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軍校骨校長辦公室,幾個月里許澤已經不曉得這是自己第十幾次光臨了。
咚咚……
「進來。」骨校長那獨具的鏗鏘鈧雜嗓音不緊不慢的響起。
「骨校長,找我有事?」滿身都充滿了暴躁氣息的許澤雙眼透著微微的赤紅,臉上佈滿猙獰的走了進來。
骨校長放下手裡的資料抬起頭凶錐般的眼神陡然刺向許澤。
許澤腳步一滯,但隨即冷哼一聲強橫的瞪回去:「骨校長找我來有事?」
「為什麼要毆打戰友甚至敢挑釁教官?」在第五軍校以強橫著稱的骨校長這次很奇怪的在許澤回瞪的時候收回了凶錐似的目光。
「沒什麼?」
「嗯?」骨校長瞳孔一縮似乎隨時都要迸發出危險的神光。
「我願意接受任何處分。」許澤冷而生硬的道。
骨校長盯了許澤半晌,才揮揮手讓他坐下:「許澤我知道這幾天你為什麼那麼暴躁,跟親生父母決裂……讓你很痛苦吧!」
許澤臉上暴怒之色更濃,但垂下的眼睛裡卻閃過一抹思索,因為他居然從骨校長的言辭裡聽出一抹傷感。
「你找我來是想要安慰我?」
「不,只是想告訴你,越是在心緒不平靜的時候,就越是要不偏激的去想問題。」
「這算是勸導?」
「只是一個曾今經歷過的人給你的忠告。」
許澤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愕然之色,但他不願在這件事跟骨校長有過多糾纏,畢竟……這是一個遮人耳目的計謀,多說多錯,雖然骨校長對陰謀算計勾心鬥角並不擅長,但人老成精,過猶不及說多了怕是難免被他察覺出來一些什麼。
所以許澤果斷的就跳開了話題:「骨校長聽說你是第五軍校最強的人?」
骨校長枯骨般的棺材臉上難得露出一點笑容,雖然笑起來……實在很難看:「常規特種單兵作戰,我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這話有自誇之嫌,但從骨校長嘴裡說出來卻極具信服的霸氣。
「特種作戰還有常規和非常規之分?」許澤微微蹙眉。
「當然,像你的特種作戰方式就是非常規特種做作戰,你是異能者,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能和你一戰嗎?」
骨校長看著許澤喉嚨裡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本來你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但是你出任務在即,讓你帶著暴躁的情緒出任務是很不利的,如此我就陪你發洩一回。只是……你可要做好準備,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你是想要全方位特種作戰對抗還是單純的格鬥對抗。」
「格鬥,這樣才是最好的發洩。」許澤眼中頓時就燃燒起濃濃的戰意,自從前次從田秋鴻身上試探了暗勁巔峰的實力後,他就一直在想誰能承受他2000%身體強度爆發後的戰鬥力,眼前卻是是一個極好的試驗品。
「你先去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後山東頭入口見。」
……
……
傍晚春寒料峭的斜陽美景中,完成了一天常規訓練的第五軍校學員們本該縮在房間裡吃飯然後不知所明的死宅,但今天卻都意外的走出了宿舍房間,甚至還三三兩兩用有些生硬的言辭搭話。
「咳,你出來幹嘛?」
「你出來幹嘛我就出來幹嘛?」第五軍校的學員人情世故上簡直就是……很爛,正常交流基本不適用。說話都跟帶著火藥似的。
「我他媽是聽到後山響動才出來的。」
「我他媽也是。」雖然言辭火藥味很濃但實際上,說話的雙方往往都是面無表情,一點也看不出有爭執慪氣的意思。
「後山放養了野獸嗎?難道我們要進行跟野獸搏鬥的訓練?」
「有這個可能。」
「那只怕又要死幾個人吧。」
「有這個可能。」
「我怎麼聽著有一隻野獸的吼叫聲跟骨校長很像?難道是骨校長在跟一隻野獸搏鬥?」
「有這個可能。」
「我們去看看吧。」
「有這個…後山是禁地,這是紀律。」
「偷偷地去,你怕了?」那個地方都有些刺頭。
「怕個鳥,去就去。」
天色漸漸擦黑,夕陽完全沉溺。今夜無月,倒是滿天星斗。
兩個第五軍校的學員偷偷摸摸,好不容易摸到後山的邊緣,之間赤裸著上身,呃……一陣詭異皮包骨的骨校長渾身髒兮兮身上帶著不少血跡,眼神跟暗夜裡的狼一般從後山走出來。
兩個第五軍校的學員趕緊屏息,希望能不被骨校長抓住,但事實上……他們只是在做無用功。骨校長在經過他們倆身邊的時候倒是沒有停留只是丟下一句話:「你們兩個進去,把裡頭那個小子抬到醫務室去。然後自己去教導室領罰。」
兩個學員垂頭喪氣從躲藏的雜草叢裡站起來,然後垂頭喪氣的走進後山,然後……
「咕嘟,這……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熱兵器一定是熱兵器。」向來死人臉的第五軍校學員面露驚詫和不敢置信。
「笨蛋,你可有聽到任何槍械聲音?再說第五軍校是不允許隨便動用槍械,否則條款裡頭的懲罰即便是校長也不能違反。」另一個雖然心中驚駭比前一個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還能冷靜的分析的。
「肉搏格鬥就把後山弄成這樣?」看著眼前的滿目蒼夷某人渾身一顫:「這不是七龍珠那些漫畫書裡才會出現的戰鬥景狀嗎?」
「別廢話了,趕緊把那個血人送到醫務室去吧。」
「噢,咦?這不是那個誰嘛,挑釁教官的那個…對了,許澤。是他?他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了?」
「受傷很重,肋骨有斷裂,趕緊做個簡易擔架。」
「嗯,這個傢伙被打成這個樣子,臉上還帶笑,這很讓他高興嗎?」
許澤高興嗎?許澤當然高興,高興的由來既不是因為他瞭解到了自己的武力到了什麼程度,也不是因為這場戰鬥讓他發洩的很爽,而是因為骨校長在擊敗他之前說的那句話。
「許澤你的強大遠超我的想像,但是……可惜了,你……太慢了。」
太慢了?許澤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要的就是這個「權威」的結論,智慧和算計越來成熟越來越完善的他每做出一個決定時,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且目的並不單一的。
就像這一次,他就是在做鋪墊,無論是前天最後時刻,挑起矛盾以親生父母不願給養父母報仇為由偏激而決然方言跟許家斷絕一切關係,還是這次隱藏刺殺術,只暴露自己力量方面的強大,都是一個個鋪墊和陷阱。
最終當這些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鋪墊和陷阱勾連成一個圈的時候,敵人都將被死死的套住,而自己則笑看風雲持著繩頭以勝利者的姿態笑傲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