手猛然一緊,把我痛得冒出一頭冷汗。甚至能聽到手骨被他握出了「咯咯」聲。我無奈的在心裡低歎,只好作罷。反正也沒覺出什麼不對,就先不跟他說了。
終於是跑累了,徐言之下令慢步行進。此時的天色已經微微放亮。我不禁有些訝異,沒想到不善於運動的我竟然能被他拉著跑了一晚上。真是奇跡啊!
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炎熱再度侵襲。大軍安營紮寨準備休息。徐言之站在大營西邊一邊喝水,一邊往遠處眺望。我則坐在帳篷裡啃干餅子。外面隱隱傳來說話聲,似乎他們又在討論方向。自從我為大軍找到水源之後,將士們對我的態度熱絡許多,再也沒人對我冷眼相待。只是那個梁華,對我的態度轉變過大,讓我有一絲不安。
終於啃完了半個餅,喝了口清涼的水。一股睏倦襲上大腦,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倒頭便睡。這些日子的沙漠生活,讓我皮實很多。反正徐言之從不讓我參與他們的軍務,除非真用的到我,否則他是不會對我說什麼的。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做了個恐怖的夢。夢中一隻巨大的黑狼,雙目如電的盯著我。喉中發出警告的低嚎,像是要告誡我什麼似的。
「璽兒?璽兒?醒醒!」
我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徐言之的俊臉大特寫把我驚了一跳。他似乎也被嚇著了,吃驚的看著我。一時間,我們都被對方嚇著,相對無言的對視著。徐言之微皺眉頭,輕撫我的臉頰。
「璽兒,做惡夢了麼?看你滿頭的汗。」
我搖搖頭,長出了口氣,身子很自然的向他懷裡偎過去。唉!我太依賴他了。有朝一日他離我而去之時,我該怎麼辦呢?「璽兒,你知道你方才醒來時的眼神像什麼?」徐言之輕撫著我的頭髮幽幽地說。「像什麼?」我不解的問。「像……不,沒什麼。準備一下就要出發了。」徐言之拍拍我的頭,坐起身子。我不解的看著他寬闊的背脊,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說下去。不過,我也不想問。以他的性格,他不想說的話,問了也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