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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父親的眼淚 文 / 天寧

    第62章父親的眼淚

    原來他帶自己來揚州是為了讓她見到爹爹。

    花想容感激炎天寒的良苦用心,但是,不能和自己的爹爹相認,這是多麼痛苦的事情,精神恍惚的被炎天寒送回了家,這個時候炎天寒才知道,花想容的房間被炎江安排在他的隔壁。

    炎江還在店舖裡對賬,想要找他發火,也要等到他回來以後,把花想容交給小蘭照顧,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想一想,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等她想通的時候,她就真正成了炎家的人。

    才走出園子,就看見管家老向和養馬的老萬都已經站立在外面恭候著他了。

    「老爺。」

    「你們回來了。」炎天寒微微一笑,「家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老爺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就來了,您看,您來了,我們都不在。」老向自責的說道。

    「老向,我不在家裡的時候,是不是你做主?」炎天寒瞄了他一眼,「為什麼家裡的那些幫工都不見了?」

    老向被炎天寒這麼一問,為難的一笑,「老爺……」這個問題還真是很難回答。

    「是不是因為伺候煙雨的紅姑在府裡作威作福?」炎天寒當然是知道緣由的,「老向,你怎麼忘記了,我當初收留煙雨不是要討她為妾,也不是吃飽撐的把一個煙花女子包養在家裡。」

    「我以為老爺遲早會娶了她的,要不然怎麼會把她留在府裡一年多了。」老向擦擦額頭上的汗,看來他是錯的。

    「給煙雨另外安排一個住處,以後不允許她踏進這裡一步。」冷冽的聲音響起,這才是炎天寒的真面目,「我新認了個義子,她就是你們的三公子炎容。」

    「是,剛才紅姑給我們來開門的時候已經大驚小怪的說了。」老向繼續擦汗,把煙雨姑娘另外安排住處,那意思就是說趕她走。

    「她的身子有些不適,等晚上的時候你們來見她吧。」炎天寒越過他們,朝大門口走去。

    「老爺,我們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了幾個幫手回來。」老向心有慼慼的說道,他和老萬是一個村子裡的,鋪子的掌櫃親自去找他們,說老爺回來,他們就一起趕回來了,家裡的事情還是緩一緩,知道府裡缺人手,就帶了幾個人回來先頂頂。

    「僱人的事情你做主,這麼大的宅子就小蘭一個丫頭怎麼忙的過來,以後三公子會經常到揚州來,江南的生意我全權交給了她處理,你們要好好伺候她。」

    「是。」老向連忙點頭,對老萬使個眼色,自己緊跟上去,「老爺,剛才在門口遇見一個老頭,說是來見您的,姓花。」

    炎天寒腳步一停,「人呢?」是花想容的父親嗎?

    「我見他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就把他安排在門房裡,您認識他嗎?」

    「把他請到客廳。」炎天寒微微一笑,花老爹倒是手腳麻利,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老向應了一聲,急忙跑去請人了。

    炎天寒暗暗想著他來這裡會有什麼話要說,按照自己的調查,花老爹是個老實人,不像那個花氏貪得無厭,可是,他唯一的缺點就是怕老婆。

    走進坐落在園子中央的寬大客廳,在上座坐下,等待著花老爹的到來,要是來攀親戚的,那就不好意思了,他會無情的將他趕走,任何想要在他身上得到好處的人都會被他無情的對待。

    不一會兒,老向就帶著剛才在酒館見到的花老爹來了,「老爺,客人請來了。」

    花老爹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您真的是炎家的老爺?」天風城的炎家老爺那是很有名的,這個坐在上座的男子只有三十歲的樣子,真的是炎家的老爺嗎?

    「他就是我們老爺。」老向很肯定的對花老爹說道。

    「老向,你下去。」

    老向應了聲,退下了,客廳裡剩下了他和花老爹單獨相對。

    「炎老爺,想容她也來揚州了吧?」花老爹小心翼翼的問道,臉上是不確定的神情。

    「她來了。」炎天寒不冷不熱的說道,「你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給了炎家,現在找來,是不是一百兩的銀子不夠,想再要點去。」

    他的話讓花老爹愧疚的低下了頭,把女兒賣給炎家也是出於無奈的,「炎老爺,我能見想容嗎,我想見見她。」抬起頭,哀求的看著炎天寒。

    「不能。」炎天寒冷冽的拒絕了他,「她是炎家的人,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

    花老爹懊惱的抹了把眼淚,「是啊,是啊,她已經是炎家的人了,炎老爺能這麼說,不會虧待花想容的。」

    「我帶她來揚州,就是為了她再看你一眼。」剛才已經見到了,所以,以後他不會讓她再見到他們,「你還有什麼話要對花想容說的,我替你轉達,以後她不會見你了,你這樣無情的父親還是不要見的好。」

    花老爹老淚縱橫,「我愧對這個孩子啊。」衣袖使勁抹著眼淚,「炎老爺,我來這裡沒有什麼目的,我是跟著你們找到這裡的,想容是個苦命的孩子,我沒有好好對待她,實在沒有臉當她的父親,你把這個交給她,讓她去尋找她的親生父親。」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樣東西,正是從兒子大寶頸子上扯下來的紅繩,走到炎天寒的面前,把手裡的東西奉上,「當初我收養想容的時候,那個人給了我這塊玉。」

    炎天寒驚愕的接過用紅繩串起來的那塊通體雪白的玉,吃驚的對上了金老爹,「花想容不是你親生的女兒?」

    送走了老淚縱橫的花老爹,炎天寒手裡握著那塊圖形怪異的沉思起來。

    根據金老爹所講,十六年前一個深夜,一個深受重傷的男人闖進了他的家裡,拿著明晃晃的刀逼迫他收養還在襁褓裡的孩子,話說了一半就斷了氣。

    花老爹和他的妻子用家裡的推車把男人和孩子悄悄拉到野外丟掉,生性膽小的花老爹不敢收養襁褓裡的孩子,埋了那個男人,把孩子丟棄在荒野裡,沒有走幾步,孩子的哭聲響起,花老爹於心不忍,和妻子商量著把孩子收養,妻子也是老實巴交的婦人,見到襁褓裡的孩子是那麼可愛,答應了。

    他們在孩子的襁褓裡發現了一些碎銀,最值錢的是那塊形狀怪異的玉,花老爹給孩子取名花想容,帶著妻子和孩子一起來到了天風城,用那些碎銀租了一間房子,做起了豆腐生意。那快玉他一直私藏著,不敢讓外人看到,他怕別人看到以後,會對他產生懷疑,一個平民百姓的家裡,怎麼會有那樣珍貴的玉。

    花想容的母親死後,花老爹續娶了現在這個老婆,無意間發現了玉,強行搶到了手,當做一塊普通的玉給金大寶戴上,這些年一直平安無事,那個貪婪的花氏不知道這塊玉的價值,要是知道了,估計玉早就被換成了銀子。

    炎天寒承諾了花老爹,只要他不來打擾花想容的生活,他會保證他一家人的衣食無憂,這樣的條件他還能說什麼,只能歎著氣離開,他養大了花想容,這個恩德是要還報的。

    收起手心裡隱隱發熱的玉,花想容的身世還是不要和她說,等他把這塊玉的來歷調查清楚了,能找到花想容的親生父母那是最好不過,但是,要是找不到,那就讓這塊玉永遠消失掉,即使這塊玉有上千兩黃金的價值。

    「老爺,老爺。」客廳的門外傳來尖銳的喊叫,煙雨一身礙眼的紅衣跑了進來,顧不得禮節,身子朝著炎天寒撲了過來,抱住他的手臂叫道:「為什麼要趕我走?」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有趕你走嗎?」炎天寒冷眼看她,甩開她的手臂站了起來。

    一聽他沒有趕她走,煙雨氣惱的尖叫起來,「是向管家叫人強行把煙雨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老向的速度倒是很快。」炎天寒不冷不熱的輕笑,「他說要趕你走嗎?」

    「老爺,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煙雨已經顧不得自己保持的溫婉,拉住炎天寒的手臂撒嬌,「這裡是煙雨的家,老爺把煙雨趕走了,誰來伺候老爺?」

    「我沒有要趕你走,老向沒有說清楚嗎?」炎天寒冷冽的目光落在煙雨的手上,「是要你搬到另外一個地方住。」他不會讓她再住在這裡礙眼了。

    「老爺,我不走。」煙雨聽出他語氣裡的不耐煩,可是,她必須為自己爭取到應有的權利,「當初老爺什麼也不說就把煙雨贖身帶到了這裡,煙雨閣的姐妹都知道煙雨我是老爺的人,你這樣把我送到另外的地方去,我……」

    炎天寒輕蔑的冷笑,走了幾步,掙脫了她的手臂,冷聲問道:「煙雨,我想你會錯意思了,我替你贖身不是看上了你,我對煙花女子是不敢興趣的。」

    「我不相信。」

    「我有要你伺候過我嗎?」炎天寒轉身看著這個已經快要歇斯底里的女人,「替你贖身,讓你住進這裡,全是因為你以前那個老相好,你還記得那個胖子老海嗎?」

    煙雨的身子一晃,眼前浮起那個肥胖的身影,揚州的土財主海爺,那是煙雨閣的常客,更是她的恩主,一年前,海家在揚州神秘失蹤,成為了揚州的一大奇案。

    「老海是我的朋友,一夜之間被人騙光了所有的家財,我不妨告訴你,海家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是事出有因。老海因為家財被騙,當夜就發瘋了,殺死了自己的妻子,企圖懸樑自盡,那天我正好去他家裡,救下了他,替他遣散了家僕,把他送到了天風靜養,隨後他去了西域,再也沒有回來過。那個死胖子可以對自己的妻子下手,對你這個煙花巷的女人卻是有情有義,是他拜託我把你贖身,接你到這裡寄住。」

    「不是這樣的。」煙雨拚命的搖頭,事情不是這樣的,她的心裡使勁掙扎著。

    「事情就是這樣,老海對我有救命之恩,他拜託我的事情我並不能不辦,你不要以為我是垂涎你的美色把你包養在這裡,現在,我把你送到別的地方去住,你要是願意就帶著你的奴才紅姑一起去,要是不願意,那就回你的煙雨閣吧。」說完,抬腳跨出了門檻。

    「老爺,老爺……」煙雨哭喊著抓住了他的手臂,「難道你對我就沒有動過心?」眼淚嘩嘩往下流,臉上的妝花了。

    「女人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我要的是金錢。」炎天寒冷冷甩開她的手臂,眼裡是鄙夷的神情,「女人都是禍水,碰不得。」無情的轉身走遠了。

    煙雨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原來她今天才看透炎天寒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那樣無情的話他也說的出來。

    不,她不要離開這個家,她要留下來,目光裡閃過怨恨,就是死,她也要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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