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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失去光明 文 / 天寧

    第85章失去光明

    「怎麼了?」龍傲宇抓住她亂抓的手,擔心的問道。

    「天黑了,天黑了。」花想容順著他的手掌抱住了他的手臂,啊啊尖叫著,眼睛裡失去了光澤。

    「讓開。」炎天寒把自己老子往旁邊一擠,坐在床沿上,握住她的手,低沉的說道:「不要慌張,是眼睛看不見了嗎?」用力的握住她的雙手,一隻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花想容的眼睛一點反應也沒有。

    「老爺,我看不到了,眼前一片漆黑。」花想容抱住他的手臂,全身都在顫抖著,「老爺,我什麼也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滴落在炎天寒的手臂上,她的手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炎天寒輕聲安慰道,一隻手拍拍她的後背,「讓我看看你的眼睛,把眼淚收起來。」命令的語氣是他對花想容慣用的,只有這樣,花想容才會聽他的。

    花想容果真停止了尖叫,抬起手擦擦眼淚,微微揚起了頭,滾燙的眼淚滴落在炎天寒的手背,他的心輕輕顫動,怎麼可以讓她看不見,她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是真的看不見了,要怎麼辦啊?

    手微微發抖,放在花想容的眼瞼上,她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看不出有什麼地方受傷,「剛才你被襲擊的時候有被打到眼睛嗎?」

    花想容搖頭,「沒有,那個人先是從後面把我一腳踢倒,後來我衝到他身邊想要保護老老爺,他一拳把我打飛了好遠,是撞到了頭,眼睛沒有打到。」花想容顫抖著身子,手緊緊抓住他胸口的衣料,無意間抓痛了炎天寒的傷口,他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

    「老爺,你怎麼了?」花想容慌亂的往他的胸口一抓,還是他的傷口上。

    炎天寒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我沒事,花想容,你不要急,剛才你醒來的時候是看得見的,是嗎?」

    「看得見。」花想容收起了眼淚,身體還在發抖,「為什麼一下子就看不見了?」仰起頭,她的臉上充滿了悲傷,「我看不見老爺了。」這是她心裡唯一想到的事情,她看不見他的樣子了。

    「不會有事的。」炎天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下子就看不見了,「先躺好,我叫人去請最好的大夫來給你治病。」輕輕把她的身子放倒,蓋上了被子。

    「真的沒事嗎?」花想容的聲音發顫,不安的問道。

    「花想容,我保證你不會有事。」龍傲宇在一旁說道,「宮裡的御醫很快就來了,他博古通今,什麼樣的醫書沒有看過,一定能把你治好,不要流眼淚了,對眼睛不好。」

    「嗯。」花想容點了點頭,擦乾眼角的淚水。

    炎天寒站了起來,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傷口上,緊緊擰著雙眉輕輕吐了口氣,花想容把他的傷口弄得裂開了,隱隱覺得血已經在慢慢滲了出來,一隻手撐在桌子上,支持著自己的身體,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路飛奔,傷口已經吃不消了,現在被花想容一搞,他才發覺,身體要被撕裂那樣的疼痛。

    龍傲宇早就發現了他的異常,在床邊安慰了花想容幾句,轉身走到他的身邊,皺著眉看他:「怎麼了?」

    「沒事。」炎天寒不願意讓他知道,身子一轉,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

    龍傲宇眼睛一瞪,伸手抓住他的領子,扯開他的衣襟,看見他的胸口滲出殷紅的血跡,臉色大變。

    炎天寒對他搖頭,示意不要讓花想容知道,臉上劃過痛苦的神情,合攏衣衫緩緩坐了下來。

    「老爺,你不要和老老爺吵架。」花想容小聲的說道。

    「沒有吵架。」龍傲宇的臉上是疼惜的表情,回頭對著花想容說道,大手卻落在炎天寒的肩頭,緊緊的握住,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問道:「你遇到刺客了?」眼睛裡劃過殺氣,誰要是再對他的兒子下手,他要滅了他滿門。

    炎天寒搖頭,他還不能在花想容面前告訴他今天在家裡發生的事情,也許這事不應該讓他知道,這是他的家事,和他好像是無關的。

    「老爺,我的頭好痛。」在父子之間的突然沉默下來後,花想容的聲音再次打破了寂靜,她雙手抱在頭上,痛苦的叫著。

    龍傲宇比炎天寒的腳步快了一步來到床邊,大驚失色的問道:「花想容,哪裡痛,我給你揉揉。」

    「不要揉。」炎天寒喘著粗氣伸手阻止了他,「花想容,頭痛是因為你的頭被打到過的緣故,大聲叫出來沒有關係。」他的胸口也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嘴唇一片白色。

    「好疼,我忍不住了。」花想容抱著頭叫著,眼淚掉了下來,「老爺,我痛死了。」那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疼痛。

    炎天寒坐在床沿,眼睛裡寫滿了不捨,彎下身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低聲安慰:「叫吧,大聲叫出來,這樣會好受些。」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除了這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幫她什麼?

    花想容大聲哭了起來,在他的懷裡盡情的大哭,頭像被撕裂開來。

    龍傲宇站在一旁,看著炎天寒把花想容抱進了懷裡,他的傷口再次被花想容壓住,他的心抽動了一下,他的傷口是怎麼來的,他會查清楚,而現在,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念頭,望著他們緊緊抱在一起,發覺自己的兒子似乎根本就沒有顧忌到還有他在場,他抱著的人是他孫子的妻子。

    可是,他們抱在一起是那樣的自然,在彼此的懷裡痛苦著。

    他的神情陷入了迷茫中。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炎江從來也沒有這麼慌張的叫著,身子像一陣風一樣旋進了房間,臉色蒼白,在看見床上的人緊緊相依偎在一起後,眼睛裡是一閃而逝的震驚。

    「什麼事?」炎天寒寒著臉喝問,手臂輕輕鬆開,回頭不悅的問道:「什麼事讓你這樣驚慌失措的?」

    「是啊,炎江,發生什麼事了?」龍傲宇也覺得奇怪,炎江是一個沉穩的人,此時怎麼會這樣的慌亂,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有他在這個皇帝在,還有什麼事能大得上他遇刺的,剛才他遇刺,也沒有見炎江這樣的驚呼。

    炎江的額頭上冒著冷汗,「老爺,您從揚州帶回來的那株千年人參不見了,我找遍了所有有可能藏的地方,都找不到。」心裡已經想了無數遍,是他親自把那株人參裝進行禮的,現在去找怎麼會沒有了?是誰在路上動了手腳?

    「怎麼可能?」炎天寒的臉色也變了,「花想容,你躺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所以,把心放進肚子裡去。」把花想容輕輕放倒在床上,「我說的話就是承諾,你要相信我。」

    「嗯。」花想容輕輕點了點頭,她對炎天寒的話是言聽計從的,只要是他說的,她一定相信。

    「千年人參宮裡有,去宮裡拿一顆就是了。」龍傲宇坐在床邊,輕輕握住花想容的手,柔聲安慰:「花想容,我在這裡,我也不會人你有事的,宮裡的御醫馬上就能到了,到時候,你的眼睛,你的頭都能治好。」輕輕拍拍她的手,給她勇氣。

    「我的頭現在不痛了。」花想容輕嗯了聲,疼痛已經是她可以忍受的程度,所以,她緊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叫出來,剛才是忍受不住才會那樣的叫了出來,而現在,她要讓他看見她堅強的一面。

    「花想容就交給你了。」炎天寒不客氣的對龍傲宇說道,自己忍著傷口的疼痛走了出去。

    「站住。」龍傲宇威嚴的喝道,「你去幹什麼,給我好好坐在這裡,千年人參宮裡多的是,我馬上派人去拿來就是,你給我回來。」

    炎天寒在門口站定,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皇宮裡是有很多千年的人參,可是,有幾顆是真正的千年人參呢?我給你買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千年人參,是叫東北的朋友帶來的。」言下之意,皇宮裡的人參大多是假冒貨,不屑的朝自己的老子一哼,打不離開ial。

    龍傲宇氣得直吹鬍子瞪眼睛,這個小子,竟然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說皇宮裡的東西都是假冒貨。

    「陛下,您別生氣,老爺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炎江見皇帝生氣了,急忙小步跑到他身邊解釋道:「上次您病重,老爺不是去見了您一次,他回帶家裡後,寫了書信,專門派人帶了五萬兩銀子到東北去找他的朋友,托他的朋友給您買來了貨真價實的千年人參,那株人參是一個老獵戶家裡的傳家寶,老爺的朋友千求萬求才說動了老獵戶把人參賣給他。」

    「什麼?」龍傲宇驚叫,「這也太貴了。」

    「物有所值,陛下,那是老爺對您的一片孝心,不是八萬兩銀子可以評估的,那個老獵戶也是知道是一個兒子買去孝敬病重的父親的,才會答應把人參賣給老爺,本來是給五萬兩銀子的,這一回老爺的朋友從揚州回東北,又帶去了三萬兩銀子,是老爺感謝那個老獵戶的,整整花了八萬兩銀子。」

    炎江心裡暗想,那個老獵戶是失去了人參,可是,他以後就吃喝不愁了,三萬兩的銀子是老爺的朋友蕭老闆帶回去的,他是做皮貨生意的,在東北有著一定的地位,那個男人以後會按照老爺的囑托照顧那個老獵戶的。

    「老老爺,您看,老爺是關心您的。」花想容悄悄握了下龍傲宇的手,含著眼淚笑了。

    「我去幫老爺一起找,陛下,花想容就拜託你照顧。」炎江對龍傲宇深深一鞠躬。

    龍傲宇放開花想容的手,站起來一把抓住了炎江的手,悄聲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炎江的臉色立刻變了,腳步慌亂的跑了出去,該死的,他怎麼就沒有注意老爺的臉色呢?

    砰一聲。

    「怎麼了?」花想容聽到身體撞到門板的聲音,驚叫。

    「是炎江走得太急撞在門上了。」龍傲宇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他已經走了。」炎江的身體把門板撞得連續反彈了幾次才不動,而他的身子卻像是裝了彈簧一樣早就射了出去,雙腿飛奔著去找炎天寒了。

    「老爺給您買了人參,連花想容也不知道。」花想容拉住龍傲宇的手說道,「老老爺,老爺做事是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您不要看他的表面,以後多多體諒他好嗎?」

    「我聽花想容的就是。」龍傲宇輕歎了聲,想起剛才他還在和自己吵架,他是關心他的,要不然也不會用那麼的大聲來和他吵,身為一國之君,他今天晚上私自在這裡住下了,確實有些任性,宮裡的人一定嚇壞了。

    「您在歎氣。」

    「是我把你害苦了,要是我回宮去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龍傲宇緊握著她的手內疚的說。

    「發生的事情不能改變了,老老爺,您不要手這樣的話,您是皇帝,花想容能為了您而受傷,我很驕傲。」說話的時候輕喘著氣,咳嗽了兩聲,一口鮮血湧上了喉嚨,腦子裡一片空白,假如她死了,也是為了大周皇帝而死,為了炎天寒的父親而死,她值得。

    手悄然的鬆開了龍傲宇的手,悄然的陷入了又一次黑暗裡。

    所有從揚州帶回來的兄弟都被集中到了一個屋子裡,炎江已經找過一回了,可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炎天寒陰沉著臉站在屋子裡,他的身邊是三個親近的手下,「老爺,人參就裝在這個盒子裡的,是炎江親自保管的,回到這裡後,他要照顧客人,他把盒子鎖進了這個放行禮的屋子,沒有人進來過的。」

    「你能保證?」

    「我保證。」

    「黑子是一直守在這裡的。」其餘的兩個人點頭說道。

    炎天寒的目光落在空空的盒子裡,什麼也沒有了,鎖也沒有了,不是心疼八萬兩銀子,而是人參現在可以救花想容一命,她的頭受到重創,眼睛已經看不見了,頭也劇烈的在一陣一陣的疼痛,還有什麼症狀是沒有出現的,他不能預料,最要緊的是馬上用千年的人參救她。

    「老爺,您受傷了?」炎江跑了進來,目光落在主子的胸口上,是有點不對勁。

    「我沒事,先想想,人參是被偷了還是被丟在了哪個角落裡?」炎天寒一把揮開他的手,狠瞪他一眼,「我死不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保住花想容的命,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剛才頭也開始陣痛起來,唯一能救命的人參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炎江從他胸口隱隱的血跡上收回了目光,「我肯定我們回到這裡後,我還親自看了一眼,然後把盒子鎖進了這個屋子,黑子沒有離開過這裡,黑子絕對不會監守自盜,這一點我絕對能保證……」

    「炎江,我有說黑子監守自盜嗎?」炎天寒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們一個個都是我帶出來的人,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嗎,你這個混蛋,說這些做什麼,給我趕快把人參找到,花想容就要死了。」說話的聲音差一點要把屋頂給掀掉了,急促的咳嗽起來。

    「老爺,我不說廢話了,我再找。」炎江害怕的一擺手,臉色都變了,他主子的胸口那暗淡的痕跡慢慢清楚的看在眼裡,青色的衣衫看不出那是殷紅的血跡,可是,他剛才從皇帝的口中知道他受傷了,心裡擔心的要死。

    「還用找嗎,人參已經不在這裡了。」炎天寒被黑子小心翼翼的扶住,咳嗽著,臉色更加的蒼白,「你把人參鎖進屋子的時候,你見到誰嗎?」

    「是炎劍。」黑子叫起來,「炎江把人參鎖起來的時候,炎劍跑來找他要好酒喝。」

    「對,就是這個小子。」炎江猛地想了起來,「我還開了門又進來取出老爺在揚州帶回來的好酒,人參的盒子就放在桌子上。」他恍然大悟,「黑子,他跟著我進來的時候,你在門外,你又看見他拿嗎?」

    「沒有注意,我見他跟著你進去了,就守在門外,門是半虛掩的,我看不見他在屋子裡的動作。」

    炎江懊悔的一拍自己的腦門,「那個混賬東西,一定是他趁我拿酒的時候把人參給拿走了,下手還真快。」盒子上可是上了鎖的,他拿了酒給他後,還看了眼盒子的,等他回來的取人參,盒子的鎖已經不見了。

    「炎劍人呢?」炎天寒神情一凜,「要是他拿的,還給我就是,要不是他拿的,人參就是被偷了,黑子,你現在馬上給我天風。」炎天寒的口氣裡飽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去臨江藥鋪摘秦掌櫃,問他要一株最好的人參,順便把秦掌櫃給我請回來,速度越快越好。」時間是不等人的,不管宮裡的御醫來不來,他必須為花想容做這件事。

    「屬下馬上去。」黑子身影一閃,飛快的離開了。

    「我們去找炎劍。」炎天寒一把拖過炎江,「他還在嗎?」

    「被我迷暈了。」炎江急忙帶著主子往外走,「和陛下拼酒,一直喝個沒完,我給他弄了點迷藥放倒了,肖凱,你帶點涼水過來,那種迷藥用涼水噴一噴就能醒的。」回頭吩咐自己的手下的兄弟。

    幾個人著急的往炎劍住的院子裡走去,為了安全起見,炎江把炎劍安排在離開皇帝的院子很遠,幾個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到,有一個兄弟守在這裡,這是為了安全起見。

    推開屋子的門,蠟燭還亮著,炎劍攤開手腳很不雅觀的睡在床上,嘴裡還打著呼嚕。

    「先搜一下。」炎江對身後肖凱說道,心裡想著他拿了酒以後是和自己一起去客廳的,要是人參真是他拿的,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的身上。

    肖凱把手裡的水放在桌子上,在炎劍的行禮裡翻看起來。炎江則是走到床邊,彎下身在炎劍的身上搜查起來,心裡暗暗祈求著,就在炎劍身上,這樣的話,拿回人參以最快的速度救花想容的命。

    可是,翻遍了炎劍的渾身上下,就是不見人參的影子,他的額頭上不禁泛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心裡一急,火氣大了起來,伸手就把炎劍的衣服給撕扯開來,脫下第一件衣服用力抖落了下,結果是什麼也沒有掉下來,他不死心地脫掉他第二件衣服,乾脆就是把他扒光了,抖落著第二件衣服,也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不死心的炎江把目光落在炎劍的褲子上,脫掉炎劍的靴子,把他的褲子扒了下來,一邊嘴裡暗暗罵著炎劍這個混蛋,不知道把人參藏到哪裡去了。

    看著身上只剩下了一條內褲的炎劍一無所知的還大字張開躺著睡著香,炎天寒輕哼了聲,緩緩走到了床邊,一把推開了炎江,目光落在炎劍的肩頭,他的肩頭貼著一塊小小的膏布,炎天寒的劍眉一攏,炎劍什麼時候受傷的?

    忍著胸口的疼痛,他彎身湊了過去,輕輕撕去了那塊膏布,一個清晰的紋身印入他的眼裡,那是一個小小的「炎」字,和他的肩頭紋身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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