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慕離曜敲了晴琉菀的頭一下道：「你個小丫頭，從你四歲起你就喜歡晨衣了，怎麼到現在都十一年了，你還沒有勇氣對他說？」
晴琉菀洩了氣道：「我也不知道，一看見師兄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無名姐姐呢，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慕離曜甩甩頭髮說：「你曜哥哥我的談情方式，你還不清楚麼，只是啊，無名是一個例外，別的女人用珠寶和金錢就可以，但是只有無名，能感動無名的只有一樣東西，這樣東西還非常困難。」
「是什麼？」
「真心。只有真心能讓無名真正對我卸下心房，我也是用真心換來我們的成親的，不然你以為我父皇怎麼能這麼快就答應啊。」
「可是，我真心很充足，都快爆滿了，師兄為什麼還不知道呢？」
慕離曜看著掛著笑容的游晨衣道：「晨衣和別人也不太相同吧，權利金錢美色他一樣也不在乎。」
「對啊，師兄在乎的不過是他的病患，我是多希望我一年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感染風寒啊……」
「怎麼能咒自己病呢，晨衣啊，我這麼多年都沒有看透他，他也不是很喜歡揣測別人，你不說你喜歡他，他怎麼知道你喜歡他啊，你要說出來才行。」
晴琉菀看著慕離曜的深邃黑色眼睛說：「曜哥哥，我真的可以嗎？我一見到師兄就……」
「這麼多年，看都看習慣了，還有什麼不敢的，你趕快把你的心思告訴他，反正他長這麼大除了你還沒有見過別的女人，你還怕他變心嗎？」
晴琉菀蹲下思考著，難道真的可以嗎？我喜歡師兄因為師兄從小到大都那麼照顧我，都對我那麼溫暖，可是，他沒有見過別的女人，如果他見到別的女人該怎麼辦啊……
司徒無名看屋頂長歎一口氣：「好吧，晴伯父，我們的私人事情處理完了，該說說我這次來的真正目的了。」
晴燁道：「難道你這次不是跟著慕離曜回來的嗎？」
「當然，這是最重要的原因，還有就是，您的最重要的一個身份是藥王，我希望跟您學醫。」
晴燁紋絲不動道：「學醫？你不是一品御醫麼，還需要我教？」
「您也該看出來了，我不過是略懂皮毛，不是真的特別懂醫，有一件事情困擾我很久了，憑您的經驗，會不會有一種毒，人可以中了十幾年卻不發作？」
晴燁眼睛緩緩睜開道：「說說症狀。」
司徒無名回憶起來：「不喜與人交流，對身邊的人明明很親切卻表現的很冷漠，很自閉。」
司徒無名能看出來晴燁的眼神散發出一種光彩：「十里蠱。」
「您的意思是，那是蠱毒？」司徒無名問道。
晴燁道：「很多年前，十里蠱曾經出現過一次，我的夫人就是中了這種蠱毒才死的。」
「您的夫人？那她現在……」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清楚這種蠱毒的毒性，沒有來的及給我夫人治療，據我所知，這種蠱毒必須在嬰兒出生的一個月之內給嬰兒餵食，需每天餵食，長達七天之久，才可見效。我娶了我夫人之後才知道她身患這種蠱，她的性子便是你剛才所說的症狀，我夫人的屍身一直被我保存在寒冰棺中，我也已經研究了很久，難道你身邊有人中這種蠱毒了麼？」
司徒無名道：「是北越六皇子，慕離軒。」
「想也是，若不是皇子這個級別的人，有誰願意花大價錢來買下十里蠱呢。」
「那您的夫人身份是？」
晴燁頓了頓道：「我不想說。」
司徒無名道；「那就算了，我想知道這麼多年來，您有沒有研製出來解藥。」
晴燁道：「可能吧，大概還需要一年，這種東西的潛伏期是二十年，也許，病症嚴重的人熬不到二十年，六皇子慕離軒，若是我沒有記錯，今年算來，十九歲。」
司徒無名驚道：「二十年？這麼說，六皇子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您能研製出來嗎？」
「我是藥王，可我還是人類，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說出一個準確的時間，明年的這個時候，你來拿藥，若是我還沒有研製成功，那就只能是慕離軒那小子沒有活下去的福氣了。」
司徒無名一直都知道，命這種東西，是自己的，但是碰到比自己強大的東西的時候，便不是自己的，那些被司徒無名殺過的南御侍衛還有大公主還有別的人，他們的命數便是葬送在比他們強大的司徒無名手裡，難道六皇子的命數，要葬送在十里蠱上，十里蠱，十里蠱……
司徒無名問道：「您可知道為何這東西叫十里蠱。」
「這東西非常罕見，花大價錢都不能買到，除非這人和培育出來十里蠱的人關係非常，南御的另一邊界有一處山峰叫做十里山，是因此得名。」
「也就是說，去了十里山就能找到培育十里蠱那個人？」
「不能，住在十里山的那個人和我一樣，都喜歡僻靜，他設計的機關比我設計的還要複雜，我曾經為了給我夫人求解藥曾經去過那裡，但是無功而返，如果不熟悉機關設計的人根本就出不來。」
司徒無名歎口氣道：「難道這真的是六皇子的命？我不想他死。」
「每個人的生死都是必然，無論是幾十年還是十幾年，人，最終都是要死掉的，還分什麼呢，只不過，我們愛的人，我們不想要他比我們先死掉，那樣傷心的是我們，同樣的，我們如果先死掉，傷心的就是他們，這樣的輪迴，你是選擇傷心呢還是選擇你自己先走讓愛你的人傷心呢？」
「我……」司徒無名答不上來了，都是要死的，自己先死，讓愛她的人痛苦，她不能這麼選擇，但是要她愛的人先死然後自己傷心，她更不能這麼選擇，有些問題，是必須面對的，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面對，甚至是晴燁提出的一個假設性問題。「這只是一個假設，我沒必要回答。」
「我在這裡待了十四年，除了撫養晨衣和琉菀長大還有研製十里蠱的解藥，我也只能躺在這裡想事情了，這些年我想了很多，也有很多我想不通，但是還能怎麼樣呢，我就這麼想下去吧。」
「你是可憐人。」司徒無名看著晴燁道。
晴燁哈哈一笑道：「可憐人？我不這裡覺得，我是天下皆知的藥王，所有人求醫求藥都來找我，可是我不想見的他們一個都進不來。」
「不，你受你自己的思想折磨了十幾年，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的情況下這十幾年來你不覺得你是虛度了嗎，能這樣浪費生命的人，你自然是可憐人。」
隨後的幾天裡，司徒無名和慕離曜一直在研究六皇子的病情，讓司徒無名意外的是，慕離曜竟然早就知道慕離軒中了十里蠱的事情，只不過慕離曜從來沒有說過罷了。
還有，就像是慕離曜說的一樣，晴燁竟然真的不給他們準備食物和住的地方，還是靠著慕離曜之前拉來的幾車東西勉強撐過了這幾天。文培只把東西送來就回到原地待命了，至於莫雨澤有沒有跟來就不知道了，反正司徒無名沒有看到莫雨澤在藥王谷出現，恐怕是晴燁的那幾道關卡莫雨澤的智商是過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