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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章 野驢的世界 文 / 一代鬼才

    ?建安十七年十一月末,曹操興師西征,命許褚為先鋒,開山鑿路,遇水塔橋;昭徐晃、夏侯惇為左右兩翼,輕騎便馬、隨時接應;後部曹仁、張郃,押運糧草;自領諸將軍進。前後軍馬總計十五萬,對外詐稱三十萬,尚書令荀彧統轄官,留守許昌。

    曹操心憂長安,連夜催軍快行;大軍日行裡、浩浩蕩蕩,一時天下嘩然。

    同月,劉備得奇人張松西川地理圖本,從諸葛孔明之計,乃命趙雲、魏延為先鋒部隊,龐統為軍師,兵川地,劍指涪關。孔明總守荊州,以御東吳來犯;關公拒襄陽要路,當青泥隘口,以拒曹軍;張飛領四郡巡江,黃忠屯江陵,鎮公安。

    話說劉備久慕蜀國沃野千里,民殷國富,早生奪取之心;近月西蜀大亂,劉璋稟性闇弱,不能任賢用能,又貪戀女色,憊於政事,荒與治國,加之近臣蕭洛忽然暴死於荒野,其下黨羽相互攻殲,士族為求己私大行賄賂齷齪之事,致民心渙散、官兵騷亂;川有能之士皆慕劉備之德,思得明主。

    劉備深得人心,蜀人盼之如神蒞臨。

    民間甚有童謠著之:「運籌決算有神功,二虎還須遜一龍。季玉屈指從頭數,使君一來走蛟龍。」

    公元212年,仲冬將近,葉落草枯。

    天下大亂。

    ※※※

    潼關,北臨黃河,南踞山腰。

    地處黃河渡口,位居三郡要衝,扼長安至洛陽驛道的要衝,是進出三秦之鎖鑰,也是關的東大門,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素有「畿內險」、「四鎮咽喉」、「二重關」之譽。

    潼關的東南有一片禁谷,周圍山連山,峰連峰,谷深崖絕,山高路狹,通一條狹窄的羊腸小道,往來僅容一車一馬。

    這條奇絕又極難被現的小道被稱之為「生往」,北達潼關,南通漢,除非是當地棲息了上年的老鄉人,外來人根本無可知曉。

    此時,夜風習習,寒露疊疊,禁谷的頂處,一隊龍精虎猛、全副武裝的甲兵正手持著明晃晃的槍戟,神色冰冷地俯瞰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潼關。

    甲兵的前列,兩個其貌不揚、頭戴銅盔的將領一邊竊竊私語,一邊臉色倨傲地斜視著離他們幾丈遠外的一個鷹揚虎視的年男子。

    男子穿著灰色的長袍,天庭飽滿,英姿勃勃;鼻樑高挺,身材魁梧,他留著稍長的鬍子,須下的兩片嘴唇十分薄削,一看就知道是個沉靜穩重之人。

    男子動也不動地凝視著黑夜的點點火光,劍眉下的眼瞳深邃又犀利,手的一柄木杖看著古老又傳神,上面繡著難懂複雜的符,而杖頭處鑲刻著一塊晶瑩的綠石,黑暗散著微弱的光亮。

    這是一個非凡傑出的男人,沒有說一句話,卻讓人感受到他身上流淌著一股十分強大且充沛的能量;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即使受人鄙視,卻還是執拗堅定地騎著一匹四肢瘦弱、渾身雜毛的野驢——偶爾還和野驢眼神對視,心滿意足地微笑。

    「楊昂,你說他是不是個神經病?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就愛騎那短腿的畜生?」身型稍矮的將領壓低聲音,略帶鄙夷地撇了撇嘴。他叫楊任,是漢太守張魯麾下的大將。

    「噓,小聲點,要是給他聽見了,小心你惹得一身麻煩!你不知道主公近很重視此人嗎?說他有經天緯地之才,鬼神莫測之能,是我們爭霸天下的巨大砝碼。」楊昂偷偷地瞄了年男子一眼,又衝著楊任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但目光的厭惡之情卻是一覽無遺。

    「哼,主公真是有眼無珠了,要是天才人物那麼好找,我們也就不用一直屈身於小小的漢之地了。」楊任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待看到楊昂投來責備的眼神後,細聲道,「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上官易。」楊昂冷冷地吐著字,盯著楊任的臉,寒聲道,「楊任,你我雖然是兄弟,可我也不能允許你對主公有所不敬,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好拉,知道了,我只是隨口說說……」楊任尷尬地撓了撓頭,抱拳陪了個不是,又詢問道,「主公要我們來查探曹軍的動靜,你說他——就那個上官易,可看出些什麼鳥來了沒有?他都瞅了老久了,老子看他根本就是裝神弄鬼、坑蒙拐騙的!」

    「不許無禮!」楊昂生氣地瞪大了眼睛,楊任的口無遮攔讓他非常無奈。他轉過臉盯著上官易那充滿了神秘氣息的身影,良久才歎息道,「這樣傻等著也確實不是辦法,去問問看好了。這裡離潼關可不是很遠,要是被斥候現了,我們這夥人就休想活著離開了……」

    楊昂頓了頓,沉吟了一會兒才邁步走向騎野驢背上的男子,抱拳肅然道:「上官先生,請問我們是否可以準備回去了?」

    「再等等。」上官易輕啟朱唇,目不斜視,雙眼始終紋絲不動地固定潼關的上空。

    他一臉冷峻地拿起木杖,空畫了好多奇形怪狀的圓圈,似乎是推算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占法,又似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木杖心處刻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咒竟隱隱泛著碧藍的亮光。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必會起霧。」上官易緩緩閉上眼睛,他的嘴角略略上揚,露出一個諱莫高深的笑容,「西涼兵勇武有餘,可惜智略不足。潼關天下大關,地勢險要,深溝高壘;曹軍到,士氣正旺,不可急圖。」

    「哦?起霧?夜襲?上官先生就這麼有把握?」楊昂頗為吃驚地蹙起濃眉,臉上寫滿了不信。

    「拭目以待。」上官易神色淡然地微微一笑,彎下腰,著野驢的耳朵就不再說話。

    將兩人對話收耳底的楊任則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壞笑著,等待著這個自命不凡的年男子出醜。

    然而過了不到一會兒,寒冷的山風突然劇烈地吹動了起來,如鬼哭狼嚎一般,緊接著一層層濃霧從黑暗無邊的山體氤氳而出,瞬間就淹沒了狹隘的禁谷。

    而遠處的潼關上空也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見……見鬼了!」

    楊昂和楊任眼見上官易未卜先知,一語的,立時臉色大變,瞠目結舌,震驚的無以復加。

    他們驚駭莫名地望向那個伏驢背上看著人畜無害的男子,一股徹骨的寒意陡然走遍全身。

    「夫顛倒陰陽者,上知天、下知地理,軍法韜略、治國之術、仕途經濟、星命術數、丹藥養生,需無所不精,無所不覽,此謂之——捭闔第一。」上官易清嘯著張開雙臂,寬大的衣袍隨風飄動,如墨般的長風情狂舞。

    「大家都說你只是驢,卻不知驢有時候比馬像馬。」上官易幽幽地撫摸著野驢的皮毛,悠然睜開眼睛,神情憂傷地自言自語道,「別人都叫我是上官易,卻沒有人知道,我以前叫做……司——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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