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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麒麟傳說 第五十八章最後的籌碼 文 / 金慕汐

    晴朗的下午,一幢孤零零的江邊別墅,依水而建。別墅前方寬大的露台,有個用木板鋪成的眺台。眺台上,一把寬大的遮陽傘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手執魚竿,臨江垂釣。

    清爽的江風,徐徐吹過,帶著些潮濕和涼意。太陽的光芒,灑落在寬闊的江面,閃起點點粼光。

    這原本是一副很愜意的生活休閒畫面,但是那個垂釣的人,卻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

    垂釣之人,正是魏道明,自從帶著心腹的幾個弟兄,龍井山莊出事後逃匿到這江邊別墅,隱秘的生活,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了。

    這幢江邊別墅,是魏道明私底下秘密購買的,為的就是有一天無處棲身的時候,還能有有個落點,但是長期躲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脫離了鐵錘幫,收入來源就成了問題,手底下還有一幫弟兄要養活。如今犯了案子,帶著逃出來的幾個人,如何謀求生路呢?

    「魏哥,還是沒有消息。」木甲板上響起腳步聲,喜順走上木板眺台,走到魏道明身前說,「高猛飛的行蹤很隱秘,線子說幾天前他的手下去太湖附近的農村打聽過剛出土的文物獸紋銅鼎,不知道他近期會不會在那一帶露面。」

    「那個獸紋銅鼎的下落呢?」

    「有人用2000塊的價格從那農民手裡買走了,但是打聽不到是誰買走了。」

    「2000塊?幾十萬的東西那農民2000就賣了?看來高猛飛賺一瞟,普通人能吃上好幾年了。」魏道明無奈的搖了搖頭,朝喜順招招手,「姓高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找不到他,看來只有等他來找我們了。喜順,你這樣那樣……」

    「嗯,嗯!哦,好知道了。」喜順附耳下去,邊聽邊點著頭。

    這時候,甲板上又傳來腳步聲,阿達走了上來,「魏哥,剛得了個消息,李雲那小子沒死,他和那個妞回城裡了。」

    正在和喜順說話的魏道明,抬起眼角看向阿達,臉色陰沉下來,眼中泛出冷光,目光落到了喜順身上,把李雲丟進思過坑的差事是喜順著手的。

    「思過坑的窨井蓋我和幾個弟兄明明鎖死了填平了啊?後園很多地方澆過汽油,警犬都聞不出來,他怎麼跑出來的。」喜順也是一臉的意外和詫異。

    「哼,算他命大,不死也好,說不定他這條命還有用!」魏道明憤悶的哼了一聲,朝喜順擺了下手,「你先去辦事兒。」

    「是!」喜順得令走下了甲板,雖然他也很想聽聽阿達帶回來的消息,但還是走了出去。

    甲板上,魏道明撈起了釣魚竿,魚鉤上空空如也,他搓了點魚餌,掛上魚鉤,面色陰沉的注視著水面。

    李雲,這顆壞了他一盤棋的棋子,居然沒死在思過坑裡,莫非那裡又有暗道?龍井山莊發生的事情,一來是高估了馬榮寬,二來是低估了任千樺這老狐狸,又或者是那次的行動太過倉促,才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魏道明想起了馬榮寬的事情,馬榮寬被通緝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投奔了一個人這個人收留了他,但是要馬榮寬為他做三件事。馬榮寬幫他走私了三批國家保護文物後,這個人遵守諾言,給了馬一筆錢財。馬榮寬在花完了那筆錢後,又聯繫上了魏道明,這才有了幫魏道明逼宮的一幕。

    以前馬榮寬亡命天涯的時候,投奔的人正是高猛飛。自己現在的狀況也比馬榮寬好不到哪去,嘗試著投靠高猛飛,或許還能謀個出路。但是姓高的也不會養閒人,馬榮寬當初為了高猛飛可做了不少賣命的買賣,自己沒有一個漂亮的『投名狀』,只怕高猛飛是不會認可的。

    想帶著弟兄投靠高猛飛,也不知道自己手裡的籌碼夠不夠?

    李雲不死,未必是件壞事,如果想靠最後的籌碼翻身,李氏的傳人大有用處。如何讓李雲聽令於自己,故伎重演嗎?四年多前在雲棲竹徑下手沒有成功,但是現在李雲的身手,比四年前要敏捷得多,下步棋怎麼走,還得從長計議。

    高猛飛做的是文物買賣,魏道明就來他個守株待兔,至於對方什麼時候會找上自己,還很難說,只怕要等上一段時間。

    等,這個字,對魏道明來說,是種煎熬,人生一旦沒有了征服和挑戰的樂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別人也許可以在娶妻生子中享受著天倫漸漸老去,但是他魏道明,卻永遠失去了這份在平凡中享受天倫的資格。

    「那丫頭怎麼樣了?」把魚鉤甩下江面,魏道明淡淡的問了聲。

    「警方沒有找上她,還住在那巷子裡。派弟兄和她接上頭了,不過……她不想來這裡。」

    「看來是翅膀硬了,要變天了。」魏道明抬起頭,看向江面上的天空,眼裡射出的凶光,一字一頓的說,「要是有人膽敢背叛我,不管是誰,我都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山西省芮城縣界北部,中條山南麓,一條南北向的山梁,兩側溝深達數十米,正中部建有一座元代始建的寺廟建築——清涼寺,故名「寺裡」。自解放後,自清涼寺東部斷崖陸陸續續挖出了不少新時期時代遺存物。

    清涼寺附近的一個小村落裡,幾個當地的村民鬼鬼祟祟的閃進了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戶主王茂生,是個三十多歲的矮個兒,他站在屋內的一張油漆斑落的木椅子旁,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

    椅子上坐著的男人,大約四十左右,面色白淨,鷹鉤鼻,帶著優雅篤定的微笑,目視屋子內把他當作財神爺的村民,誰是誰的財神,目前還不好說。

    此人,正是高猛飛。

    「大家的東西都帶來了吧,帶來了就都放在桌子上,讓這位哥看看,被看上的自己出個數目。」王茂生說著朝高猛飛遞上一個徵求的意見,見高猛飛點點頭,王茂生走到那張和椅子配套的舊木桌前,收起了桌上的茶具,騰出一片空地。

    站在桌前四個村民,三男一女,白髮的衣褂,從三個男人帶著土星的布鞋來看,似乎是剛剛挖土窯歸來。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其中一個男人翻起了衣角,從褲腰帶上扯下一個玉珮,放在桌上。另外三人也各自掏出一件古物,放在了玉珮旁邊。

    高猛飛看著桌上四件物品,一塊玉珮,一塊玉璧,兩個玉琮。他信手拿起一個玉琮仔細的觀看,身後的猴子立刻遞上了放大鏡,高猛飛沒接,他又塞回了褲兜。

    高猛飛端詳著手裡的東西,玉琮是古代一種玉器,外邊八角,中間圓形,常用作祭地的禮器。琮的方圓,代表著天與地,除了用於祭祀,還作為斂葬物。

    「說吧,你們想賣什麼價?」高猛飛放下手裡的玉琮,拿起玉璧,看清楚它們的成色後,他抬頭,把精湛的目光投向四人。

    那個中年的婦人,眨巴了幾下眼睛,抬起手臂,伸出五個手指。

    「嗯?」高猛飛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問,這五個手指的後面,究竟帶了幾個零?

    「五百?山子媽,這太少了吧?三年前齊老二家把挖到的一個玉璧捐獻給了縣博物館,還得了三百塊呢!幾年過去了,獻給國家也能拿五百獎金……」旁邊一個滿臉鬍子茬的男人立刻提出了異議。

    「賀老四,你那只耳朵聽見我說五百了?」山子媽斜了他一眼。

    「哦,是五千啊,」賀老四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他獻媚的朝高猛飛笑笑,「這位哥兒,你看能不能那個……再加點兒,上次縣裡來人,收這些東西,咱沒交給國家,可是擔驚受怕了好幾天沒睡上踏實覺。」

    高猛飛還沒說話,山子媽一臉惱意的打斷了賀老四的話,「我啥時候說是五千啦?是五萬,賀老四,五萬!」

    「啊!」賀老四愣了一下,怏怏抹了把嘴巴,退到一邊不吭聲了,顯然山子媽賣出了好價格,對大家都有好處。

    「五萬?哼!」高猛飛把手裡的玉璧放回了原來的位子,「你們家一年收入也就幾千塊吧?你是想賣了這個以後,就在床上躺著吃喝七、八年嗎?我看,你還是把這個捐給國家吧,三百塊,也夠管你一家一個月的口糧了。」

    三百塊對高猛飛來說只夠在飯店吃一頓飯,但是對當地的農民來說,他們的蔬菜和糧食都是自己地裡種的,三百塊還真能吃上大半個月了。

    接著,高猛飛指指其他三人,「你們幾個想賣什麼價呢?聽著合理的,我一分不壓,聽著不合意,和她一樣留給縣裡的博物館去。」

    「兩……萬!」賀老四戰戰兢兢的從嘴裡濡出兩個字。

    「可以!猴子,給錢。」高猛飛喝了口茶是說。

    站在高猛飛身後的猴子,從旅行包裡摸出兩疊捆紮整齊的百元大鈔,在賀老四眼前晃了兩下,賀老四立刻眉開眼笑的接過錢,其他幾個男人的眼中也放出了光芒。

    「我也兩萬賣了。」

    「我那玩意,也這個價。」

    三個農民先後成交,在他們眼裡,一個古舊的玉器放在家裡當擺設,遠沒有換成一個家庭四五年的收入來得有意義。

    猴子付了錢,把三個玉器放進了旅行袋,又甩給王茂生一千五百塊,「喏,這是三個東西的介紹費,數數吧!」

    「哎哎。」王茂生忙不迭的接過了錢,沾了點口水,唰唰的數了一遍,眉開眼笑的說,「沒錯,五百一個,剛好一千五。」

    (關於那一小段清涼寺的地理概述源自網絡資料,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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