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頂樓,這雖然是老式樓房,但是上到頂樓的地方,設計得還是很方便的,在六層的上面還有一層樓梯,上面有個小木門直接通到樓頂,不過這扇小木門已經被封死,我敲了兩聲,沒動靜,等了一下,又敲了兩聲,還是沒動靜,正準備一腳踹開,門的後面傳來了緊張而低沉的尋問聲,「是大哥嗎?」
「別叫我大哥,叫何少吧!」對於一個年紀比我大的人叫我大哥,我還真不太適應,於是回道。
門被小心的打開了,先是一條縫,開門的人非常小心,看到我人後,門一下子敞開,只見鐵頭面色憔悴的站在小門外,好幾天沒吃東西的樣子,人也瘦下去一圈,眼睛凹陷的厲害,上次被打的傷有嚴重的趨向。
那天鐵頭的傷勢是三個人中最輕的,他都這個樣子了,那另外兩個傢伙的狀況一定更糟糕,人格陰暗的一面讓我反而希望他們此刻的狀況越糟糕越好,這樣我才能夠更加牢固的抓住他們的心,我要成為他們心目中的大恩人,一個地位無法撼動的救世主。
鐵頭看著我有些尷尬,畢竟一個大男人求人的話還是難以啟齒的,我見他不好意思,於是首先說道,「怎麼不讓我進去嗎?」
「瞧我這腦子,大哥,哦,不,何少,進來吧!麻煩您過來真是不好意思,但是風哥和金巴的傷勢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可以想到的人只有你了。」鐵頭不怎麼會說話的看著我道。
「他們在那裡?」我張望了一下,樓頂建有兩間簡易小房子,也只有那兩個地方還能遮點風擋點雨了。
「跟我來。」鐵頭非常謹慎的把小木門關上,並且封死,只有從樓頂外面才能打開,否則只有硬撞開才行。
走進屋子光線非常的昏暗,現在是中午,陽光也很明媚,但是這間屋子裡卻比陰天的黃昏還要來得陰暗,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戶開在右邊牆壁的頂端,因為沒有玻璃,只用報紙湊合著糊起來,導致房間裡根本沒有光源。
房間大約有十二三個平方的樣子,在直對著門,靠著牆壁的地方,左右各放了兩張單人床,上面分別躺著兩個人,鐵頭打算關上房門的時候我阻止了他,不談光線不足,就這味道也是難聞至極關上門還得了,隱隱散發著惡臭,腐肉的味道裡摻雜著血腥味,還好是在初冬,如果是在夏天,恐怕這個房間,根本進不了人了。
光線雖然昏暗,對我視力的影響卻是不大的,我第一眼就看出躺在右邊那張床上的人就是風嘯天,但此時的樣子跟那天在酒吧盛氣凌人的架勢完全不同,臉色黃白如蠟紙,左胳膊的形狀有些奇怪,大半個身子都被紗布包裹著,但是包紮的相當簡易,而且這些包紮上去紗布應該一直沒有換過,導致紗布完全被血染紅,脖子和胸口部分似乎並沒有受傷,但是上面都是血液凝固後的黑色物體,看上去很髒也很噁心。
我現在才知道鐵頭口中的金巴是誰,原來就是金屬下巴,名字取的很貼切,金巴的傷勢和風嘯天略有不同,身上沒有大面積的傷痕,但是肚子和腿上小範圍也被紗布包裹了起來,但是血的紅色中攙雜著黃色的液體,明顯傷口化膿了,這種天氣還能在這麼短時間化膿得如此厲害的恐怕只有槍傷了。從紗布血斑來看,至少中了三槍,肚子上的那槍是最嚴重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救,子彈估計還沒取出來。
兩人身上的紗布包裹雖然簡單,但可以看出是出自女人之手,並不是鐵頭這樣的大老粗能做到的。
「何少,你也看見了,他們兩個如果再不去醫院的話,恐怕就不行了,這幾天都是餵他們稀飯和牛奶,每天吃的很少。」鐵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兩人,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是個重感情的漢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會想辦法的,熊哥和另外一名兄弟,應該在隔壁那間屋子裡吧!帶我去看看。」
另一間屋子的規格,跟剛才那個完全一樣,不過躺在床上的人,見到我來,還能坐起來。
「大哥,你來了。」熊姓大漢一見我進來就很禮貌的坐起來說道。
「以後叫我何少吧,別叫大哥,我怎麼看也沒你們大吧!」我很和氣的說道。
「你比我們有本事,又救過我們的命,叫你大哥,我們心服口服。」躺在另一張床上的大漢也坐了起來非常直接的說道,就算身上受了傷,胳膊上化膿的厲害,也無法阻擋他那豪氣萬丈的性格。
我笑了笑沒有做答,提起手上的拎的袋子放在屋子裡僅有的一張破舊的桌子上,把裡面的食物一一取了出來道,「這幾天,你們應該沒吃到什麼好東西吧,這是我剛才來的時候,在路上買的,先給你們補補身子。」
三人一看見烤鴨和炸雞腿,立刻圍了上來,眼睛裡充滿了飢渴,沒鼻子的傢伙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一瓶茅台,粗魯的打開瓶蓋,跟喝水似的喝了一大口。
「好酒,十五年陳年茅台,現在市場價格起碼九百多塊,大哥,太破費了吧!」沒鼻子的傢伙爽直的說道。
「別假惺惺了,剛才你那一口起碼一兩有餘,知道破費,你不會不喝啊!」鐵頭看不慣的說道。
「大哥是專門為我們買的,我不喝,不是不給大哥面子嗎?」沒鼻子的傢伙,把茅台的酒瓶子抱在懷中生怕有人搶似的,又拿了半隻烤鴨,坐回床邊,毫不掩飾的邊吃邊說道。
這傢伙右手臂已經化膿得不成樣子,居然還滿不在乎,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這幾個傢伙了,隨口問道,「我還不知道三位的名字……」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抱著茅台的傢伙,立刻道,「以前的兄弟都叫我塌鼻牛,大哥叫我大牛就行了。」
「張峰,叫我鐵頭就可以。」
「熊宇,風哥都叫我阿宇。」
我拿起另一瓶茅台,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把酒遞給鐵頭道,「何孟凡,叫我孟凡就行,如果非要叫大哥的話,不如叫何少。」
鐵頭接過酒瓶乾脆的喝了一大口,「何少,我們兄弟三人的命是你救的,現在我們走投無路,剩下的只有這身臭皮囊,如不嫌棄,我們兄弟三人唯你馬首是瞻。」
熊宇也接過酒瓶喝了兩口,然後道,「何少,那天我們哥三,對你出言不遜,我們一直有愧於心,這第一口是我賠罪酒,第二口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大牛咕嘟咕嘟喝了不知道多少,臉色微紅道,「我大牛,沒話說,那天何少的本事,我大牛自愧不如,認你做大哥,我服。」
「想不想報仇?」我微微瞇起雙眼突然問道。
「想,這幾天做夢都在想,我們五十多個兄弟,那天死傷過半,還有些沒種傢伙倒戈相向,只要我大牛還有口氣在,非要捏碎這幫雜種的卵蛋。」大牛說話的時候有些激動,揮舞著胳膊撞在了床角,正好是受傷的那隻,臉痛得變了形,不過硬是沒哼一聲。
鐵頭比較細心,有所察覺的問道,「何少跟他們也有過節嗎?」
「我身邊有兩個朋友前幾天遭到了襲擊,其中有一個已經失明,可能永遠也看不見了。」我故作悲痛的說道。當人與人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時候,彼此之間的關係是很容易拉近的,一種同仇敵忔的相同感覺會讓人熱血沸騰,人到底是個群居動物,很需要共鳴的。
「他娘的。這幫傢伙夠狠的,何少,你那天殺了小黑之後就應該把其餘的人全部幹掉,以絕後患。」熊宇蠻橫的說道。
「全殺了只會更糟,小黑的大哥,司馬慶仁不僅武功高強,而且為人非常的陰險毒辣,也很精明,華東黑道第一高手的名號可不是亂蓋的,風哥就是被他給打敗的,而且敗的很慘,對方只出了三拳就把五百年來一直單傳的風翔拳,當今唯一的繼承人風嘯天給打倒在地。」鐵頭很遺憾的說道。
黑道中人我瞭解的不多,所以對名字很陌生,沒什麼概念,不過聽鐵頭這麼一說,感覺是個厲害的對手。
「格了**,三個雞兒發腫的哈兒,窩在一起干你娘啊,風go傷口又裂開了,正在呻吟,……」門外突然傳來操一口濃重四川話腔調的女子激烈的漫罵聲,語言之粗魯可謂以達及至,不過聲音相當的好聽,我不禁好奇的掉頭看去,該女子也在看到我之後,聲音啞然而止,可能是因為並沒有想到會有客人在的緣故。
此女身高起碼一米七五,比我身邊所有的女人都要高,一般太高的女人長得都不怎麼好看,特別是黃種人,但她絕對是個例外,鵝蛋型的臉這是四川人特有的臉型,不過她的下巴有點尖,使得整個輪廓相當的好看,鼻樑很高但不誇張,兩隻眼睛又圓又大,嘴唇豐滿潤滑,應該塗抹了粉紅色的唇膏。
腳上穿著帆布鞋,褲子是時下最流行的上面有很多褶皺小褲腳的牛仔褲,不知道這麼長的褲子她是在那買的,畢竟中國女人長這麼高有這麼長腿的並不多,上身是一件很寬大的紫色毛衣,就算是寬鬆的毛衣也遮擋不住她那突起的雙胸,很是挺拔,頭型有點特別,現在很少有女孩子弄這種頭型,就是一根獨獨的麻花辮子(跟古墓麗影中的女主角髮型差不多)。
「你…你好!」女孩愣了片刻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我點頭道。
我微笑著向她微微點了點頭道,「姑娘,你長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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