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節公孫白馬!
不多時,隨著沉悶密集的戰鼓聲急促地響起,陣頭的劉虞與其部下數員將士拍馬而出,劉虞大喝道:「公孫瓚,汝乃大漢之臣,卻無故佔領遼西之地。實乃大漢之賊也!」
「今日本州牧乃是為了幽州的眾多百姓,前來討汝。若是你能出城投降,本州牧還能饒你一命!」
「出城投降?饒我一命?大漢之賊?」公孫瓚暴喝道,「劉虞老兒,你聽清楚了。董卓篡權,天下大亂,各路豪傑,群雄逐鹿,勢之所趨也!若是我公孫瓚不拚命擴大自己,必然被他人吞滅!」
「本將早知你劉虞,有匡扶大漢之心。但是亂天下者,乃是董卓也。你若是有本事,儘管可以前去征討,不要在本將面前談論什麼大漢之賊!因為你還沒有對我指手畫腳的能力!非本將坦言,憑你之才,三年必被他人所滅矣!」
劉虞怒不可叱,喝道:「你乃在本州牧的管轄之下,本州牧就有權依大漢之律來制裁你!」
公孫瓚冷笑道:「那就要看你劉虞的本事了。」
此時公孫瓚手中有將士三萬餘,但是卻只有五千餘騎兵。要論騎兵數量而言,與劉虞的軍隊相差不大。不過步兵卻只是劉虞的四分之一,但是公孫瓚是依城而守,自然佔據極大優勢。
這裡不得不一說北平城了。
北平郡的這座城池:城牆起碼有6丈餘高的樣子,城牆外一條近3丈寬的護城河。在城牆壁上有著明顯的刀槍與箭矢留下的痕跡,從城牆之上留下的斑斑凹洞,昭示著這座城池曾經發生過極為慘烈的的大戰。
事實確實如此。大漢懦弱之時,經常遭到異族的進攻,而異族的鐵騎常常能攻進幽州之地,將幽州百姓圍困在北平郡中。時常有數萬異族將士,將北平郡團團圍住,但是在百姓英勇了反抗之下,還是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但是,卻在已經死傷無數百姓的前提下······
北平郡畢竟是郡城的城池,跟小縣城的那孱弱的城防設施,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樣的城池只要有一定的戰力的將士駐守,定會讓強攻之軍損失殆盡!
劉虞冷眼看著眼前的公孫瓚,與高厚的城牆,冷喝道:「攻城!」
數以百計的旌旗搖動起來,數千士兵如潮水般的衝向了城下,並在城下豎起了登城梯,努力的攀爬而上。
在冷冽的寒風之中,一支支冷厲的寒箭,已經瞄向了他們的胸口。公孫瓚神色漠然,面色冷靜自若,沉聲大喝:「放!」一支支鋒利的長箭,帶著嗜血的死亡氣息,瞬間將數千士兵帶入了死亡了深淵!
「啊,我的手!」
「我的腳!」
「啊······」
頓時靠近城牆的士兵,胸口、腳上、手臂上,頭顱之上,到處中箭,箭支深深的插入劉虞大軍的身體之中,將士們掙扎著滾倒在護城河裡,極力哀嚎,其情狀頗為磣人。死亡之前的呼嚎,更是如地獄深處傳來了聲響,令人驚恐而幽冷!
護城河的河水被鮮血染的血紅,而就死於城牆之下了將士,其不斷流淌的熱血被淒寒的北風吹冷,逐漸凝固在黑色的泥土之中,而泥土也漸漸成了墨血色。雖有許多的屍體被護城河沖走,但城牆之下了也疊了數層屍體。多數還在哀號嘶吼的將士,痛苦的聲響不斷在幽冷的天空之徘徊。一時之間,天地一片寂靜!
公孫瓚冷漠的看著這一切,這是他的敵人!而敵人,是沒有什麼可以憐憫了。但是劉虞卻是一個文人,雖也有處死過數個殺人劫財的賊寇,但是眼前殘酷嗜血的景象,卻遠遠超過了他的意料。死去的將士痛苦的模樣,實在慘不忍睹。至今,將士們哀號之聲,還不斷在自己的耳邊徘徊。
西風如刀,猛烈的切割著劉虞的肌膚,但是劉虞的臉上卻是滿頭大汗。
在劉虞的心中,自己手持十萬餘大軍,而公孫瓚只有三萬大軍,只要不犯決定性的錯誤,定能一舉攻佔北平郡,消滅逆賊公孫瓚。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就算不能立刻攻佔敵軍,也能讓敵軍士氣盡墮。但眼前的景象:敵軍冷冽的面龐,公孫瓚漠視的眼神,與其果斷的決定,卻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
十萬將士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在冷冽的寒風中,只有緊蹙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在漫長的窒息聲中,偏離南方的將士,隱隱的感覺到雷聲從南邊傳來,腳下的大地也在輕輕地顫抖。騎兵!只有騎兵才有這樣的氣勢!而且還為數不少地騎兵!
在劉虞眾人向南方瞭望之時,這支龐大的騎兵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清一色白馬!無半面迎風而揚的旌旗,但是飛馳而行的三千白馬卻顯示著他的歸屬——公孫瓚護衛軍,白馬義從!(又加了一千騎兵)
公孫瓚搶過擂鼓將士的鼓錘,狠狠地砸在鼓面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這一聲炸雷般的鼓聲,讓營中城外所有將士的心臟突地跳了一下,緊接著,密集如雨點般的鼓聲連綿響起,沉悶的鼓聲震碎了寂靜肅殺的戰場。
劉虞喃喃的道:「難道這就是公孫瓚的精銳之師——白馬義從!」
田疇諫道:「主公,此乃是絕佳的時機也。若是能擊敗這支騎兵,對逆賊公孫瓚,必將是一個定能重大的打擊。」
劉虞冷喝道:「傳令!全軍圍和,消滅這只騎兵!」
但是,當傳令兵向四方傳令之時,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卻已經呼嘯著飛馳而來。
壯烈激越的鼓聲中,一條大漢肩扛鋼刀,從緩緩從遠處冉冉出現,公孫越的眼神如刀一般落在劉虞的身上,眸子裡殺機大盛,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獸,張開了血盤大嘴,露出了滴血的獠牙。
從敵將的殺機中,田疇突然意識到了敵軍此戰的意圖:用三千白馬義從硬扛十萬將士,這絕對是一個白癡才會做出的選擇。而公孫瓚與塞外異族大戰十餘年,又怎會不通軍事也。唯一的解釋就是斬殺劉虞,混亂眾軍!
「全軍圍合,別讓他們靠近主公!」田疇驚恐的吼聲傳遍整個戰場,瞬間,陣頭數以百計的旌旗搖動起來,在劉虞身旁的數萬將士,皆劉虞緊密的保護起來。
劉虞也感受到了敵將對自己的殺機,對田疇暗暗點頭。
公孫越與公孫越對田疇,眼中各自閃過一絲殺意。這個突襲的計劃,若是沒有人注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面對三千白馬義從的衝鋒,必定死在戰馬之下。可是現在······
「傳令!五千騎兵正面迎擊白馬義從!」對於騎兵作戰,劉虞還是略有耳聞。其中對付騎兵,以騎兵對騎兵則是最好的辦法。
倉促聚集起來的五千騎兵,呼嘯著迎上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
黑胄黑甲的真髓軍精騎呼嘯著迎了上去。
公孫越高舉戰刀,策馬狂奔,高聲喝道:「叫劉虞小兒知白馬義從之勇也!」
三千騎白馬義從如影隨形緊緊跟隨其後,齊聲暴喝,龐大的聲勢與整齊的馬蹄聲,彷彿來自地獄的幽濤,挾裹著踏碎一切的威勢,如天崩地裂,如驚濤拍岸,向著前方的幽州騎軍漫卷而來。
「殺!」
公孫越手中的戰刀狠狠斬落,敵將的首級飄然而起,熱烈的鮮血灑了大地一片。手中的鋼刀不曾停歇,繼續向下一個敵將斬去。
「殺!」
三千白馬義從轟然回應,聲如炸雷,萬餘隻鐵蹄攪起漫天塵土,如滾滾鐵流瞬時越過了公孫瓚繼續往前衝刺。最前面的一排騎兵將直指虛空的長槍壓了下來,幾百支鋒利的長矛刺碎了冷冽的朔風,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後幾排騎兵將手中的斬馬刀高舉過頂,鋒利的冷輝令天空的灰暗都為之消退。
雖然同為幽州鐵騎,劉虞組建的五千騎兵,不但是軍容不整,且毫無戰陣可言。只在第一回合,就有超過八百人死於幽冷的長槍之手。接著又是數把斬馬刀齊砍,第二波敵軍的亦是死得不明所以。作為笑傲異族的驚世騎兵,白馬義從不僅騎陣嚴密,且極為善於進攻,特別是隊友之間相互
配合進攻,即使敵人是一員驍勇的戰將,亦能將其斬殺在騎陣之內!
劉備眼睛尖銳,突然發現有一員手持銀槍的戰將,並不需與他人配合,只憑借自身的武藝,亦能殺敵戰將。劉備暗暗留下了心思。
公孫越率領的三千白馬義從像是一柄鋒利的寶劍,輕易的從陣容鬆散的五千騎兵之中斬殺而出。公孫越回身一望,大軍只死傷數百餘,而且多為新招進白馬義從的新兵,不過卻斬殺敵軍騎兵三千餘。
三千白馬義從震天高喝:「幽州鐵騎,當屬白馬!幽州······」
而敵軍所剩的三千騎兵,此時已經喪失的鬥志,不敢再向白馬義從發出進攻。
公孫越見敵軍鋒利的長槍,將劉虞防護的嚴嚴實實。若是自己手中的兩千餘白馬義從冒然出擊,必然死傷慘重。
公孫越把馬一撥,喝道:「跟我來!」大軍跟隨著公孫越,繞過十萬大軍的軍陣,向南城門飛馳而去。全軍冷漠的神情,似乎完全沒有將十萬將士放在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