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神秘禮物
第一次和炎天寒單獨一起吃早飯,本來前些日子也是有一次機會的,那一次是在街上,被崔志給破壞掉了。而那次,花想容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自己想要什麼。
深刻明白了自己的心後,單獨和他在一起,變成了一種煎熬,一頓早飯下來,她才吃了幾口,面對坐在上座的他,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怎麼,飯菜不合你的胃口?」炎天寒放下手裡的碗筷,看到花想容的碗裡還是滿滿的一碗,沒有動過的樣子。
「不是。」花想容低著頭不敢看他。
站在炎天寒身後的小蘭連忙上前一步,有些惶恐的說道:「三公子,要是飯菜不合您的胃口,您直說,想吃點什麼,小蘭給您去做。」
「不是飯菜不好,是我沒有胃口。」花想容不忍心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丫頭受到責怪,把碗筷一放,對她善意的一笑,「是因為趕路的緣故,太累了,所以沒有胃口。」是解釋也是說給炎天寒聽。
「吃完碗裡的東西,我們炎家是不許浪費的。」炎天寒冷聲說道,「吃完了,我帶你去看看炎家在揚州的鋪子,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我想你會喜歡我送你的這樣禮物的。」
花想容一怔,疑惑的看著他,他是在說送她禮物嗎?
「快點吃。」命令的語氣是不容抗拒的。
花想容垂下眼瞼,順從的拿起了筷子,在他的注視下,一咬牙,大口大口的吃起飯來,心裡再不願意他這樣看著自己也沒有辦法,硬著頭皮把一碗飯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看到她吃完了,小龍機靈的遞上了擦手的毛巾,「三公子,您擦擦手。」
「謝謝。」
小蘭很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這個三公子怎麼會和她說謝謝?她是一個丫頭啊,做這些事情是她的本分,這個三公子真是太特別了。
「我們走吧。」炎天寒站了起來,滿意的一笑,走出飯廳,直徑朝著大門口走去。
花想容跟在他的身後,腳步匆匆,注意到客廳裡的炎江和趙博都已經不在了,心裡一怔,他們去了哪裡?跟著炎天寒走出大門,才發現他們兩個站在大門口,雙手垂放在身體的兩旁,恭候著炎天寒。
炎天寒不想他們多餘的廢話,沉聲命令道,「先去鋪子裡看看。」率先朝炎家在揚州最大的鋪子走去。
花想容緊跟在他的身後,心裡還在想著炎天寒到底要送她什麼樣的禮物?
炎江和趙博跟在她的身後,炎江瞪著一直在猜測花想容身份的趙博,伸出手暗中掐了他一把,小聲的警告道:「別看了,老爺發現了會生氣的。」
趙博收回打量花想容背影的目光,挑釁的一揚眉,「你不會去和老爺告密吧?」對花想容的身份實在是太好奇了,明明是一個女子,老爺怎麼會讓一個女人成為了炎家的繼承人?
炎江對趙博真的是無語了,他這種人還做了十幾年的殺手,那麼強烈的好奇心,什麼都要弄明白才罷休,難怪當年會被老爺收服了,那次也是他的好奇心在作怪,這種人已經是無藥可醫了,等晚上喝酒的時候,他一定要好好警告他,不要再對三公子的身份感到好奇了,有些事是不能讓他知道的。
趙博看到他一臉嚴肅,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收起了好奇的目光,炎江不願意告訴他真相,他不會自己去探尋,他的手裡可是還有一幫忠心耿耿的兄弟願意為他出生入死。
炎家的商舖花想容在天風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所以,對於揚州的鋪子,她一點也不感到驚訝。趙博把她介紹給了鋪子裡的掌櫃和夥計,所有的人都對她恭恭敬敬,和在天風的時候遇到的情景一樣,花想容在他們的眼睛深處看到了訝異,她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在心裡暗暗說著,她是炎家的三公子,不可以再為什麼事情感到驚訝和佈滿,所有的情緒都要埋藏在心裡,臉上永遠要掛著笑容。
在查看了鋪子經營的狀況後,炎江留下來和趙博對賬,花想容被炎天寒帶出了鋪子,朝熱鬧的大街上走去。
看著身邊川流不息的人,花想容回頭看了一眼炎家的鋪子,大大的金字招牌懸著,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這裡是揚州最熱鬧的街市,炎家的鋪子裡賣的不止只有和香料有關的東西,更多的是從西域運來的各種異域風情的首飾和衣料,大周的風氣開放,胡服不止在天風盛行,在大周的任何地方都能看見。
「爹爹。」她疾步追趕上去,一把拉住炎天寒的手臂,意識到自己越矩了,連忙放開了自己的手。
「怎麼?」炎天寒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今天她主動喊起自己爹爹來,這是不是一種進步的表現呢?
「我想說,開舖子是不是地段最要緊?」低著頭悶聲問道。
「當然。」炎天寒高興的回答了她,「首先是鋪子的地段,其次是看你賣的是什麼?這就要看你的頭腦和手段了,再則就是你做生意的態度。」他很高興她會主動問起自己這些做生意的事情來,「我現在帶你去也是一個做生意的人家,可是,他們和我們炎家是不能相比的,我只是讓你去看看,他們為什麼只能窩在街頭的小鋪子裡?」
「啊?」花想容有些驚訝。
「跟我來。」炎天寒微微一笑,他要送給她的禮物就要馬上見到了,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他到底要帶著自己去哪裡?
花想容疑惑的緊跟著炎天寒矯健的腳步,穿過熱鬧的街市,耳邊聽聞著各種叫賣的聲音,不知道他要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
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也不知道穿過了幾條熱鬧的街市,花想容的好奇心越來越重,跟著他穿過一條長長的街道,一個拐彎,來到了另一條街面,這裡還是商舖林立的熱鬧街市。
「到了。」炎天寒停了下來,回頭對花想容說道,「你自己去找,我想你會很高興的,但是,我不希望你暴露自己的身份。」
花想容一臉驚愕的望著他,他要她找什麼?
「去吧,你很快就會發現的。」炎天寒伸手指著前面的商舖,微微一笑。
不知道他要自己找的是什麼?
花想容滿心懷疑的順著他手臂指著的方向走了過去,布店,鞋店,胭脂店,都是一些小本買賣的店舖,和炎家的鋪子是沒有辦法比的。她回頭望了眼含笑站立在原地的他,他的眼睛裡是深深的笑意,他要送自己的是什麼樣的禮物呢?
他朝自己走了過來,慌忙回頭,收斂自己的心神,把目光放在了沿街的店舖上,兩邊的鋪子都一一看來過去,沒有什麼特別啊?
「那是我先看到的。」
「我先看到的,是我的。」
「金大寶,我要去告訴娘,你搶我的銀子。」
熟悉的名字傳入她的耳朵,她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深深一震,朝著聲音來處望去,街邊,有兩個少年在為了一塊小小的碎銀你爭我奪,打得不可開交。
「你們不要吵了。」肥胖的女人從一個鋪子裡竄了出來,強行分開了那兩個少年。
「娘,哥哥搶我的銀子。」
女人從大兒子的手裡一把奪過小小的碎銀,「是真的銀子嗎?」拿著銀子往嘴裡咬了下,眼睛裡發出貪婪的光芒,「你們是在哪撿到的?」
「在那裡。」那個告狀的小兒子往前面不遠的地方一指。
女人幾步就跑了過去,彎下身子在地上仔細的尋找起來,天上掉銀子的事情可不是天天發生的。
花想容呆呆望著那個肥胖的身影,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她看到是的自己那個刻薄無情的後娘,還有她那兩個有著血緣至親的弟弟,她的爹爹正彎著腰在小小的店舖裡忙碌著,彷彿沒有聽見外面吵雜的聲音。
身子搖晃了一下,身體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光了,剩下的只有恍惚,她看見了自己的家人,這就是炎天寒送給她的禮物嗎?
有力的臂膀輕輕挽住了她搖曳的身體,「看見他們了,你應該滿足了,不許掉眼淚,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揚起頭把淚水吞進肚子裡,對他感激的一笑,不管怎麼樣,他完成了她的心願,讓她見到自己的家人。
「是他們無情的把你拋棄了。」炎天寒陰沉的看著那個還在地上拚命尋找銀子的胖女人,眼睛裡是鄙夷的神情,「是她把你賣給了炎家,然後依從了蔡梅曼的條件,收拾了家當,就在你嫁進炎家的那一天,帶著你爹和兩個弟弟急匆匆離開了天風城,來到了揚州,這裡是她出生的地方,她以為帶著一大筆的銀子回來,可以在娘家人面前風光一下,可惜,她娘家的人早在幾年前就染了瘟疫死光了。」
「我沒有怪她。」花想容哽咽的說道,深深呼吸,努力平息自己心裡澎湃的心情。
「她拿著蔡梅曼給她的一百兩銀子在這裡租下了這家店面開起了酒館,可惜,沒有生意,現在,她的手裡已經沒有銀子度日。」
望著酒館裡忙碌的身影,花想容不安的想要上前大聲的叫一聲爹爹,可是,理智讓她停住了腳步,她不能上去。
花氏在地上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懊惱的直起了身子,回頭衝著自己的兒子大罵:「兔崽子,你們是騙老娘吧,哪裡有什麼銀子,是不是你們拿了我的銀子出去買吃的?」潑辣的擰住小兒子的耳朵。
「不是的,娘,我們真的是在那裡撿到的,不信你問問大哥,他的話你是最相信的。」金二寶掙扎著,想要逃開花氏的毒手。
「大寶,是不是真的?」
花大寶連忙點頭。
花氏這才放開了金二寶,狠狠一拍他的頭,罵罵咧咧:「要是拿了老娘的錢,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抬頭看到不遠的地方站著兩個人正看著他們,銀子沒有撿到,還被人看笑話,不由心頭升起了怒火,朝著花想容和炎天寒大聲罵道:「看什麼看,沒有看見老娘打兒子嗎?」
炎天寒的眼裡是冰冷的神情,不屑冷哼:「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尚且如此,對你就更加心狠手辣。」他的人調查過,花氏在天風的那些街坊鄰居口中,虐待花想容是出了名的,花想容是被她打大的,後來花想容磨豆腐賣豆腐為家裡掙錢,她才收斂了拳打腳踢的習慣,但是,也從來不給花想容好臉色看。
「我們走吧。」花想容低下頭,生怕花氏認出自己,轉過了身子,疾步離開了,在轉身的那刻,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炎天寒沒有走,嘲諷的看著花氏,慢慢走了過去,站立在花氏的面前,唇角盪開了一絲冷酷的笑意,渾身散發著迫人的氣勢,一抬下巴,「裡面那個老頭給我出來。」
「你算什麼東西?」花氏尖叫著罵道。
花老爹從酒館裡慢慢走了出來,一臉皺紋,很難想像他會是花想容的父親,炎天寒的心裡閃過這樣奇怪的念頭,「公子,您有事?」陪著笑臉對炎天寒鞠躬。
「你這個酒館我買下了。」炎天寒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光燦燦的金子,在花氏的面前晃了一下,放在了花老爹的手裡,「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手。」冷眼瞥著看見金子就眼睛發亮的花氏,這個女人是個貪婪的角色。
轉過身子,朝花想容追了過去,他不止的自己這麼做對花想容來說是好是壞,但是,他不會允許花想容出現在花氏的面前。
「是金子!」花氏貪婪的笑著,一把搶過花老爹手裡的金子,捧在懷裡歡天喜地的和兩個兒子討論起值多少銀子來。
花老爹望著炎天寒離去的身影,恍惚間看見了走在炎天寒前面的花想容,望著她的背影,他的眼睛濕潤了,是她嗎?會是她嗎?身子一轉,飛快的拉著自己的大兒子大寶,用力的扯斷了他頸子上的那根紅繩,朝著炎天寒的身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