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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幽州雪 第762章 打草驚蛇 文 / 莊不周

    接到了劉修的消息,袁譚非常生氣。劉修的口氣中根本沒有一點談判的意思,卻充滿了不可一世。袁譚本想不理他,可是看看城外正在抓緊時間構建的攻城工事,袁譚知道,劉修大概不是說了玩的,三天之後,他很可能會真的開始攻城。

    「我們該怎麼辦?」袁譚問逢紀道,手下意識的在城牆上慢慢的摳著,臉色有些發白。

    逢紀看著城外正在忙碌的漢軍將士,心頭也一陣陣的發緊。他們沒有築起高高的土堰,這不符合常規。要攻打鄴城這樣的雄城,最好的辦法是圍困,再引漳水淹城,這樣傷亡會減到最小,而且築起的那一道道長堰,可以非常有效的打壓守軍的士氣。劉修不築堰,難道他想強攻鄴城?

    如果城外是別人,哪怕是曹操,逢紀都會覺得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可現在是劉修,哪怕只有劉修一個人趕到,那也足以讓逢紀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更何況隨著劉修來的還有五六萬大軍。

    逢紀知道,這還不是劉修的全部。曹操身為衛將軍,統領的大軍就有四萬餘,劉修作為大將軍,他可以帶來的大將軍自然會超過曹操,在北疆,僅是黃巾軍就有五六萬,這些黃巾軍還沒有接受朝廷的官職,與其說他們是漢軍,不如說他們是劉修的私軍。

    劉修只帶五六萬人來,並不是他沒有大軍,相反,他是覺得有這些人就足夠了。沒有必要興師動眾。換句話說,鄴城在他的眼裡並沒有那麼難,和普通的城池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從心裡上。劉修就沒把他們當回事,三天後展開攻擊,那絕不是一句恫嚇的虛言。

    「不急。」逢紀強壓心中的緊張。平靜的說道:「不是三天嗎?我們後天再派人去見他。」

    袁譚看了逢紀一眼,見逢紀神情從容,這才心安了些。第三天去見劉修,既不會讓劉修抓住把柄,同樣也能顯示已方的底氣。

    「將軍,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皇長子的安全,劉修手下有不少密諜,如果讓他們混進鄴城。刺殺了皇長子,那我們……」逢紀頓了一下,一想到那個後果,他便有些心驚不已。他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完全有可能的。劉修自立之意已經非常明顯,皇長子對他來說無疑又是一個障礙,哪怕這個障礙遠遠沒有洛陽的天子大,畢竟也是一個障礙。讓他死在鄴城。對劉修來說是一個最好不過的結果。可對於鄴城裡的人來說,皇長子如果死在鄴城,絕對是個災難。

    「他很安全。」袁譚用力的點點頭,似乎不這樣,便不足讓逢紀相信似的。

    「那就再好不過。」

    城裡的逢紀和袁譚在給自己打強心針。可是面對城外漸漸成型的攻擊陣地,他們還是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城裡可謂是一日三驚,氣氛一天比一天緊張,外面不時響起的戰鼓聲像是一陣陣驚雷敲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吃不下,睡不安。

    袁譚接連兩夜都沒能睡好,他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聽到城外的聲音,偶爾瞇盹一會兒,也會在城破的噩夢中醒來。袁紹戰敗後不知去向,困守城中兩個月,他連父親袁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可是在他自己的身上,死亡的危險卻在一步步的逼近。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守住鄴城,可以戰勝劉修,他期望的只是保住性命,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還能保留現有的財產,至少不能像汝南的那些附從袁家的大族一樣被劉修剝奪得一乾二淨。他從小就錦衣玉食,他無法想像自己像一個庶民一樣生活。

    可是從眼前的景象來看,要想做到這一點,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三天一早,形容憔悴的袁譚就找來了逢紀:「第三天了,我們該派人去見劉修了。」

    逢紀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不急,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呢,下午再去。」

    「下午?」袁譚緊張的尖叫起來,手指城外:「再過一天,劉修可就做好攻城的準備了,他如果不想談了怎麼辦?」

    逢紀暗自歎氣,卻不得不耐心的解釋道:「不會,他也許不想談,可是卻不得不談。否則,他怎麼向世人交待?」

    袁譚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看著臉色同樣蒼白的逢紀,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麼。事已至此,他只能依靠逢紀。

    ……

    城外,劉修的大帳中,軍謀們聚在一起,正在緊張的討論。他們的神情並不比袁譚更輕鬆,因為他們相信,皇長子可能真的在鄴城裡。如果袁譚不肯接受劉修的條件,接下來的戰鬥將很難安排,萬一袁譚把皇長子推到第一線怎麼辦?

    「你們先散了。」劉修有些疲倦的擺擺手,軍謀們互相看了看,一個個退了出去。在帳外,他們捂著嘴,打著哈欠,揉著紅紅的眼睛,歎息著。

    郭嘉沒有出去,他坐在劉修身邊,輕聲說道:「殿下,還沒有找到皇長子的位置,依我看,皇長子也許不在鄴城。」

    「不在鄴城,還能在哪裡?」劉修搓了搓臉,掩飾不住臉上的疲憊。

    「冀州這麼大,藏一個人還不是小事一樁?」郭嘉說道:「鄴城離太行山不遠,太行山裡有很多隱蔽的地方,如果他們把皇長子藏在山裡,那我們再多十倍的人手,也找不到他。」

    「可萬一要在呢?」

    「萬一……」郭嘉咬了咬牙,聲音中透出幾分陰狠:「殿下,你讀過《漢書》,應該知道孝昭帝登基之後,曾經有人聲稱自己是戾太子的那件事。」

    劉修眼光一閃,沒有吭聲。郭嘉說的那件事他知道。戾太子劉據起兵造反。兵敗逃亡。孝昭帝登基後,有個男子自稱是戾大子,結果京城轟動。圍觀者上萬人。京兆尹雋不疑趕到後,下令把那個男子抓了起來。有人對他說,這是不是衛太子現在還不清楚。你不能隨便處理。雋不疑卻說,別說他有可能不是衛太子,就算是,他得罪了先帝,逃亡在外,也是死罪。

    郭嘉說這件事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是皇長子真在鄴城,到時候被袁譚推上了前線作擋箭牌。已方也可以不予理睬,直接進攻,因為他依附袁紹,就是叛徒,哪怕是皇子,也是死路一條。

    郭嘉的道理沒錯,他建議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劉修卻不忍心。皇長子不是個有才能的人。甚至可以說很平庸,他和普通人的區別只是他是先帝的兒子。先帝已經死了,他喜愛的劉協根本不是他的兒子,他只剩下皇長子劉辨一個兒子,劉修不想讓先帝絕後。

    他肯定不會讓劉辨成為他前進的障礙。但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劉辨死去。他相信劉辨來到鄴城絕不是他自己的主意,那個有些懦弱的孩子沒有這樣的魄力。他只是個無辜的工具。

    「不急。」劉修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郭嘉:「不是還有一天嗎,我相信袁譚會派人來見我。」

    郭嘉還待再說,劉修擺了擺手:「奉孝,你也累了,我也有些累,先去休息休息。如果我猜得不錯,下午袁譚的使者一定會來。我們要精神點,不能讓他們看破。」

    郭嘉笑了笑,躬身領命,退了出去。

    事實證明劉修的決定是有道理的,下午申時,袁譚的使者來到了劉修的大營,不是別人,卻是袁譚的弟弟袁熙。

    休息了半天的劉修神采奕奕,一點也看不出兩夜沒有合眼的疲憊,相反,在袁熙的眼裡,他紅光滿面,意態從容,渾身上下充滿了強者的自信,似乎明天的勝利唾手可得。

    袁熙在劉修的臉上沒有看到逢紀猜測的擔心,他自己卻有些緊張起來。

    「你父親已經死了,死在我的戟下,死得很榮耀。」劉修不等袁熙開口,就淡淡的說道:「他用麾下萬餘將士的性命,換了我一個承諾。」

    袁熙從劉修的口中聽到了父親袁紹的確切死訊,淚水奪眶而出,不由自主的哭倒在地。劉修也不吭聲,靜靜的看著他。他之所以一開口就把這件事告訴袁熙,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談判,就要有足夠的氣勢,沒有了氣勢,袁熙還有什麼資格和他討價還價?

    等袁熙哭停了,劉修使了個眼色,太史慈端上一盆水,讓袁熙洗了臉。

    「不知殿下的承諾是什麼。」袁熙強自鎮靜的說道。

    「保命你兄弟等人的性命。」劉修淡淡的說道。

    袁熙鬆了一口氣,又有些不甘心:「僅此而已?」

    「你還想要什麼?」劉修眉頭微挑,不悅之色表露無遺:「難道還想保住你袁家的榮華富貴?」

    袁熙一滯,半晌才期期的說道:「我袁家四世三公,難道殿下就忍心讓我袁家列祖列宗不得血食?」

    劉修哼了一聲,不屑一顧。郭嘉從旁冷笑道:「四世三公?只怕袁家的那幾位先賢如今已經被你們父子氣得要從墳裡爬出來。如果不是你們起兵謀逆,天下塗炭,袁家又怎麼會有今天?殿下看在你父親死得像個人的份上,免你們兄弟一死,已經是仁義盡至。你們居然還想著什麼四世三公,也不怕人齒冷。」

    袁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梗著脖子不肯低頭,他同樣報以冷笑:「如果有皇長子與我兄弟一起陪葬,那我們就是死了,想必也不會太孤單。只是殿下百年之後,不知道怎麼面對先帝。」

    「皇長子?」劉修嘴角一撇:「皇長子失蹤多年,你以為隨便找一個人來,就可以冒充皇長子?」

    袁熙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殿下豈可信口雌黃,皇長子的確就在鄴城。」

    劉修和郭嘉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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