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塊徹成的台階,綿延系山峰上,周圍皚皚白雪,一過……,塵不染,彷彿來到了一片白色世界,沒有雜色。
比起滄海山的氣魄宏大,這長白劍峰別有一番氣勢,雖不夠宏大,卻更險峻,寒意徹骨,沒有內力護體,穿得再厚也要被冰住。
登上了長白劍峰,迎而是一片連綿的宮殿,以冰塊兒徹成,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閃放光。
遠遠的從當中大殿走出一隊人,聶雪峰在最前,腳步匆匆,轉眼來到了近前,呵呵朗笑:「溫仙子,湛然小師父,兩位大駕光臨,未能遠迎,失禮失禮!莫要怪罪才是!」
他笑容滿面,令人如沐春風。
李慕禪看他一眼,溫吟月沒答應他的求親,他卻笑得這般歡暢,有點兒古怪呀,不正常。
溫吟月淡淡抱拳,李慕禪笑道:「聶少俠大喜的日子,咱們豈能不來,怎麼不見聶夫人?」
訂親無異於成親,對於名門大戶而言,訂了親,絕不能反悔,這個場合定要出現一對新人。
「她在那邊,陪著那邊的人,隨後會過來,請!」聶雪峰笑道。
李慕禪笑道:「蓬萊閣的楊姑娘,據說也是仙子般的人物,聶少俠,恭喜你了。」
「哪裡哪裡………聶雪峰呵呵笑道,嘴都合不攏。
顯然,他對新娘子很滿意,在溫吟月面前失態。
溫吟月若無其色,她對聶雪峰一點兒沒感覺,能擺脫掉他,反面舒一口氣,覺得聶雪峰這般有些做作了,不過是想氣一氣自己罷了。
再者,見異思遷的男人也不值得一提。
兩人隨著聶雪峰往裡走,來到正殿前才發覺到此殿的巍峨氣勢,讓人不由泛起渺小之感,自慚形穢。
這是有意為之,李慕禪打量幾眼點點頭,看來滄海山無極殿也該取其所長,擴建得更巍峨一些。
大殿上面正中,由上至下寫著三個大字:「飛仙殿」如三柄長劍欲破空飛出,劍氣森森。
「好字!」李慕禪讚歎。
聶雪峰微微一笑:「這是家父所書。」
「哦?」李慕禪詫異的望過來:「竟是聶掌門手書?」
「不錯。」聶雪峰點頭。
李慕禪打量幾眼,讚歎道:「聶掌門劍勢飽滿氣勢萬千,深得劍法精槌,佩服!佩服!」
萬法相通,尤其書法關乎氣勢,觀書法即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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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雪峰得意的笑笑:「請。!」
他當頭踏入大殿李慕禪與溫吟月隨之進入,淡紫色的地毯又厚又軟,一個俊朗中年人正穩坐當中,頜下三綹清髯,神采飛揚,如神仙中人。
「爹,這是溫仙子湛然小師父。」聶雪峰側身道,對兩人道:「這是家父。」
李慕禪一怔,沒想到他竟是長白劍派的掌門,竟如此年輕。
他合什一禮:「晚輩湛然,見過聶掌門!」
溫吟月也襝衽一禮。
「呵呵………,竹照師太有福的竟有如此佳徒!」聶掌門撫髯朗聲笑道,笑聲清亮,感染力十足。
李慕禪暗自打量一眼,怪不得師父與他有瓜葛,確實是難得的美男子即使這般年紀仍不減魅力,聶雪峰如此年輕英俊,在他父親跟前仍黯然失色。
年輕的時候這聶掌門自然更甚,到了這般年紀仍有如此魅力乃是天賦與後天的修養同時作用所致。
如此人物,實在難得一見。
「聶掌門過獎,聶少俠武功卓絕,家學淵博,將來也是領袖群倫,聶掌門足以自豪了。」李慕禪笑道。
「雪峰他麼……」聶掌門撫髯搖頭,打量聶雪峰一眼:「他缺乏歷練,家養的獅子永遠不成器。」
聶雪峰忙道:「爹!」
「呵呵,好吧,給你留點兒面子。」聶掌門朗聲笑道。
看兩人模樣,不像是父子,倒像朋友,李慕禪看出他的開明,暗自凜然,如此人物,若是為敵實在不容小覷。
七大門派之間,既是合作,又是對手,彼此競爭,既想維持這個局面,不被人破壞,同時也在暗中較勁,想成為首屈一指,壓過其餘六派,站於巔峰。
「竹照師太近來可好?」聶掌門問,伸伸手,示意坐下說話。
兩人坐下,溫吟月欠欠身:「師父安好。」
聶掌門搖頭笑道:「竹照師太脾氣那麼急,好在有你分憂,否則,依她的脾氣,早就累出了白頭髮!」
溫吟月淡淡一笑。
聶掌門搖頭:「我這兒子一天到晚只管練功,雜事不理,把我可累壞了,真是羨慕你師父呀!」
溫吟月默然不語,懶得多說。
關於師父與他的關係,也隱隱知道,心下有些惱他。
腳步聲傳來,一個魁梧青年邁步進來,抱拳行禮,沉聲道:「師父,山下聖雪峰來人。」
「哦?」聶掌門一抬劍眉,問:「來了什麼人?」
青年道:「李玉嬌李姑娘前來。」
「雪峰,你下去,跟你大師兄一塊兒迎接。」聶掌門擺擺手。
「是。」聶雪峰點頭。
他沖李慕禪與溫吟月點點頭,轉身出去,魁梧青年掃了一眼兩人,也跟著出去了。
李慕禪見他雙眼精芒隱斂,神華內瑩,問道:「聶掌門,這位兄台是……?」
「我的大徒兒,聶隱俠。」聶掌門笑道。
「聶隱俠……」李慕禪點點頭,笑道:「聶掌門真是謙虛,這位聶兄的武功絕頂深藏不露,佩服!」
聶掌門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哈哈大笑:「好好,就憑這份眼光本座就佩服之極,這麼多人上山,瞧出隱俠修為的,你是第一個!」
李慕禪笑道:「是我最心直口快罷了。」
聶掌門搖搖頭:「隱俠練的心法殊異,外人是瞧不出來的,湛然小師父真是好眼力,佩服!」
李慕禪呵呵笑道:「聶掌門過獎。」
兩人談笑甚歡溫吟月在一旁但聽不語,聽兩人一邊打著機鋒,一邊閒聊著武林秩事。
李慕禪與聶掌門腦子轉得極快,每一句話似是隨意而發,卻涉獵極廣無跡可尋,內容無所不包,無所不涉,換了一個人,根本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弄不清二人打的機鋒,溫吟月也是絕頂聰明勉強跟得上。
她嘴角微翹,覺得兩人說話,無異於一場比試,唇槍舌箭,名不虛傳,你來我往每一個回合下來,她都有淋漓盡致之感。
李慕禪與聶掌門這般人物說話,機鋒藏蘊,若是對方聽不懂,就算輸了幾次下來,還是這樣,只能索然無味放棄這般做法。
兩人卻不同,對方都能聽懂還能反擊回來,你來我往,鬥個不亦樂乎,有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之感。
待腳步聲響起,聶雪峰他們回來時,兩人已經交手了十幾個回合,有勝有負,算是打平了。
聶掌門撫髯哈哈大笑:「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人都說我兒子英雄,是英傑之才,如今看來,他差得遠吶!」
李慕禪笑著搖頭:「聶掌門過謙了。」
他轉身笑道:「李師妹,別來無恙?」
李慕禪轉頭過來,她一怔,隨即喜笑顏開,容光大綻:「湛然師兄!」
……………………………………………………,李慕禪笑道:「我猜會遇上李師妹,果然不假。」
「湛然師兄……」」她正要說話,身後一個中年女子輕咳一聲。
李玉嬌頓時省然,襝衽向聶掌門一禮,寒暄了兩句。
聶掌門也知趣,笑呵呵說了兩句,便讓他們自己說話,他負手踱出了大殿,身形飄逸不群。
李玉嬌一下來到李慕禪跟前:「湛然師兄,這麼久,你怎麼不來聖雪峰找我呀!」
李慕禪笑道:「我這一年來忙得很,無暇分身。」
李玉嬌白她一眼:「你分明是不想來嘛!」
她平時清冷寡言,這時見了李慕禪,卻像是一個小女孩,故人相見,格外的親切。
李慕禪笑道:「這是我師姐溫吟月。」
李玉嬌頓時恢復了清冷,襝衽一禮:「見過溫師姐,小女子李玉」嬌。」
「李師妹你好。」溫吟月點點頭。
李玉嬌雖年紀,但一身武功驚人,在年輕一代裡數一數二。
她是因為修煉了九轉洗楗經,雖說與李慕禪的九轉洗髓經不同,但已經修煉了兩層,內力疊加,自然驚人。
聶雪峰在一旁,卒些訕訕,沒人搭理自己。
對於李玉嬌,他也是聞名已久,第一次見到,李玉嬌平常時候不下山,只在聖雪峰上練功。
「李姑娘,聽說你劍法卓絕,年輕一代沒有敵手,不知與湛然小師父比,孰高孰低?」聶雪峰道。
李玉嬌轉頭看他一眼,淡淡道:「我自然不如湛然師兄。」
聶雪峰露出懷疑神情:「哦一?」
李玉嬌看看他:「聽說你練成了飛仙劍法,比劃一下如何?」
「這不好吧……」聶雪峰遲疑。
李玉嬌淡淡一瞥:「不敢就算啦。」
這一瞥的威力十足,輕蔑,不屑,如一把尖刀刺進聶雪峰心口。
男人最受不得美女的輕視,沉聲道:「既如此,我就領教一下聖雪峰的劍法!」
ps上兩章出了個硬傷,慚愧呀,寫得快確實有後患。