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林接過了潘可為遞過來的信,微笑道:「看了就看了唄,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和野川的關係你也知道,就是那麼回事而已。」
李青林這話可不是給潘可為聽的。
野川是日本特務,自己以「小林俊二」的身份和他交往,這雖然是經過了潘可為的同意,但是自己和他的任何接觸包括這種信件最好要讓潘可為知道實情,不然,一個通敵的嫌疑馬上就有可能會落到自己的頭上,李青林可以在戰場上戰死,但是絕對不能因為受冤枉而被自己這一方懷疑。
打開信封,展開信紙,李青林細細地讀了起來。潘可為帶來的這封信其實只能算是野川的一封便函,說的也就是生意上的事,而這個生意竟然也和孫殿英部隊的到來有關。
軍委會給孫殿英新五軍的番號,糧餉給養也是按照一個乙種軍的員額下發,但是目前孫殿英的部隊急劇擴編,孫殿英新五軍的糧餉已經出現嚴重短缺。
孫殿英年輕時走私販毒什麼都幹過,為了籌集軍餉,他甚至炸開乾隆和慈禧太后的墓,公然盜走了裡面的殉葬品。現在他的部隊糧餉不足,他的眼睛再一次注視到毒品身上,那就是開始販賣鴉片。
自英國人憑借堅船利炮將鴉片輸入到中國,鴉片之毒危害中國國民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儘管國民政府和日偽都嚴令禁止種植販賣鴉片,但是那都是官樣文章,目前在國統區和淪陷區,兩邊都種植了大量的鴉片。特別是日本這個國家,他們為了一國之私、一己之利,為達到對中國經濟上的掠奪、對老百姓精神和身體上的毒害,他們利用特務機關控制了一些所謂的商社,對中國進行了大量的鴉片交易。
早在九一八之前,日本商人就大量進入中國東北和華北地區。當時的日本對中國輸出一些商品,但是這些遠遠不能滿足軍國主義份子的**,他們開始有組織地在中國東北和華北地區大肆開設妓院和煙館,從中獲取大量利潤。
除了日偽特務機關早期控制的各種商社、株式會社販賣鴉片,抗戰時期最為著名的就是日偽所控制的所謂華中宏濟善堂。宏濟善堂表面上的老闆是世家子弟盛三公子盛文頤,而實際控制他們的是日本特務機關「裡見機關」,其領導人為日本大特務裡見甫。
裡見甫,日本福岡人,一九三一年成為日本關東軍參謀部第四課(對滿政策課)的高級特務,他憑借偽滿通訊機關「滿洲國通訊社」首任主編的身份偽裝自己,一直從事搜集情報、宣傳和瓦解的工作。
全面抗戰爆發以後,為滿足日本軍方對巨額軍費的要求,裡見甫同日本大特務甘柏正彥、影佐貞昭合謀,他們在上海成立一個很特別的特務機關——裡見機關。裡見機關成立之後立刻就控制了所謂的華中宏濟善堂,以專門從事罪惡的對華鴉片交易。
宏濟善堂成立之後並沒有招牌,但是它在日偽的佔領區橫行無阻。因為有了裡見機關這個特別勢力在背後撐腰,運送鴉片的木箱只要是貼上了「宏濟善堂」的封條,沿途的日偽軍、警、憲、特等人連碰都不敢碰它。
包括宏濟善堂在內,大大小小日本人控制的公司、商社、株式會社在日偽佔領區廣設煙館,成立所謂「土行」,採用包運、包賣、包輯、包戒的手段,壟斷了淪陷區絕大部分鴉片生意。日本特務機關對於日本人吸食鴉片採取嚴厲的懲罰措施,而對於中國人吸食鴉片,採取的是鼓勵並提供方便,因此這些販賣鴉片的特務機關財源廣進,直接為日偽提供了大量的戰爭錢財。
在煙土行業中,各種煙土也有質量和價格上的區別。來自雲南的雲土被公認為是上等貨,來自四川的川土次之,其他地區產的煙土最次。
在此時的中原地區,因為戰爭的影響,雲土和川土兩種煙土已經很少在市面上見到,那些癮君子只好退而求其次,吸食來自東北和熱河的紅土。但是這種紅土因為品質劣、毒素重,吸食的癮君子們一般都不喜歡,在中國的日本浪人們經過提煉,製成白面和紅*丸提供給貧苦階層吸食。
戰爭已經使從雲南和四川大量販運煙土成為不可能的事情,淪陷區市面上有一段時間只有紅土提供,並且有時候還貨源緊缺。孫殿英的部隊到達林縣以後,馬上利用自己手中的武裝從西北地區如甘肅、寧夏、陝西等地大肆販賣煙土。
這些地區出產的煙土雖然品質不算好,但是比紅土還是高出一個檔次,並且在價格上和紅土不相上下,因此孫殿英部隊販賣鴉片的生意日益興隆,這不僅給自己的部隊籌措了大量的軍費,還給豫北地區日偽的鴉片生意造成了嚴重的衝擊。
作為日本特務,野川自然不願意見到這種局面。這次他親自來信要求亞細亞商社做鴉片販賣生意,一方面是由於日軍方面的戰略需要,他要利用亞細亞商行的生意來抑制孫殿英的生意;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因為這種利潤巨大的生意也會給他這個股東帶來大量的錢財。
看完了這封信,李青林笑道:「看來不想做這個生意都不行了,潘大哥,咱們馬上都是鴉片販子了,這可是違反國民政府條例的呀。我一個**軍官要是做了大煙販子,這如果被上峰知道了,我可是要被殺頭的。」
潘可為撇撇嘴,道:「國民政府出台的條例多著呢,可哪一條被不折不扣執行過?就說咱們軍統吧,戴老闆在國統區的各地都有檢查站,哪一天不是放行了各種違禁物資?」
「潘大哥,這種生意你們有經驗,我看還是由你來做吧,我們只拿利潤就行了。」李青林實在不願意攤上毒販子這個名頭,於是將這個燙手山芋甩給了潘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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