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了出來,兩輛麵包車見林然就此逃脫了,卻沒有追擊。車子剛停,一個身穿黑衣的高個男人就從上面走了下來,在他那冷酷的面龐上帶著怪異的笑容,然後他對另一輛車大喊道:「右鴛,他跑掉了。」
這時,車窗上探出一個女人的腦袋,那女人神色冷漠,聽了左淵的話也沒有回聲,她冷冷的瞥了左淵一眼,這才重新在車裡邊坐好。
左淵被右鴛這麼一瞅,卻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重新跨上麵包車,然後兩輛麵包車很快的就離開了這裡。
好在剛才那一會並沒有其他的車子出現,要不然又得多生波瀾。
左淵坐在車上邊,而駕駛著車子的那個男人卻是突兀般地笑了起來,從後視鏡上可以看到男人陰沉的臉,還有那猙獰的笑。若是林然在此,一定會驚訝出聲,因為這男人正是之前西城黑暗位面的擁有者——老鬼頭。
左淵聽到笑聲,不由對那老鬼頭問道:「你笑什麼?」
「你為什麼不殺了他。」老鬼頭止住那刺耳的笑,沒有一絲表情的樣子好像就沒笑過一樣。
「為什麼要殺了他呢?」左淵反問了一聲,然後他饒有興致的笑了起來,心中卻是兀然間劇烈的跳動起來。
能讓他感到刺激的事情越來越少了,此次來到南京,或許是一段非常有趣的旅程。
「我們明明不需要以這種方式出現的,這下倒好,沒有抓到那傢伙,反而讓林然起了警惕之心——你究竟是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左淵呢喃一聲,忽然間就沒了聲息,將目光轉移到車外,思緒卻飛得很遠很遠。
——
而這時的林然,卻已經將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他臉色陰沉得都快能擰出水來了,對方究竟是誰,林然沒有一點頭緒,可這樣明目張膽,林然也給惹惱了。
這都算什麼事啊?接手洪興到現在,刺殺埋伏一大堆,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林然鬱悶得直想罵娘。
這時,一輛黑色的寶馬商務車也在林然不遠處的位置停了下來,很快的,蘇媚就從車子裡邊走了出來,她遠遠朝正處於鬱悶之中的林然瞥了一眼,然後就邁著步子往林然這邊走了過來。
剛走近前,蘇媚卻突然發現車子遍佈子彈孔,原本好好的一輛奧迪a8,此時卻跟一輛破爛的夏利沒啥區別。
「這是怎麼回事?」蘇媚連忙出聲對林然詢問道。
林然也看到了蘇媚,在對方問出話後,林然就直接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林然一說完,蘇媚頓時就陷入了沉思當中。
過了好半響,她雙目閃爍的看著林然,猶不確定的說道:「該不會是老鬼頭那傢伙對你懷恨在心,想幹掉你吧?」
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之前就有過好幾次了,也難怪蘇媚會有這樣的猜測。不過林然卻是否定的搖了搖頭,老鬼頭是派人追殺過他沒錯,但問題是這次很明顯跟之前不一樣,要說老鬼頭有這樣的幫手,林然打死也不相信。
要不然,西城怎麼會被他輕易拿下?
更何況,那個衝他開槍的黑衣人,林然可是見過的,就在張志超地下賭場監控室裡的視頻裡邊。這樣就讓林然更加確定,對方絕對不會是老鬼頭派出來了的。
不過這次林然倒是猜錯了,雖然黑衣人不是老鬼頭派出來的,但總歸是跟老鬼頭有一定的聯繫!
看著林然搖頭,蘇媚也感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於是她上前一步去挽住林然的胳膊,兩人並肩走進了醫院。對於刺殺這事,林然決定暫時不做行動,還是得看看再說。
不過私底下還是讓蘇媚好好的派人盤查,這麼些人,接二連三的挑釁了林然這黑道巨頭的權威,委實是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啊!
林然跟蘇媚兩人一邊商討著細節,順帶著蘇媚也將近期的事宜大略的說了下,林然聽得暗暗點頭,蘇媚的成長很是驚人,在經營方面,蘇媚顯現出了超出常人的天賦。
林然向來習慣當甩手掌櫃,面對著蘇媚的成長,林然還是比較欣喜的。
來到特護病房,站在門口的保鏢已經微微躬身對林然兩人示意,雖然林然很少出現在凌海大廈總部,但是在蘇媚的宣告下,大家都知道林然這一號人,大家也都十分清楚,這個年輕的男人才是洪興真正的掌舵者!
蘇媚招了招手,讓手下退下,然後林然才握住了門柄,輕輕一擰。嘎的一聲,門打開了,入目的是一抹白色的牆壁,然後就是坐在床上沒有帶絲毫表情的女孩。
女孩雙目空洞,仿似什麼都不是焦點,她一直吶吶的坐在那裡,就連林然走了進去,也沒有因此而回過神來。
林然看著劉萌那猶如殭屍的生冷表情,下意識地就皺起了眉頭,英俊的臉上形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劉萌。」林然清喊一聲,然後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這時,劉萌才好像是慢半拍的回過神來,往林然出聲的方向轉過了頭,然後她無神的雙眸定格在了林然的臉上,扯的一下,仿似是自嘲般的笑容。
「是你救得我?」
林然聞言輕點下頭,可心底卻是佈滿疑雲,對於這個劉萌,林然心中除了好奇,別無他物。
「為什麼要救我呢,為什麼呢——讓我死了不是很好嗎?」劉萌低聲說著,帶著那一抹宛若嘲諷般的笑意。
「因為你父親。」林然直言不諱的道,「你父親臨死前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劉明麼?」劉萌突然冷笑了起來,冷笑帶著厭惡,好似是對於自己的生父感到噁心那般。
劉萌的樣子讓林然心中有所觸動,在這一刻,林然覺得劉萌好像年幼的他,直覺告訴他,這裡邊一定有一個故事。或許哀傷,或許淒涼。
但是林然知道,他和劉萌兩人之間,都是受了傷的人,且這傷口沒有因為時間而癒合,時而不時的,就會兀然間被人揭露出來,然後鮮血汩汩而流,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是的。」
「他死了嗎?」
「是的。」
「哈。」劉萌大笑一聲,「死了真好。」
可是這麼說了下,劉萌大笑聲中眼淚已然蔓延成線。
又哭又笑的樣子,好不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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