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首先抓幾個活的,看看到底是誰在與我們作對。」阿易恨聲道,「讓我知道了,找上門去,拆了他骨頭!」
眾人聞言,群情激奮,都揚言要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讓他受盡酷刑而亡。
天霖臉上並未露出絲毫異色,但是心裡卻是長歎了口氣,這與自己一行人作對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天霖心中早就有一點影子,只是沒有絲毫證據,不敢隨意說出來。
追殺自己這一群人,誰能得到什麼好處?這一群只不過是老弱婦孺,沒和誰結仇,而且這群人大都是窮人,沒什麼金銀珠寶,就算是全部殺光,沒有絲毫好處。
誰會這麼做?做這樣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麼關鍵的事情,天霖早就思慮了無數次,心頭有一絲想法,但是這個想法說出來,帶來的震撼卻不是所有的人能承受得住的。
所以天霖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天霖猜測,這幕後之人追殺自己這一行人的目的,既不在錢,也不在仇,而在於自己和段少宇等人的表現太過出色,對方只是想趁尚未成氣候,將自己等人扼殺在搖籃之中。
所以,敵人的主要目標,就是自己和段少宇等少數幾人,正是有了這個猜測,因而天霖才敢去賭一把,將老弱婦孺悄悄送走,若敵人的主要目標並非自己等少數幾人,那這個計劃可就會令那些暗暗離開的眾人都遭殃。
事實證明,天霖所猜的沒有錯,那些人的目標真的就放在自己這少數幾個人身上,其他人暗暗的離開,都沒引起對方的注意,否則,那些老弱婦孺豈能逃得過對方高手的鎖定?,
天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大笑幾聲還是該大哭幾聲。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趕緊行動吧!」阿易一臉輕鬆。
重傷人員大都已經恢復,沒有恢復的傷員,也能跟上眾人的步伐,只是不能參戰,但是卻可以在四周警戒,天霖和阿易四人領著這剩下的四十幾名高手,在這天晚上,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在離天霖紮營的十里以外的一個山洞,一個額頭突出的男子眉頭緊皺。
「什麼?消失了?怎麼可能?」
「我們派人潛了進去,發現紮營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山洞裡另外一個漢子頭紮紅巾手握長刀,在額頭突出的男子面前,卻是戰戰兢兢,說話也非常的謹慎。
「我不是叫你派人遠遠地盯著的嗎?」那額頭突出的男子聞言,不由得怒道。
「我們的確派人盯緊了他們,可是這些人太狡猾了,在營帳裡面做了許多假人,裡面還有篝火,在遠處看這些營帳,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問題來,要不是其中的一個營帳著火了,卻沒有人去救火,也沒有人從營帳裡面出來,我們還沒人敢靠近。」頭紮紅巾的漢子歎氣道,「那幾個人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的弟兄只要靠近到他們兩百米以內,絕對是有死無生。」
額頭突出的男子聞言,心陡然一驚。
「不好,他們的老弱婦孺恐怕已經離開了,否則怎能逃離我們的視線,難怪他們減員這麼厲害,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可惜已經晚了,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紅巾漢子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站在那裡,許久之後,才有些沮喪的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派人去追殺那些離開的老弱婦孺?」
「現在去追殺那些人有什麼用?對方敢這麼做,估計還有後手,趕緊通知所有人往回撤,暗雲堂不像天鷹門家大業大,這次已經有一大半人身亡,我可不想咱們暗雲堂全部折損在這裡,就讓天鷹門去承受他們的怒火,為我們殿後吧。」額頭突出的男子說完,手一揮,人已經率先離開。
紅巾漢子連忙出去,將外面的眾人聚集在一起。
望著眼前的三十幾個人,紅巾漢子有些傷感,出來的時候,可是足足有一百人啊,現在卻只剩下了這麼一點人。
「我們趕緊撤!」
紅巾漢子說完,率隊往葫蘆谷方向返回。
在隔這個山洞不遠的另外一個地方,一個渾身肌肉的漢子聽完探子的報告,不由得冷笑道:「這暗雲堂實在是太蠢了,眼看錢財就要到手了,卻要撤走,看來五十萬金幣,我們天鷹門得定了。」
「壇主,我們不可大意啊,副壇主上次因為一時大意被這個嚴天霖殺了,我們可是歷歷在目。」
說話的人,正是上次葫蘆谷一役中生還的那兩名武功較高的隨從之一。
「要不是因為我們天鷹門和那暗雲堂合作,才不會慘敗而歸呢。那暗雲堂的傢伙都是一群廢物,說起那吳家的五兄弟有多厲害,結果連一個糟老頭子都沒拿下。」渾身肌肉的漢子,也就是這名壇主嗤笑道。
「那老頭可是護院總教頭,據說武功極為厲害,壇主你雖然已經踏入了頂尖好手的行列,但估計也就和他在伯仲之間,而這個嚴天霖,他的武功極其怪異,你碰上他,可不要掉以輕心,否則會吃虧的。」另一名隨從開口道。
「怕什麼,那個嚴天霖,我倒真的想會一會,副壇主雖說人品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是我們血刃壇的一流好手,這個仇必須的報,更何況夜鷹壇也會在在一日之後趕來支援,如果我天鷹門兩個最大的分壇,還不能將嚴天霖他們區區幾十個人滅掉,我們天鷹門也沒必要存在了,更何況,血印宗前不久派人傳話,說他們的大長老已經出關,正率人趕往此地,嚴天霖殺了他最小的兒子,他必定會與嚴天霖拚命的。」那壇主絲毫不在意,奸笑道。
天霖諸人並沒有離開多遠,而是分成兩隊,躲避在往齊州方向一個峽谷的兩邊。
這是天霖防止那些追殺的敵人喪心病狂,朝那些無辜的老弱婦孺下手,便在此設下埋伏,他知道自己等人這一躲,敵人必定會猜出那些老弱婦孺已經不在隊伍中。
靜靜地在此等了兩天,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時分,一隊五十餘人的隊伍終於出現了。
天霖獰笑著看著那些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這個峽谷,心下正盤算著如何將這一群人來個一網打盡,卻聽見陳伯忽的驚呼一聲。
幸而那隊伍像個還遠,裡面的人並沒聽見陳伯的驚呼聲,但也將天霖等人嚇了一跳。
陳伯這樣沉穩的人竟然驚呼出聲,可真的是令人吃驚。
「怎麼了,陳伯?」連蠻有些詫異道。
「沒想到……沒想到……」陳伯有些苦澀的道,「那領頭的人我認識……真沒想到竟然是他……」
「陳伯,你告訴我們,到底是誰呀?哎呀,真正是急死人了。」連蠻見敵人的神秘面紗就要揭開,但陳伯吞吞吐吐,不由得有些著急,開口催道。
眾人都看著陳伯,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到自己仇人的來歷。
「也許不是他們呢。」天霖卻是突然開口道。
陳伯一愣,眾人都是一愣。
「他難道猜到了?是了,他如此聰明,而我的神色也明顯的告訴了他一些東西,他怎麼可能猜不到?」陳伯心中不由得泛苦。
「他們也許是路過的,陳伯,不放你從峽谷前面繞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若是他真的衝我們來,我們也不必對他們客氣了。」天霖卻是笑了笑道。
眼看對方與這峽谷只有數百米遠了,陳伯點了點頭,身子猶如一隻大鳥般,悄悄地繞過後面,來到了那峽谷的後面,與那趕過來的人遙遙相對。
那隊人馬在離峽谷二十丈的地方停下來了。
「此地地勢險要,恐怕會有埋伏。」作為前鋒探路的一名漢子道。
那為首之人卻是望著遠處的陳伯,並未答話。
「諸葛老鬼,你帶著血印宗的人匆匆趕來,可是來取我性命來了?」陳伯大聲喝道。
「陳兄,我此番前來,與你無干,我要找的是嚴天霖。」那為首之人正是血印宗的大長老諸葛明。
陳伯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不是天霖,卻又是誰?
「不知道血印宗的大長老找我何事?我可記得在下不曾見過諸葛長老啊!」
陳伯見天霖也跟著下來了,微微一笑道:「不錯,嚴公子與你素未謀面,你找他何事?」
「你就是嚴天霖?」那諸葛明盯著天霖,陰森道,「你殺了我最小的兒子,我不找你找誰?」
「諸葛長老,你恐怕找錯認了吧,我從未見過貴公子。」天霖一愣,他倒沒想到對方竟是找自己尋仇來的。
「絕不會錯!」那天晚上,就是你殺了我家公子。
諸葛明身後突然冒出了兩個人來,指著天霖道。
陳伯和天霖相視一眼,在這兩人出現的那刻起,他們就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天夜晚率人前來襲擊我們的人,就是諸葛老鬼的兒子,沒想到竟被天霖給殺了,難怪這老鬼氣勢洶洶前來尋仇。」陳伯突然開口笑了起來,彷彿放下了千斤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