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天風人望
炎天寒要回來了,這個消息早就傳回了炎家,炎家上下都忙開了,離開了兩個月多,老爺終於要會回來了,有人高興,也有人憂心忡忡,還有人咬牙切齒等待著炎天寒的回歸。
這次去了兩個月還要多,是炎家人沒有想到的,以前都是來去一個月就夠了,而這次確實這麼久,一定都是因為花想容的緣故。
站在院子的樹下,蔡梅曼抬起頭望著密密麻麻的樹葉,點點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發間,心裡恨恨的想著。她把這個她帶進了炎家是不是做錯了?
「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被褥都換成新的了。」夏兒悄悄走到她的身後稟告道,「夫人,今天天氣這麼好,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有什麼好出去的?」蔡梅曼回頭瞪了她一眼,「竹園哪邊有什麼動靜嗎?」
「大公子還是和往常一樣,歡兒陪在他身邊,一步不離。」夏兒有些厭惡的說道,「大公子越來越不像話了,見著丫鬟就摟摟抱抱,他在自己院子裡和歡兒摟抱那是他們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出了竹園看見府裡的丫頭也要摟摟抱抱的……」
「他是傻子,但他也是男人。」蔡梅曼冷笑,「等老爺回來以後我會和他說,我們炎家的大少夫人應該盡盡本分,給我們炎家生個孫子。」嘲笑的揚起唇角,這個傻子,不知道會不會和自己老婆同房?
夏兒偷偷掩嘴笑道:「夫人,說不定我們炎家的大少夫人生下來的是野種。」
「不許胡說。」蔡梅曼神色一凜厲聲呵斥,「這話要是被老爺聽到了,會割下你的舌頭。」要是真的那樣,事情就好玩了。
夏兒被她一呵斥,嚇得臉色蒼白,夫人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以前這樣的話她說出來,她不會這樣呵斥,現在的夫人感覺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她有點看不透夫人了。
「梅園裡的那個人呢?」蔡梅曼橫了自己最得力的丫頭一眼,「以後說話小心點,要是恰巧被梅園裡那個男人聽到了,又是一場風波。」風陽是巴不得找些茬兒和她才吵架,她才沒有功夫奉陪。
「我們炎家的風陽公子當然是有事沒事不出梅園半步。」夏兒跟著主子走進了主臥房,「夫人,您放心,那個人是不會和您來找茬的。」以前是心情不好也要來找主子的罵幾聲出氣,但是,最近他好像憂鬱症又犯了,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半步不出。
「不會來更好。」蔡梅曼輕蔑的笑道,「去準備一下,下午我要去江府。」在老爺回來之前,她要先去和舅舅套套近乎,和當今皇帝最寵信的大臣攀上了親戚關係,那是別人想也不敢想的。
「是。」夏兒笑著應聲,走出了主屋,去給主子準備下午要帶去江府的禮物,心裡暗想著,主子每次去那裡,自己跟在她身後,怎麼總覺得江府的人都把她們當成外人看,怎麼說,主子也是江懷謹大人的外甥女啊,當官的人家就是看不起平民百姓,等到二公子考上了狀元,那些人應該會對主子另眼相看,而她,以後就是狀元夫人。
想到這裡,她的臉上揚起了得意的微笑,晚上,她會去和二公子相會,她要緊緊的抓住他的心。
蘭園裡,炎彬也是一副享受陽光的模樣站立在樹下,只不過,他是在真正的享受著溫暖的陽光,「要是冬天的時候陽光也是這般溫暖就好了。」有些可惜的長歎了聲,聳肩一笑。
「二公子,您就不要在這裡抒懷了。」伺候他的丫鬟在他身後叫道,「您該讀書了。」
「鏡子,你說,我要是對爹爹說,我不想讀書,想要學做生意,你猜他會反對嗎?」笑吟吟走到小丫頭的身邊,彎下身子,一副要調戲她的模樣。
小丫頭羞紅了臉,身子一側,想要避開他注視的目光,「您怎麼可以不讀書。」
「再過幾年,鏡子,你就長成美人了。」輕佻的伸出手握住小丫頭的下巴,邪氣的笑著,「不過,有未來的美人陪在我的身邊,也是一件美事,讀書就讀書,我炎彬就是讀書考狀元的命,不像我大哥,什麼事都不用管,整天嘻嘻哈哈,還有個嬌俏的歡兒陪著。」語氣裡是羨慕的,可是,羨慕歸羨慕,他可不願意和他大哥一樣是個傻子。
說著話,低下頭想要親鏡子,鏡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叫道:「二公子,要是被夏兒姐姐看到,我會被她打死的,您不是不知道她已經把您當成未來夫婿了。」臉色蒼白的後退了幾步,想起夏兒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的樣子,更加害怕了。
「她想當炎家的二少奶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炎彬冷笑,拳頭緊緊一握,眼前浮現出花想容美麗的臉龐,她嫁給傻子大哥真是太暴殄天物了,「對了,鏡子,你打聽到了嗎,為什麼大公子和大少夫人這兩個月都沒有從竹園裡出來?」
「大公子本來就不喜歡出竹園,他要玩也是在竹園裡玩,大少夫人就不知道了,好像老爺說了,不許大少夫人出竹園半步。」鏡子想了想,有些膽怯的說道:「二公子,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您說?」
「貼身丫頭是做假的嗎?」炎彬摟住鏡子的肩膀,低笑:「說說,府裡又有什麼稀罕的事情發生了?」
「夏兒姐姐今天早上把我們全部叫到一起,訓話了,以後要是夫人問起大公子了,她要我們都說大公子見到丫頭就摟摟抱抱,不知道她那麼說是什麼意思?大公子已經有很久沒有走出竹園了,我們那樣說謊……」
「她要你們這麼說就那麼說。」炎彬還以為是自己的母親要夏兒那麼說的,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家裡的事情聽夏兒的沒有錯,她是夫人的貼身丫頭,你想,老爺一年四季有幾天在家的,所以,聽夏兒的就是聽夫人的。」摟著鏡子往書房走,「你給我盯住夏兒,這個死丫頭,當真以為得到的恩寵就能一步登天當炎家的二少奶奶了。」
「又一次,夏兒姐姐在她的房間裡喝酒,喝醉了,又哭又笑的,是我和秋月伺候她睡下的,人說酒後吐真言,夏兒姐姐喝醉了,在那裡說,只要能懷上二公子您的骨肉,到時候您想要不負責也不行,老爺是一板一眼的人,一定會逼迫您娶了她。」鏡子的語氣顯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話說出來會招惹二公子生氣。
炎彬輕笑了一聲,「她倒是打算好了,懷上我的孩子。」哈哈大笑起來,「那就讓她做美夢吧,鏡子,今天起,公子我要閉關攻讀,你去和夫人說,二公子就只要你一個人伺候,其餘的人在秋試之前一律不見,連老爺夫人也是一樣。」
「老爺夫人也不見?」鏡子訝異的停住了腳步,「為了避開夏兒姐姐,那樣做行嗎?」
炎彬嘿嘿一笑,「就這麼去跟夫人說,我要用功去了。」一拍鏡子的屁股,邪氣的大笑著,腳步飛快的走進了自己的書房,用力關上門,鏡子聽到他把門插上了。
現在還不到夏天,二公子,離秋試還早著呢,你想避開夏兒,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鏡子站在書房外面,小臉上盪開嘲弄的笑意,轉身朝院門走去,夫人要是聽到二公子要用功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但是。她身邊形影不離的夏兒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老爺就要回來了,他出去了兩個多月,不知道會拉以後知道府裡發生過的事情,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夫人把管家老田安排到別院去了,不但是老田,在炎家服務了十年以上的下人都被夫人送到別院去了,只有竹園裡的歡兒她不敢動,而現在的竹園裡就剩下歡兒一個人伺候著大公子,等老爺回來,她會跟老爺告狀嗎?夫人之所以不敢動她,全是大公子在保護歡兒,要不然,她也早就被帶到別院去了。
對了,還有個地方是夫人不敢動的,就是梅園,梅園裡到底住著什麼人,她來了炎府已經三年了,還是搞不清楚哪裡到底住著什麼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她隱隱有一次見到過他,那是一個陰暗的黑夜裡,他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衫,頭髮散披著,像一道幽靈在炎家的花園裡穿梭,聽見她尖叫後,回頭看了她一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迎面走來剛剛來炎府還不到兩個月的丫頭,比她大了幾歲,「鏡子,你要去哪裡啊?」親熱的朝她走來。
鏡子心裡冷哼,表面上都是親親熱熱的,可是,暗地裡卻是做著不能告人的事,別以為她不知道,虛假的展開笑容,「晴天姐姐,我要去夫人那裡,你去哪裡?」
晴天的目光往竹園的方向飄了去,飛快的收回目光,訕笑道:「我把手裡的活兒做完了,到處走走。」
「晴天姐姐,還是呆在你的廚房好,不要隨便走動,再走過去就要到大公子的竹園了,你是新來的,大公子不認識你,我們大公子有個壞習慣,只要是接近竹園而他又不認識的人,他一律看成是去破壞他竹子的,拿起棍子亂打的。」神神秘秘的湊到晴天的面前說道,「姐姐還是回去吧。」
晴天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拉住鏡子的手,親熱的套交情,「鏡子,你來府裡幾年了?」挽著她往夫人的院子走去,一邊不著痕跡的打聽著炎家的一切,「我對府裡還熟悉,以後你要多幫幫姐姐。」
鏡子心裡暗笑,我喊了你一聲姐姐,你還當真把自己當成姐姐了,想從我的嘴裡套話,你當我鏡子是傻子嗎,怎麼說我也在府裡混了三年。
嘻嘻一笑,假裝毫無心機的說道:「我已經來府裡三年了,老爺和夫人都是好人,只要不到外面亂說我們大公子平日裡做些什麼就不會有事的,但是,一旦老爺在外頭聽到有關我們大公子的傳言,一定會把那個說大公子壞話的人查出來。」故意害怕的一縮身子,「老爺最疼愛大公子,晴天姐姐要記住這點。」
你剛才不正是要去大公子的竹園窺探嗎?
心裡暗笑,夫人把原先的下人都送到別院去了,新來的七個丫頭和長工,做事倒是不怎麼樣,一天到晚在府裡晃蕩,不知道夫人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鏡子,我們大公子真的是傻子嗎?」晴天小心的左看右看了下,湊近鏡子的耳邊問道。
「晴天姐姐是不相信大公子是傻子?」鏡子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天真的問道,「大公子的確是傻子,但是,他人很好,不會欺負人,只要你別去惹他的竹子和有歡兒姐姐,誰要是欺負了歡兒姐姐,他會跟她拚命的。」
要是你不相信就去試試,大公子看起來沒有殺傷力,可是,一旦你惹到了他,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我到了,晴天姐姐,你走好。」揮手和晴天道別,拐進了炎家夫人的院子。
晴天心不在焉的和她道別,轉過身,目光朝竹園的方向望去,既然進來了,她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就要到夏天了,竹園裡的嫩筍兒已經長成了細細長長的竹子,在暖風裡微微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聲音,聽在某個人的耳中是那樣的動聽悅耳。
「歡兒,我們的孩子在說,他們要快點長大!」歡喜的小聲響起,炎澤修長的身影依靠在竹子上,開心的笑著,揚起手朝在一旁洗衣服的歡兒笑著,叫著。
歡兒早就聽慣了他把竹子叫作我們的孩子,這些竹子是他的寶貝,「大公子,再過一年,我看我們要換個大院子去住了。」站起來擰乾了洗乾淨的衣服,溫婉的笑道。
「為什麼?」炎澤不解的偏頭問道,「我們要搬家嗎?爹爹沒有說過我們要搬家啊,我不要去城外那個地方,歡兒你也不要去。」跑過去拉住歡兒的手臂,用力搖了搖,「歡兒,我們不能離開我們的孩子,你是不是不要我們的孩子了?」
歡兒不禁低笑,斥道:「胡說什麼,你看看,我們院子裡到處是竹子,明年春天過後,院子裡還有別的地方讓筍寶寶長出來嗎?」她是已經習慣了竹園裡密密麻麻的竹子在風中裡搖曳,也習慣了夏天的時候在竹林裡乘涼,可是,到了明年,院子裡真的沒有地方讓竹筍生長了,她要老爺去說,給大公子換個大院子。
「我們搬走了,竹子寶寶怎麼辦?」炎澤拉著她的手臂哀求道,「還是不要般,我們一直一直住在這裡。」
一句一直一直,歡兒聽了心裡不禁一酸,她看了一直住在這裡嗎?
「你眼睛紅了。」炎澤眼尖的看見她的眼眶裡蒙上了一層霧氣,指著她的睫毛叫了起來。
「是沙子吹進我的眼睛裡了。」歡兒訕訕的一笑,掩飾自己瞬間的失態,她忘記炎澤的觀察力是驚人的,能記住他的竹子寶寶一共有多少,也能發覺竹林裡的蚯蚓搬家了,她的眼淚怎麼能蒙過他的眼睛。
「我給你吹吹。」不由分說把她手裡的衣服往木盤裡一丟,俊逸的臉龐湊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紅紅的眼睛,低聲問道:「歡兒,兩隻眼睛都進了沙子嗎?」
「嗯。」歡兒垂下眼瞼應聲,知道自己不讓他吹眼睛的話,一定會引得他不滿的低叫,最後還是無奈的向他妥協,所以,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她就會順從他。
炎澤很小心的捧住她秀氣的臉龐,嘟起嘴往她的眼睛裡輕輕吹著氣,全心全意的想要把她眼裡的沙子吹掉,卻不知道為什麼,引出了歡兒更多的眼淚,炙熱的淚水情難自禁的滾落她的臉龐。
「歡兒,你怎麼了?」炎澤慌了,叫道:「你怎麼哭了?」是自己做錯了嗎?眼睛裡閃過驚慌,捧住她的臉不知所措起來。
「我沒事。」歡兒輕輕推開他,擦擦眼淚,「好了,沙子被大公子吹跑了。」
「真的嗎?」炎澤半信半疑的把頭湊到她的面前,「歡兒,你好像在哭。」伸出雙臂情不自禁的把她緊緊扣入懷裡,「歡兒,你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哭了起來,是炎澤哪裡惹你生氣了嗎?好歡兒,不要哭,看見歡兒哭,炎澤的心好亂。」
他的話引發了歡兒更多的眼淚,靠近他溫厚的胸膛裡,把臉貼進他的心口,聽著他怦怦的心跳,心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離愁,時間到了,她就要離開他了,他們不可能一直一直在一起。
「歡兒乖乖,歡兒乖乖。」炎澤抬手輕輕拍拍她的身子,動作溫柔極了,「是炎澤不好,一定是炎澤惹你生氣了。」臉上是自責的神情,每一次他不聽話的時候,歡兒就會一個人跑到沒有人的地方這樣哭泣。
聽到院子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歡兒飛快的推開了炎澤,擦乾眼淚,破涕為笑,「我沒事,你看,我這樣吹你的眼睛,你會不會流眼淚?」呼呼往炎澤的眼睛吹了一下,「有人來了,大公子要乖。」踮起腳輕拍下他的頭,凌厲的目光朝院門望去。
炎澤見她笑了,這才放心,開心的一笑,用力點頭保證,只要能看見歡兒微笑,他一定聽話。目光順著歡兒的眼睛看向了院門,一個陌生的女人走了進來。
「你是什麼人?」歡兒的後背豎起戒備,這個人她不認識。
晴天還是來了,獨自一個人闖進了炎家最神秘的院子,眼睛裡閃過吃驚的表情,院子裡的竹子還真是多,一眼望去,沒有一絲空隙,打著哈哈笑道:「我叫晴天,是廚房的,來問問大公子明天想吃什麼?」
「大公子的伙食一向都是我做的。」歡兒眼裡閃過一絲懷疑,「大公子的事情不需要你們來關心。」一伸手,一點也不歡迎的模樣,「沒別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晴天既然來了,怎麼捨得走,不請自入,微笑著走了過來,「小妹妹,你說話好沖,夫人關心自己的兒子不對嗎,大公子,我是新來的,以後專門負責您的飲食。」
「走開。」歡兒感到了危險,護在炎澤的跟前,大聲呵斥道:「還不快走。」
晴天的唇邊盪開譏笑,一步一步逼近她和炎澤,「小丫頭,你太多心了吧,我只是來關心一下大公子的。」
「炎澤,快跑。」歡兒用力的推開身後的人,「不要讓她抓住你。」自己的身子往晴天撲去,她看見晴天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殺意,用力再用力抱住她的身子。
「死丫頭,去死!」晴天的真面目終於露了出來,凶狠的舉起手刀,眼睛裡射出寒冷的殺意,朝著歡兒的後頸砍去,她本來不打算這麼快就暴露身份的,可是,現在不得不暴露了。
擋她者死!
歡兒眼睛一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叫道:「快走。」感覺到晴天的手朝她砍來,唇邊盪開了笑意,為了他而死,值得。
手刀沒有落下,而是她的身子被人狠狠攬入了懷中,聽到晴天尖銳的聲音慘叫一聲,倒向了地面。
「歡兒,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炎澤緊緊抱住差一點就失去的人,開心的笑著,後退的腳步一穩,勝利的一笑。
「炎澤你?」歡兒驚訝的張大嘴巴,一穩沒有看見他是打敗晴天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什麼好。
炎澤聽到她叫他的名字,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裂開嘴說道:「我喜歡聽歡兒叫炎澤。」
「原來是裝傻。」晴天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惱怒的拳頭一握,「原來真的和主人猜想的那樣,炎澤你是裝傻。」不知道從此那個哪裡變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劍,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炎澤把彎臂裡的歡兒輕輕放在地上,身子一挺,護在她面前,皺著眉頭,生氣的叫道:「你欺負歡兒,我要把你打倒。」拳頭一握,身子一震,剛才眼看著歡兒要被她打死,他身上的能量在一瞬間爆發了。
「還裝傻,今天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短劍一揚,朝炎澤殺了過來。
「小心。」歡兒驚叫,看著炎澤赤手空拳朝晴天迎了過去,心裡一陣慌亂,四處一看,沒有可以當武器的東西。
晴天剛才輕敵了,這一回卻是用力朝炎澤的頭上砍了過來,本意是要在炎澤不注意的時候將他抓走,而現在,已經不想抓他了,而是直截了當的殺了他了事。
歡兒一聲又一聲驚呼,看著炎澤驚險的一次次避開短劍,心裡顧及他的安危,也不在乎他的拳腳功夫是哪裡學的,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像晴天說的一樣是裝傻,只要炎澤平安無事就好。
可是,他能打得過這個很凶的女人嗎?
嗖的一聲,一根三尺左右長短的竹子破空而裡,擋開晴天的短刀,修長的身影掠過,一掌震開了晴天,白衣飄訣挺身而立。
「舅舅。」炎澤開心的叫道,一指晴天,「她欺負歡兒。」
晴天驚訝不已的看著站立在眼前的人,長髮懶散的披散在肩上,美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這是男人嗎?為什麼她的眼睛裡是一個絕世的美女?
「想活著就立刻滾。」冰冷的話語優雅的吐出風陽的嘴,紅唇輕啟,彎眉輕輕一揚,「在這裡放肆,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
「想死又怎麼樣?」晴天不認輸的叫道,「今天我就要取下炎澤的腦袋給我主人當生辰賀禮。」短劍橫在胸口,嘴硬的說道。
「想死很簡單。」風陽不屑的冷笑,彎下身,撿起了剛才救了炎澤一命的三尺竹棒,「我就用這根竹子送你去黃泉。」右手一翻,身體躍出,像是在舞蹈一樣,白衣在風中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度。
「不要在這裡殺人。」歡兒驚恐的大叫,雙手摀住眼睛,害怕自己看到血淋淋的場面。
晴天已經被風陽的美麗迷住了眼睛,這個男人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優雅那麼美麗,什麼也感覺不到,眼裡只看見他的衣衫飄動,他美麗的唇微微揚起,射出一朵嘲諷的笑意。
竹棒穿透她的長髮,風陽陰冷的目光裡閃動著殺氣,左手掐住她的咽喉,只聽見卡嚓輕微的聲響,晴天的身子像段了線的風箏,緩緩的落在地上。
風陽身子一躍,抱起晴天躍出了圍牆,消失在歡兒的眼前。
「歡兒,沒事了,舅舅把壞人打跑了。」炎澤開心的笑臉湊近歡兒的眼睛,雙手輕輕扳開她的手,露出燦爛的微笑,「沒有殺人。」
歡兒看到地上沒有鮮血,心裡一鬆,整個身子放鬆下來。
「歡兒,你沒事吧?」炎澤的臉龐換上擔憂的神情,「嚇壞了嗎?」
歡兒搖搖頭,「沒有,大公子,你還好嗎?」
「我沒事。」
風陽無聲無息出現在歡兒的面前,冷眼看著她,這個丫頭為了;炎澤可以這樣拚命,也不枉炎澤為她做的事情,「炎澤,看見沒有,要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就要好好學武功。」
「舅舅,炎澤一定會努力學好武功保護歡兒,保護爹爹。」炎澤這會兒已經和以前對待風陽的態度判若兩人,拉住他的手親熱的叫道:「舅舅,以後不要總是在晚上把炎澤從被窩裡抓起來,白天教我好不好?」搖搖他的手臂撒起嬌來。
風陽橫他一眼,本來想要偷偷教他武功防身的,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了,歡兒知道的事情,他一定也會知道,輕歎:「好吧,只要你願意學,隨便什麼時候來。」比起他剛剛學的時候他一招一式強迫他記住,現在他願意學,肯定會有不一樣的成果。
「謝謝舅舅。」炎澤高興的大叫起來。
歡兒有些害怕的朝風陽行禮,「謝謝風陽公子。」
「炎澤學武的時候你跟著去梅園,有你在,我看這個小子的勁頭會更高些。」看到自己唯一有血緣關係的炎澤為了歡兒能捨命跟那個女人搏鬥,他的心裡突然莫名的失落。
沒有人會為了他風陽和別人拚命,只有他會為了他不惜生命,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